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本為尊 第五百一十五章 紫翼雲鵠

    蕭聰盤腿而坐,褪去上身左臂的袖子,露出雪白消瘦的肩膀和還算飽滿的手臂,右手一翻間取出一把匕首,抬頭笑着問伽音道:

    「前輩,您看在哪兒開個窟窿合適,這兒行嗎?」

    他用刀在左肩下方與胸脯連接的地方比劃了幾下。

    伽音取出吞毒卵,嫣然笑道:

    「明知故問,你這麼博學多才,難道還不知道哪兒最合適嗎?」

    蕭聰猛不丁來了一句,

    「當然知道,心臟最合適。」

    說笑間,伽音已經蜷曲右腿半跪下來,灰色的吞毒卵被她托在手上,就像個發霉長毛的麵團。

    蕭聰面帶着和煦的微笑,手裏的匕首直直向右肩刺來,眼見下一刻就要冒血,刃尖卻在剛剛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突然停住,蕭聰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倏然閃過一份凝重,但緊接着又恢復正常,他將匕首從肩膀處移開,笑了笑,搖頭說道:

    「不行,這個法子怕是行不通。」

    伽音面露詫異,不解道:

    「為何,蕭四少爺還是不相信我?」

    蕭聰繼續搖頭,

    「這倒不是,只是因為」

    他皺了皺眉,欲言又止,看似是有難言之隱,其實是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託詞。

    「因為什麼?」幽女問道,臉上有明顯的焦急之色。

    伽音的目光定在蕭聰臉上,什麼也不說,只是在等蕭聰給他一個說法,這樣的作態卻讓蕭聰更加覺得尷尬。

    蕭聰苦笑幾聲,說道:

    「姐姐忘了當年我去你們幾家相騎的時候了,連霸天都承受不了我血脈中與生俱來的力量,若是貿然使用吞毒卵祛毒,始一接觸就得毀了它不可,畢竟我的血脈力量跟毒素是兩回事,而吞毒卵的抵抗能力肯定比不上被稱為大地之子的霸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將這樣一件好東西毀掉,那實在是太可惜也太愚蠢了。」

    說着,一聲嘆息,無奈地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確實是突然想到了自己鮮血的霸道之處,不過這並不是源於血脈的力量,而是他身體裏一直蠢蠢欲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爆發的魔性精華,這些魔性精華摻雜在他全身的各種組織中,血液、骨骼、靜脈無孔不入無所不在,當年在四大王族相騎時,雖然為了相騎失敗他故意將一些魔性精華摻雜在了用來相騎的血液里,但這並不代表他對這些魔性精華能夠掌控自如,貿然讓身體直接跟吞毒卵接觸,他不能保證將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因為魔性精華將伽音的吞毒卵搞死事小,因為魔性精華而使吞毒卵蛻變成貽害無窮的魔物事大,最糟糕的情況是,這有可能暴露他埋藏最深的秘密——神魔同體的秘密一旦傳出去,他將成為玄真界真正的過街老鼠,也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慘的過街老鼠,到時候可就不只是獨孤家、諸葛家還有像什麼四宮五塔七教八院這種小角色對他窮追猛打了,在這種生死存亡的事情上,不存在什麼因果得失的考量,為了天下蒼生,無論多大的因果都能受得,防患於未然,通天境的偽仙和齊天境的准仙肯定會參與到對他的圍堵截殺中來,再可怕點,恐怕還有真仙現世,動一根手指頭的功夫就把他從這世間徹底抹殺掉,就他現在摘星境的修為,能擋得住這些?這件事不能有萬一,所以決不能含糊!

    幽女張了張小嘴,面色略顯惶恐,看來對當年月神馬游雲被蕭聰中傷的事情記憶猶新,

    「你這一說,還真是」

    伽音面色稍緩,或許是出於客套,又或許是出於真心,問道:

    「你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吞毒卵確實不會將你的血液吸入體內,這裏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真的不打算試試了?」

    蕭聰笑了笑,誠懇道:

    「我知道前輩為了救晚輩固然捨得這一顆吞毒卵,但晚輩已然知道這件事不可行,就不能為了自己的一時僥倖而讓前輩承受重大損失,就目前情況來看,十桑丹還不能奈何得了我,這便留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去參研蕭族先輩們流傳下來的祛毒法陣,當日在聖城,嗜炎獸族長身中日引罰來找我父親救他,還是我跟父親一起布的陣呢,那法陣日引罰都解得,十桑丹之毒應該也不在話下。」

    伽音聽着,點點頭,

    「既然你有你的主意,那便由你去,不過,要是你什麼時候覺得撐不住了,仍然可以找我幫你解毒。」

    蕭聰作揖一拜,

    「那便先謝過前輩了。」

    「客氣了,你幫我採到了不少無香蕊,讓我解了白蓮寨的燃眉之急,就當是我還了你一個人情吧。」伽音言辭見外,臉上卻帶着笑,尋不到半點冷淡。

    蕭聰隨口應和,

    「一點小事而已,何足前輩如此在意,前輩助我一路走到這裏,這理應是我還前輩的人情才對。」

    一邊穿上那一隻袖子一邊在心裏發出一聲苦笑,

    「這次還就真的不勞您大駕了,估計在剛剛服下十桑丹的時候,那毒就已經被解了吧。」

    這件事不難理解,因為體內有最為純粹的魔性精華,所以十桑丹的毒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能造成任何傷害,最淺顯的解釋是他的身體連魔性精華的摧殘都能扛得住,如何扛不住那十桑丹?往深點想,那十桑丹在剛進入他體內的時候,說不定就被魔性精華給吞噬了。

    面對這樣的事情,蕭聰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倒不是說他寧願被十桑丹毒死也不願擁有這百毒不侵的特殊能力,而是覺得有這樣一桶不定時爆炸的火藥在體內,總歸不是好事,畢竟整天擔驚受怕的日子誰都不願意過。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樣呢?這不是他自己做的選擇,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所以想再多都是多餘,思及於此於此,他不由得發出幾聲謔笑,

    「又犯老毛病了,想這麼多幹嗎又不能怎麼地,走一步看一步,就這樣吧!」

    歐陽尋和星流雲是在半個多時辰後回來的,經過一場勢均力敵的激烈搏鬥,兩人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看上去誰也沒能落得什麼好,不過從狀態給人的感覺倒是比之前平和了許多,估計是將心裏面的氣兒發泄完了,都舒服了。

    蕭聰直眉輕佻,也不知道怎麼着就突然有了一種想找事兒的衝動,遂調笑道:

    「怎麼,打完了?勝負如何?」

    歐陽尋和星流雲同時撇嘴,

    星流云:「礙於祖輩的面子沒動真格,這次就姑且放過他了。」

    歐陽尋嗤之以鼻,

    「可拉倒吧你,化龍訣都全力施展了,還說自己沒動真格,打沒力氣了就說放過我,你怎麼這麼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呢!」

    星流雲唏噓更甚,

    「趕緊閉嘴吧你,膽小如鼠就知道跑和躲,敢像男人一樣跟小爺真刀真槍地干一回嗎?」

    蕭聰一聽這話,就知道星流雲在歐陽尋詭異的身法下又沒佔到便宜。

    歐陽尋理直氣壯,

    「跑和躲怎麼了,那是戰術,本少爺又沒逃,你打不着我那是你本事不濟,怪得了誰?」

    「嘁!」星流雲不屑一顧地翻了個白眼,惡寒道:「比我大四歲才跟我打了個平手,可算是沒白修煉這麼些年,真有本事!」

    此言一出,算是徹底把歐陽尋給噎死了,在不爭的事實面前,他面色通紅一陣發窘,半晌沒說出話來,善心大發的星流雲得饒人處且饒人,也沒乘勝追擊雪上加霜,只是隨口沖蕭聰喊道:


    「小聰,來件衣服!」

    蕭聰笑着從彌芥中取出一件勁裝隨手丟給星流雲。

    津津有味的鴻翔正看得出神兒,鬥嘴卻到此戛然而止,意猶未盡的他有點不高興,嘟囔道:

    「星流雲怎麼轉性了,什麼時候學會見好就收了。」

    待星流雲和歐陽尋稍作休息,一行人再次上路,距離天黑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就是再趕,今天也絕對趕不到紫翼雲鵠的領地,而蕭聰心裏還想着在紫翼雲鵠領地落腳的晚上盛情招待一次贏族子弟,索性就慢一點,反正怎麼趕都是得明天才能到下一個落腳點,既然能輕鬆點,那幹嘛非得累得夠嗆!

    雖說是慢一點,但速度還不至於閒庭信步,因為不知道在前往紫翼雲鵠領地的路上還會不會遇上什麼其他的事情,所以得為突發情況預留出一點時間來,否則便真的要明日如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地耽擱下去了。

    日落黃昏之時,一行人正好來到一處介於三個強族盤踞領地的交界處,這對他們來說,是過夜的不錯選擇,於是布下法陣,生起篝火,在寂靜與安寧中度過了一夜。

    翌日清晨做完一應事項,再次啟程,於午後未時安全到達紫翼雲鵠的領地。

    紫翼雲鵠棲居的領地,林木高大,粗枝大葉,卻稍顯稀落,抬頭看可以輕易地發現,從下到上,枝葉越來越密,樹頂處倒是跟其他地方的樹木一樣茂盛,但距離地面最近的枝杈卻是光禿禿的,一隻只大鳥就站在那上面。

    紫翼雲鵠,顧名思義,最起碼長着一對紫色的翅膀,並且外相大抵是鵠的模樣,鵠是人們對天鵝的簡稱,所以紫翼雲鵠也有曼妙的身體曲線和又細又長的脖頸,不過這紫翼雲鵠的腿明顯要比其他水禽鵠類要長得多,並且腳爪粗壯尖利,還沒有蹼,看上去就像是鷹的爪子長在了鶴腿上,卻沒有半點違和感。

    這些紫翼雲鵠一眼看上去都是一個摸樣,雖然跟鵠類有諸多共同點,卻也有明顯的不同之處,比如那一根吊在屁股上又長又軟又粗的五彩翎子,還有頭上那三根像孔雀一樣短而彎的冠羽,就是尋常鵠類所沒有的。

    這紫翼雲鵠的羽毛顏色也比較奇怪,後背中央出有一條黑線,從頭上的冠羽根處開始,一路往下經過脖頸、後背、尾巴,一直到領子末端結束,然後以此黑線為中心軸,青、綠、藍、紫依次對稱分佈,且沒有明顯的顏色斷層,完全是漸變而來的,腹下是一片火紅,與翅膀處的紫色一起給人以一種強烈的衝擊感。

    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紫翼雲鵠最大的不同之處便在於頭上冠羽的顏色,黃綠青藍紫黑,這應該是區分它們在族中地位高低修為幾何的憑據,亦或是有血脈之類的其他意義,就位置分佈來看,長着黑色的冠羽的紫翼雲鵠應該是地位比較低的,因為他們大多分佈在外圍,往裏看依次是紫藍青綠,長着黃色的冠羽的紫翼雲鵠地位應該是最高的,雖然一眼看不見它,但蕭聰特意留意了一下,打開紫目後發現他正藏在最中心處的樹叢里,站立的位置也明顯比其他紫翼雲鵠高不少。

    贏沛壓低聲音在蕭聰耳邊提醒道:

    「尊上,雖然你貴為伏魔者,但畢竟不願暴露身份,所以待會兒見到紫翼雲鵠的族長最好是恭敬一點,他們心氣兒高的很,若是讓他們察覺出半點輕慢,明天找他們幫忙的事兒可就要泡湯了。」

    蕭聰略覺詫異,小聲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你覺得我之前對蹄甲象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嗎?還是這紫翼雲鵠過度自重了?」

    「尊上當時對蹄甲象的態度自然是沒得說,不過這紫翼雲鵠確實是過度自重了些,所以下靈也只是提醒,以免惹出不必要的誤會。」

    蕭聰越想越覺得納悶,

    「他們為什麼這樣過度自重,再說,你們贏族跟他們不是有不錯的交情嗎?怎麼,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贏沛訕訕一笑,

    「贏族跟紫翼雲鵠族確實有不錯的交情,但這點交情跟他們的死要面子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尊上有所不知,紫翼雲鵠據說是鳳凰一族的遠方親戚,但關係實在是太遠,血脈已經過分稀薄,所以在他們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關於鳳凰一族的痕跡,但這是一項頂天的榮耀啊,紫翼雲鵠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可奈何很早以前各個強族就不承認他們,導致紫翼雲鵠上上下下對這件事很是看重,近乎已經到了魔怔的程度,長此以往的孤芳自賞,也就造成了如今這般極端心理,好像只要對方有一點輕慢,就是跟那件事情有關,以至於各族跟他們打交道時都小心翼翼的,不過尊上要是願意亮出伏魔者的身份來,倒是指定能鎮住他們。」

    蕭聰趕忙搖搖頭,

    「還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多跟這些傢伙們多打交道。」

    等了半晌,還是不見紫翼雲鵠族中有成員過來接引蕭聰一行人,蕭聰也不介意,而是向旁邊的贏沛問道:

    「對了,據我所知,鳳凰衍生出來的旁系血親挺多的,這紫翼雲鵠算是哪一支里的?」

    「這個我好像聽賢牧大人說起過,是哪一支來着」贏沛用力思索,片刻之後回道:」好像是不死天凰跟祖鳶有鳶生下了仙鸞,而後仙鸞繼承不死天凰的濫情,又跟某一鷺族生下了什麼雜種,後來又經過幾代,直到跟始鵠一族交HE,才有了這紫翼雲鵠一族,而且紫翼雲鵠的始祖跟不死天凰有關係的是一頭母禽,所以便導致了紫翼雲鵠身上始鵠的特徵更多一些,雖然僅有這點血緣關係,但紫翼雲鵠還是很看重的,大概也是不願意被某些敗類壞了種族的名聲,所以這段漫長的濫情史便到此結束了,不過尊上可千萬不要因為這段不堪的往事而小看了紫翼雲鵠一族,傳說,這一族的強者一旦踏入齊天境成為準仙,便會激活潛伏在生命深處的天凰血脈,到時候頭上的翎子會變成銀色,之後的修煉便會像天凰一樣步進神速,隨着修為的不斷提高,身上的各色彩羽會慢慢變成銀色,等修煉至齊天境後期,全身上下再不見半點雜毛的時候,便能徹底激活天凰血脈,也就是傳說中的銀凰,那時候的他們,距離踏進滅天境獲得真仙位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尊上不要不相信,這種事情之前真的發生過!」

    傳說開世之初,曾有麒麟、真龍、鯤鵬、不死天凰和不死天鳳等飄渺存在,其中天凰和天鳳雖然合稱鳳凰,卻並非天生一對,真龍與不死天鳳喜結伉儷忠貞不二,而相比之下的不死天凰便顯得實在是太過浪蕩了些,齷齪放肆,以恥為尤,所以他留下的那些腌臢情孽並不是什麼鮮為人知的事兒。

    起初,鯤鵬是不死天凰的原配,不死天凰在與鯤鵬開始的那段歲月,兩個仙種倒也算是仙界津津樂道的模範眷侶,直到鯤鵬有孕產下不死天凰的第一個親子天鵬,不死天凰便開始在外面沾花惹草,說是自甘下賤的尋花問柳也不為過。

    雖然不死天凰所種下的情孽不計其數,但最出名的還要數這四系,其一是與鯤鵬衍生出來的天鵬系,也是天凰子嗣中最高貴神秘和強大的存在;其二是與祖鳶衍生出來的仙鸞系,祖鳶的血脈雖然跟不死天凰相比差了許多,但終歸也是頂級仙種,所以不死天凰跟祖鳶結合說起來也還湊活;其三是與炎雀衍生出來的朱雀系,炎雀的血脈比不上鯤鵬,也比不上祖鳶,論血脈強大只能算是仙種之中的中上等水平,不死天凰與其結合,雖是吃虧了點,但還算不上是自甘墮落。

    最後一系臭名昭著,乃是與當年來者不拒人盡可夫的鴇雞所衍生出來的三目凶鴉,三目凶鴉生性殘暴而好淫,端的是下流之禽處處留精,可儘管如此,因為不死天凰跟鴇雞之間的血脈差距太大,導致所生的三目凶鴉的血脈異於常種,所以難有子嗣,這孽障作惡多,死的也早,不過在其死之前,還是與一凡種頗為狗血地留下了親生骨肉,也就是後來的祖烏,祖烏再往下發展,就是如今的金烏和冥烏了。

    這之間還有一個噱頭值得一提,傳說當年祖烏一族因為是三目凶鴉與一凡種之後,先天實力不濟,所以遭受萬族唾棄,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與它族交PEI完成傳宗接代的事兒根本就不敢想,不過好在當年與三目凶鴉結合的凡種誕下了兩隻祖烏,且是一公一母,為了能將血脈也延續下去,最後被逼無奈之下,這最初的兩隻祖烏之間便發生了交臠,也就是亂lun.

    當年的母祖烏也夠爭氣,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錯了,那便索性將錯就錯一錯到底,近乎將自己一輩子的光陰奉獻到了壯大種族的偉大事業上來,她有生之年一共誕下了多少頭金烏實在是無據可查,但傳言中非常令人信服的一點是,為了能讓僅有的資源充分利用並衍生出足夠強大的族群,兩頭祖烏對自己的所有親子進行了嚴格而殘酷的挑選,他們只培養那些先天沒有缺陷和先天就具有重大缺陷的祖烏後輩,而那些具有輕微缺陷的祖烏則剛出生就會被無情殺死,這就是祖烏一族得以延續下來的冷血歷程。

    因為一輩子都在忙着生息繁衍和培養後代,兩頭兄妹祖烏並沒有多少精力用於自身修煉,這便導致他們的壽命跟其他神種比起來顯得極短,也就沒能看到後來祖烏一族的一步步壯大,更沒看到後來金烏與冥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悲哀,可能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當年他們在驚喜與慶幸中得到並用心培養起來的沒有任何缺陷的祖烏後輩全部死於非命,沒一頭能順利活下來的,而那些只是抱着一絲僥倖沒花多少精力留下來的極度殘次品,卻大部分都活了下來,他們一部分受到太陽之力的眷顧成了今天的金烏,另一部分扛過太陰之力的折磨後成了今天的冥烏,而他們正是因為先天存在的巨大缺陷,才有機會受到太陰之力和太陽之力的彌補,端的是造化弄人。

    烏族怕是所有跟天凰有血脈關係的生靈中最悲催的一支,骨肉中有一半來自於凡種也就罷了,關鍵是老子輩的三目凶鴉血脈實在是太糟糕,以至於現在的他們生命中一點天凰的痕跡都找不到! 如此還不夠,因為兩隻兄妹祖烏之間的亂LUN關係,至今還在被很多淵源深遠的種族戳着脊梁骨——別看金烏族在凡間名聲還不錯,一度被稱為是太陽神鳥,其實就算是金烏王,在那些古教聖地的門庭之下,照樣抬不起頭來。

    蕭聰低聲戲笑幾聲,

    「祖上如此自甘下賤,他們竟然能潔身自好,不容易啊。」

    然後面色一轉,正色道:

    「但有一點我需要糾正你一下,越是這樣血脈駁雜的生靈,成長起來往往越是可怕,紫翼雲鵠生命中雖然天凰的血脈已經被稀釋得微乎其微,但他們還有祖鳶、仙鸞等的強大血脈,另外你看那一雙爪子,分明是繼承於某一強大鷹族或是鵬族的,而那雙腿,是繼承於鶴族的,若這些交HE皆在始鵠之前,那他們的血脈跟始鵠相比肯定只高不低,而且這樣錯雜的交HE不見得一定一代不如一代,相反,若是能將這些血脈全部整合在一起,雖然還是比不上天凰血脈,但肯定要比天凰往下兩代的猛禽血脈強大的多。」

    贏沛皺眉,不解道:

    「那照尊上這麼說,豈不是血脈越駁雜了越好,可現實情況中可不是這樣的啊。」

    蕭聰搖搖頭,

    「事無絕對,況且紫翼雲鵠這樣的本來就是特例,首先得有一種極其強大的血脈作為整合的基礎,而且也不是血脈越駁雜了越好,雜交太多,作為基礎的強大血脈就被稀釋得太多,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贏沛點點頭,道了句:

    「謝尊上指點。」

    蕭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了句「沒什麼。」見紫翼雲鵠那邊還不來人接引,思緒便不由得順着當前的節點任意東西到遙遠的遐想中去,那些都是他小時候很感興趣的事情,此時被贏沛一提起來,竟然有點無法自拔了。

    關於各類生靈的起源,是所有靈智者都曾感興趣的問題,蕭聰也不例外,關於這個問題,他曾請教過自己的謫仙師父天道翁,當時在他印象中無所不通的師父在這個問題上的回答含混不清,言簡意賅之下說了什麼他也已經記不得了,只是記得當時領悟到的東西——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的源頭最初都是在規則的作用下由混沌所化,好像混沌中有些奇妙珍貴而有限的生命契機,姑且就先將其稱之為契機吧,可能這世間沒有任何生靈知道那是什麼。

    因為生靈出現的時間早晚不同,而生命契機又是有限的,所以誕生越早的生靈具有生命契機自然越多,誕生越晚的生靈具有的生命契機自然也就越少。

    依據所具有生命契機多少,將所有生靈劃分成了仙種、神種和凡種三檔,像仙王、真龍、鳳凰、鯤鵬、麒麟、天鵬那樣的,都是頂級仙種,真仙、祖鳶、炎雀、仙鸞、朱雀之類的也在仙種的範圍之內,而三目凶鴉那樣的,最多介於仙種和神種之間,至於紫翼雲鵠和冥烏族,雖然體內的天凰血脈少得可憐,但至少還在神種中下游,相比之下,紫翼雲鵠比冥烏更容易激活天凰血脈,冥烏族要想激活身體裏的天凰血脈雖然難比登天,可一旦也激活了,那可就非同小可了,因為極端化的天凰血脈一定比平常狀態下的天凰血脈可怕的多。

    至於真龍和不死天鳳那邊的族譜關係,要比不死天凰這邊簡單得多,傳說真龍與不死天鳳彼此忠貞不二,但因為血脈相當,所以難有子嗣,唯一的子嗣是一頭怪物,可不幸惡的是,因為實力太過強大,還沒長成就幼年夭折了,反正據蕭聰所知,真龍和不死天鳳沒能建立龐雜的支脈關係,倒是他們家那頭沒能成氣候的怪物,隕落之後成全了不少幸運者。

    這之中的具體原因蕭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知道自其隕落之後,玄真界才出現一系列的龍族神獸,不過他有一個比較經得住推敲的理論——真龍與不死天鳳結合而生下的怪物隕落後,釋放的某些東西被其他生靈捕捉到,進而才能夠修煉成了後來奇形怪狀的「龍」,所以蕭聰將這種被那頭怪物釋放的神秘物質稱為化龍契機,而後來的什麼「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就是這麼來的,他們並不是由真龍生養,而是不同的生靈因為捕捉到了化龍契機而修煉成了龍族一員,比如最明顯的六子贔屓就是一頭烏龜捕捉到化龍契機修煉而成,其次三子嘲風是一頭豺狼得到化龍契機後修煉而成,再就是五子狻猊是一頭獅子得到化龍契機後修煉而成,還有七子狴犴,是一頭老虎得到化龍契機後修煉而成,其他的囚牛、睚眥、蒲牢、負屓、螭吻皆是有龍身沒龍相,估計就是由蛇族得到化龍契機後修煉而來的了。

    現在蛇靈走蛟渡劫後所化成的龍,根本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龍,更不是真龍,他們只是有了像龍一樣的犄角和指爪還有一些龍的其他特徵而已,半點龍的血脈和氣息都沒有,比如仙圖四相獸中的那頭青龍,就是這麼來的。所以有點文化的修者都知道,他們這些所謂的「龍」,在前賢大能的嘴裏有另一個名字——螭,看來,九子之中的螭吻跟其他成員比起來,實力還是有些差距。

    不過在這芸芸眾生之中,卻又有一個體量龐大而又極其可怕而另類的存在,那便是人,準確地說,是凡人,這個群體中的生命契機少的可憐,幾乎已經可以忽略不計,生老病死也不過只在百年之間,而正是他們,創造了這世上一個又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蹟,以最下賤的凡種之本成就真仙之位的傳說在漫漫歷史長河中不勝枚舉,將神種仙種收為坐騎、創建古教聖庭、開創曠世奇法的例子比比皆是,更有甚者能做出殺神拭仙這樣的驚世駭俗之舉來。

    如此恐怖的可塑性曾經一度讓某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篤定人族身上有些神種以及仙種所不具有的東西,他們認為物極必反或是陰陽相衡,人族身上的生命契機雖然稀少,但同時肯定有一種與生命契機相對的存在大量潛藏在人族生靈的體內,為此他們執着地研究了很多年,甚至因此掀起一股吃人的風潮,卻最終一無所獲,直至今日,這個說法已經很少有生靈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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