蕭聰落在地上,雙腿支撐不住,身子一塌,只好以手撐地,樣子略失風度。
歐陽尋等人急急圍上來,七嘴八舌地關切道:
「怎麼了小聰!」
「哥哥你沒事吧」
蕭聰站起身來,緩緩擺手道:
「受了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鴻翔從堂上搬了把椅子,扶蕭聰坐下,蕭聰從彌芥中取出一枚丹藥放進嘴裏,一仰脖咽了下去。
歐陽尋悵然一嘆,悻悻然道:
「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還是讓他給逃了,假如我們這些人能有點用,也不至於這樣」
蕭聰輕笑,信誓旦旦道:
「放心,這事兒還沒完,他肯定還會再回來的,而且,這事兒應該很快。」
星流雲面露疑惑之色,
「你怎麼知道,何以見得?」
蕭聰往那截帶血的尾巴處努努嘴,哂笑道:
「這玩意應該是它的命Gen子,他現在恨不得嚼我的肉喝我的血,只不過礙於咱們這邊實力太強,他一開始會覺得自己沒有機會,不過,他很快就會想明白的,畢竟是在聖賢調教下成長起來的嘛。」
歐陽尋深思片刻,恍然大悟道:
「哦,你認為他很快就能想明白,蕭家將對他的威脅已經不復中存在了,而你又身受重傷,所以他若是趁此時機向你發難,機會還是很大的。」
蕭聰點點頭,
「不光是這些,我在這兒佈下了這麼多傳送陣,始終都沒用其他法陣滅殺他,他肯定以為我在陣法上其實是個草包,這麼長的時間都用在佈置傳送陣上了,如此便會更加肆無忌憚地來找我報仇,到時候,哼哼,我肯定讓他有來無回!」
歐陽尋漆刷似的眉毛輕輕挑了挑,
「所以,今晚這一戰不過是個緩兵之計,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你還是要用這座法陣殺他?」
蕭聰點點頭,嘴角揚起一道冰冷的弧度,
「別怪我有些事情沒提前告訴你們,實在是沒機會,也怕你們露出破綻。」
歐陽尋隨意一笑,
「不過是單獨對蕭家將交代的那幾句話嘛,這有啥,其實讓我們提前知道你的計劃,確實不太好,萬一漏出點破綻,還真達不到現在這效果。」
蕭聰笑得欣慰,轉首間看見星流雲欲言又止的摸樣,因道:
「老大,有啥話直說就行,憋着多難受。」
星流雲舌頭舔過一圈嘴唇,問道:
「我就想問他一個通天境的偽仙,這手段也太低級了點吧,你看看這大廳,除了破了幾個洞,基本還是原樣,他當時要是直接大範圍攻殺我們,我們哪兒還有命在!」
歐陽尋幽幽道:
「萬事萬物中自有平衡,老天爺已經給了他這般了不得的天賦,要是再給他曠世絕倫的攻擊手段,那就太離譜了,你不用把他想得那麼可怕,再說了,通天境的偽仙怎麼了,我們又不是沒殺過。」
鴻翔搖搖頭,
「他不直接擊殺哥哥,怕是不想讓哥哥死的那麼痛快,那樣對他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別忘了,哥哥可是蕭家人。」
星流雲露出深以為然之色,
「我覺得還是鴻翔說的有道理。」
歐陽尋亦是點點頭,但總感覺眼神有些怪怪的,
「嗯,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蕭聰緩緩站起身來,從彌芥中取出一應佈陣材料,在地上擺出一個奇怪的圖案,這是用來逆轉由蕭家將所成法陣的陣中之陣。
法陣佈置完成後,蕭聰退到一邊,看那一條條白色的光路將蕭家將們依次連接起來,金色陣圖再次顯化,光芒璀璨,讓那些白色的光路黯然失色,不多時,金色光芒盡數收斂進蕭家將體內,以至於二十七人再度「還陽」。
蕭聰看着跟以前一模一樣的蕭家將,嘴角微揚,而後對星流雲等人說道:
「你們也到前方戰場去練練手吧,順便在藏隙者的心頭火上再添勺熱油。」
「這樣,真的好嗎?」星流雲這一次竟然有些猶豫了。
歐陽尋想了想,說道:
「既然小聰這麼說,我們照做就是了。」
「不怕藏隙者殺小聰的回馬槍嗎?」幽女輕輕開口,臉上滿是擔憂。
星流雲隨聲附和,
「我也怕他來這一出兒,雖說那傢伙身受重傷,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他殺回來,想要滅掉小聰還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蕭聰笑道:
「你們放心去就是了,他現在肯定還沒出城寨,但因為之前在我的欲擒故縱上已經吃了一記大虧,現在見我將你們都放出去,絕對不敢再回來找我報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星流雲嘴巴微微囁嚅,看上去戀戀不捨,
「那好吧你自己也一定要多加小心」
說着,拍拍蕭聰的肩膀。
蕭聰也抬起手來拍拍星流雲的肩膀,還是那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有啥大不了的,不還有荊將軍他們守在這裏嘛,出不了什麼事兒。」
「哥哥,讓我留下來吧,我可以做你的耳目,幫你時刻探查藏隙者的蹤跡,絕對穩妥!」鴻翔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般道。
蕭聰面露詫異之色,
「誰說讓你去了,我也怕那萬分之一啊。」
鴻翔聞言,喜笑顏開。
星流雲他們幾個已經開始往外走,而蕭家將們卻一動不動,蕭聰催促道:
「你們也跟着去吧,看見你們,自由民們肯定士氣大振。」
蕭大搖搖頭,不容置否道:
「這般境況,我們絕不會離開少爺半步,無論您說什麼都不行,這是我們的天職所在,與主僕關係無關。」
蕭聰呆怔,稍遲片刻,嘆了口氣,而後卻又莞爾一笑,對荊元禮道:
「既然這樣,那就由荊將軍帶着你的人跟他們換一下,爭取讓那邊的戰鬥快點結束,減少些損失。」
荊元禮抱拳作揖,鏗鏘道:
「末將領命,定不讓尊上失望。」
頓了頓,氣勢驟減,柔情滿腸,
「只不過蒙師大人這兒,就先拜託尊上了。」
蕭聰點點頭,
「你帶人放心去就是,這裏就交給我了。」
該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各自站在合適的位置,不聲不響。
蕭聰走上堂來,俯下身子看着斜躺在椅子上的陳茂才,可憐的老傢伙在剛才蕭聰被重創時受到了刺激,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背了過去,蕭聰對其小心翼翼地一番檢查,得知並無大礙,心裏才鬆了口氣,於是從彌芥中取出一枚姜采君親手煉製的丹藥餵老人服下,而後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片刻不到,陳茂才幽幽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幕,是蕭聰笑吟吟的模樣,不由得喜極而泣,
「老天保佑,小友全身而退,此大幸也!」
蕭聰作揖一禮,道:
「前輩無礙,這才是大幸,若是讓前輩這等難得之人就此仙去,蕭聰可就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陳茂才惶恐,
「小友這是說的哪裏話,當真是折煞老朽了,一把賤骨頭而已,哪兒能跟小友這等無上人傑相提並論。」
說着,直起身來,不經意瞥見堂下地板上的半截尾巴,一雙老眼猛地睜大了許多,
「那是」
蕭聰聲音平靜,
「藏隙者的尾巴,差一點殺死他,可惜還是被他逃了。」
陳茂才嘴唇微微顫抖,明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是喃喃道:
「可惜可惜」
「前輩一把年紀了,卻也已經陪了晚輩一天一夜,藏隙者已經離去,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來,不如前輩休息一會兒吧,您要是再這麼熬着,晚輩可要於心不忍了。」
蕭聰開玩笑般道,語氣里卻不無關切之意。
「好,好,好,」陳茂才滿臉的褶子擠在一起,慈愛之色從裏面溢出來,「小友首戰告捷,老朽心中甚慰,咱們且先休息一下,等前方勇士們凱旋歸來,再一起慶祝。」
蕭聰點點頭,
「前輩說的極是,您先眯一會兒,等您醒過來,前邊的戰事也該見分曉了。」
「那老朽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人說着,身子慢慢歪下去,輕然閡上了眼睛。
蕭聰走下堂來,盤膝而坐,再次服下一枚丹藥,眾人只看得見他談笑風生行動自如,屬殊不知藏隙者那一擊對他造成了怎樣沉重的創傷,作為通天境偽仙殺手鐧的尾刺雖然看似打在了誅仙劍上,但其刁鑽的力道卻通過劍體傳到了蕭聰的經脈和五臟六腑,這是藏隙者為了讓對手以最快時間毒發身亡而在無數戰鬥中打磨出來的戰鬥技巧,藉助這刁鑽的力道,便能將尾刺射出的毒素直接送到對手的各處要害,端的是陰險至極。
在那一刺之下,蕭聰的丹田氣海和諸多器官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害,而真氣在戰鬥過程中又消耗過多,現在早已經無以為繼,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最快的時間內將身體恢復到一個勉強支持的狀態,再抓緊時間將法陣佈置完成。
為了調整這糟糕的肉體,蕭聰整整花了半個時辰,在此期間,還是不斷有偷偷潛伏進來大荒古獸來此騷擾,但都被蕭家將合力解決了。
蕭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跟之前相比好多了,他心情愉悅信心百倍,不只是因為在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裏身體恢復到這般狀態,還因為地板上的那截尾巴,有了這玩意,他接下來的工作量將會大大縮短,而法陣效力卻會狠狠增加,是名副其實的事半功倍。
雖然在蕭聰的預想中,離藏隙者捲土重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足夠他將剩下的法陣工事完成,但都說天有不測風雲,鬼知道藏隙者會不會忽然搭錯筋而提前殺回來,再說了,他不是聖人,算的也沒那麼准。
早不忙,晚必慌。
蕭聰用接下來的三個時辰將法陣佈置完畢,用誅仙劍挑着那條尾巴將其放在規定的位置,而後又費了很大功夫才將那尾巴擺置成該有的樣子——因為尾巴上攜帶劇毒,他不敢用手碰,所以只能用誅仙劍戳挑着以作調整,自然不像之前那樣得心應手。
放下最後一塊寶石,整個法陣工事剎那間消失不見。
接下來,就只剩靜靜等待着藏隙者回來自投羅網了,這一次,定要讓他殞命於此!
為了順利引藏隙者進套兒,蕭聰本想再琢磨點主意算是錦上添花,但思來想去卻覺得全都是畫蛇添足,假象只有足夠逼真,才能順利迷惑獵物,可如何讓假象足夠逼真呢?
從現在開始,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然後水到渠成。
天光漸漸地再度隱沒,聽被派回來報告的自由民說,前方戰場的大荒欲囚被斬殺殆盡,估摸着再有不到一個時辰,他們便將以大獲全勝而結束這場惡戰,因為有蕭聰這尊伏魔者坐鎮後方,在陳茂才看來最少需要兩天才能落下帷幕的戰鬥比預想中短暫和順利得多。
皎月移至中天之時,捷報傳來,自由民終於覆沒欲囚大軍,而星流雲等人在此戰中驍勇無匹,雖然都受了傷,但無生命危險。
陳茂才邀請蕭聰一起去觀摩戰場,蕭聰稍作思忖後欣然同往,他覺得,有這麼多自由民高手守着,就算那藏隙者有機會也不會貿然出手,在那般境況之下,假若一擊之下殺不了蕭聰,那他可就插翅難飛了,畢竟已經有前車之鑑,而他實力又不比之前,所以他肯定會耐着性子再尋找更好的機會。
離開中心木閣只是往前行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到戰場邊緣,大半個城寨變成一片廢墟,舉目而望,入眼儘是各種各樣的屍體,他們重疊着擠在一起,已經不分彼此,再看走在無數屍骸之上的人,入眼不過萬人左右,由此看來,自由民這邊同樣損失慘重。
倖存者們正在打掃戰場,他們拖着疲憊的傷軀,將屍體一具具地翻過來,看看是欲囚還是自由民,再將他們分開,同胞的遺骸自然還小心鄭重地安置,至於欲囚,這些古獸雖然受荒邪入侵,但身體裏面依然還有些可以利用的好東西,自由民們要將這些好東西一點不落地全部取出來,盡最大可能壯大自由民聚集地的力量,爭取在下一戰中少些傷亡。
滿目瘡痍,蕭聰不由得悵然一嘆,一雙本來燦若星辰的眸子裏儘是悲戚之色,通過這一幅幅畫面,他能想像這一戰是有多麼野蠻和兇殘,也能看得出有很多人到最後精元盡失,肉搏至死,只為能多消耗欲求大軍一些力量,增添哪怕一絲絲勝利的曙光。
這些自由民們活的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身處蠻荒朝不保夕,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知道到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只是這般努力地活着,在聖賢的領導下不斷地尋找光明,不管生存多麼痛苦,都從不放棄信仰和希望,這不得不讓人為之熱淚盈眶。
蕭聰拂袖擦拭眼角,咽了口唾沫後收回目光,問道:
「前輩,打掃戰場之後,僥倖活下來的自由民們是悼念死者,還是慶祝勝利?」
藏隙者還沒有被伏誅,這場戰爭就還不算完,他得根據實際情況作下一步的謀劃,否則,這些人就白死了。
陳茂才轉過臉來,滿臉愴然,
「小友以為如何?」
蕭聰緩緩搖頭,
「以往戰後,大家是怎麼做的,照舊來就行。」
「那就先悼念亡靈吧,之後若需要什麼安排,小友吩咐便是。」陳茂才嘆息着,又將頭轉了回去。
蕭聰無聲頷首,臉色甚是沉重,悼念亡靈這種場合,藏隙者怕是不會輕易靠近,而法陣又是佈置在中心木閣的大廳里,要如何再將藏隙者引去中心木閣呢?這的確是個難題。
歐陽尋見蕭聰憂心忡忡,因問道:
「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
蕭聰抿着嘴唇,抬起頭來,道:
「藏隙者還沒死,我在想怎麼把他引到中心木閣的法陣里去。」
「唔——」歐陽尋抬手撓撓額頭,一副費解之色,「差點被勝利沖昏頭腦,你不說我都把這茬兒給忘了,那傢伙被你砍掉了最重要的尾巴,怕是輕易不會再出現了吧,想要讓它進套兒,除非空子夠大,還得讓他覺得絕對安全才行。」
蕭聰幽幽一嘆,
「我原本是想借着大戰勝利擺一場宴席,讓所有人一醉方休,這空子足夠大,而且到時候我醉倒在中心木閣,因為對我的仇恨,他肯定會按耐不住來中心木閣取我性命,這之中一點破綻都沒有,可是按照慣例,自由民聚集地大戰之後一般都是悼念亡靈,這樣的場合,藏隙者絕對不會冒險,而若是一反常態,又會引起他的懷疑,以他的狡詐,一定會將中心木閣視為禁地,那樣的話,我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唉,它仙人的,可愁死我了。」
歐陽尋沉吟半晌,說道:
「先悼念亡靈,再置宴慶祝,這並不矛盾吧。」
蕭聰緩緩搖頭,無精打采道:
「悼念亡靈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以我的身份,不適合一直呆在中心木閣,否則,一樣會引起藏隙者的懷疑。」
歐陽尋聞言皺起眉頭,看來也犯了難。
陳茂才又轉過臉來,緩緩道:
「兩位小友剛才的對話老朽都聽見了,容老朽插一句嘴,關於這件事,兩位小友不必費那麼多心思,只要我們在這兒多呆一段時間,說不定回去就能看見那畜生被困在法陣里了。」
歐陽尋和蕭聰不由得驚訝萬分,異口同聲問道:
「何以見得?」
陳茂才罕見一聲冷笑,
「小友可能不知道,那條尾巴對於藏隙者來說至關重要,他就算想殺小友,那也得等到接上尾巴之後,否則,他沒有能力在眾多高手的保護下取得小友性命,而我等盡數來此,中心木閣空虛,對於藏隙者來說,是最好的機會,我已悄悄下了命令,讓大家全部徘徊於此,他定會上鈎!」
歐陽尋和蕭聰相視而笑,蕭聰道:
「怪不得前輩特意要我們跟着,原來心中早有籌謀,倘若真如前輩所料,那我們以後就都能高枕無憂了。」
歐陽尋跟着馬屁道:
「前輩明察秋毫料事如神,晚輩實在是佩服。」
陳茂才聽得如此恭維,心有喜意,卻沒有完全顯露在臉上,
「放心吧,今晚定要讓那畜生死無葬身之地!」
如此慘烈的一片戰場,沒有個兩三天的時間是肯定打掃不完的,雖然說大戰只是持續了不到兩天,但打掃戰場遠比打造戰場麻煩得多,對於後者而言,什麼都不用多想,什麼也不用多做,只管拼命廝殺就是了,但對於前者,光是將那些戰死的自由民的屍體翻找出來妥善安置就是件頗為耗神又費勁的事兒,好一點的全屍傷痕累累,都得小心翼翼地從屍骸堆里扒拉出來,免得造成二次損傷,而那些身首異處缺胳膊少腿的屍體,出於對死者的敬重,還得把殘肢找到給拼在一起,況且,從欲囚身上摘取的某些東西也得抓緊時間,否過時間一長就失效了,所以時至深夜,所有倖存下來的自由民在殘破的戰場上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陳茂才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帶着蕭聰等人往回趕,可蕭聰卻感覺現在時間還早,轉念一想才意識到,或許藏隙者對這件事還抱有疑心,因為這空子未免太大了點,他得確定大好機會不是敵人故意留給他的,才會冒險去偷那根對他來說性命攸關的尾巴。
如何確定?首先自由民這邊一切照舊不能有任何反常的地方,而這件事做起來簡單的很,他完全可以先偷了去,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接上,而陳茂才顯然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故而選在這個時間帶蕭聰他們回中心木閣,為的就是給藏隙者吃一粒定心丸,讓他放開膽子義無反顧地往套子裏鑽。
回到城寨中心區域,透過開啟的閣門遠遠就看見大廳里站着個身形佝僂形銷骨立得人形怪物,這倒霉的傢伙若不是讓蕭聰興奮不已的藏隙者,還會是誰!
眾人喜出望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陳茂才坐在被四個彪形大漢抬着的椅子上,笑得合不攏嘴,連連贊道:
「小友果真好手段,這一次可真是為我們除了一個大禍害吶!」
一行人踏進木閣大門,圍成一個圈看着被困在法陣里的藏隙者,一個個哂笑着像是在欣賞奇珍異獸,陳茂才問道:
「小友打算如何處置這畜生?」
蕭聰嘴角噙着幾分玩味兒,回道:
「物盡其用,前輩放心,晚輩不會暴殄天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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