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秦管家說,蕭家在聖城有一專門用來招待蕭家人的驛站,這是蕭家自己的產業,而在玄真界各個著名或略有意義的城市,蕭家都會設立這麼一個類似於據點的地方,當然,這些地方只有蕭家極少數人知道,在蕭家人不在的時候,乾的也都是正經營生,與其他驛館別無二致。
行進聖城之後,蕭聰便委婉的遣退了那一直陪同着自己的百夫長以及他的士兵,由秦管家帶領,徑直奔向蕭家自己的驛館。
這家驛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簡單古樸的一個院落,內有約莫十來間精巧別致的木屋,驛館的東南角有一片翠翠成蔭的竹林,正中鑲嵌有假山池沼,倒也真是符合蕭家人起居的特點,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驛館裏只有店家和小二兩人,店家是一個舉止儒雅端莊穩重的胖子,肥頭大耳,生一副富貴相,呵呵一笑幾乎就找不見眼睛,小二是一個動作麻溜乾脆的瘦子,大眼高鼻,看上去就帶着股子機靈勁。想必是驛館平時少有生意,又本就是蕭家在聖城做預備之用的一個擺設,所以偌大一個院子這麼些年只有這兩個人在打理,不過這正合蕭聰的心意——人少了好,難得清靜。
回到驛館,稍作安頓,吃罷午飯後,突見有人前來拜見,蕭聰不禁詫然——自己才剛來聖城,人生地不熟,不知是哪路神仙,這麼冒昧。
只見來人峨冠博帶,甚是斯文,看上去帶着股文縐縐的書生氣,但卻不覺死板,他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和煦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愜意而怡然。
蕭聰一開始還以為這人是什麼來頭,經他一開口時才知道,原來是一個星家派來的傳口信的人。
不過見得此人出口成章,講起話來妙語連珠,想必也是一個才華橫溢文采斐然之人,但如此出色者,怎會甘心去做一家之信客呢?他可未曾見到過蕭家如此高調。
來者別無他意,溢美之詞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通,其大意無非就只有一個——星王爺欲請蕭家代表人蕭聰前去一敘。
「我勒個去。」
蕭聰不禁汗顏,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值得您這麼大費口舌嗎?他現在似乎有點明白這個滿腹經綸的人為何只是星家的一位信客了。
說話做事拖泥帶水形式主義,什麼事都干不到點子上,所以註定難成大器!
於是乎,在這位難成大器之人的帶領下,蕭聰與秦管家一同來到了位於聖城中心的這個地方——言事府,其實就是玄真皇在聖城設的一個臨時衙門,之所以是臨時衙門,是因為聖城在玄真修士心中的地位崇高,一直以來都是任何力量都觸不及的地方,所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玄真皇都無可奈何,正所謂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不過為什麼皇帝老頭沒有將老窩設在這大道無缺萬象呈祥之地,便不得而知了。
行過長長的走廊,踏上節節階梯,走進位於院子正中的大堂,隨行的信使朝堂上之人恭恭敬敬地欠身一拜,便彎着腰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蕭聰抬眼,目光從堂上之人身上一一掃過,從右往左,分別坐有四位長者,每一位長者後面都站着一位年輕人,看樣子不像是隨從,倒像是親子。
最右邊坐着的人身着一襲素衣,既無綾羅綢緞,也無峨冠博帶,他坐着的時候看上去身子微微有些塌,蒼白的皮膚略顯灰色,面額高闊,眉眼狹長半開半閉,又小又薄的嘴呈現出一種惑人的粉紅色,整個人看上去倒有些江湖先生的感覺。蕭聰覺得,這位應該便是南面宇文家的現任家主宇文乾,早就聽說此人城府頗深,深諳人心之道,為人陰險狡詐說不上,但思慮深沉老謀深算倒是真的,論地位是四王中最低的一個,論身份,應該算得上是一個軍師般的人物,若說星廣浩是四大御王中的頂樑柱,那他便是四大御王中的主心骨。
站在他後邊的應該就是他的獨子宇文豐都,此人身材頎長,面色冷峻,論相貌倒是與他父親極為相像,同樣高闊的面額,同樣狹長的眉眼,但在氣質上父子兩人卻是大相徑庭,宇文乾給人的感覺雖然略有陰柔,但更多的是一種親近和隨和,而宇文豐都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純粹的冷漠,甚至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在的冰冷,他像一尊石雕一般直挺挺的站在那兒,不用開口就仿佛讓人聽見有這麼一句不愉快的聲音——你不用搭理我,因為我懶得搭理你。而且,這傢伙竟然還是大廳里唯一一個帶着兵器的人。
坐在宇文乾旁邊的人看上去身子塌得更厲害,蕭聰隱隱有一種若不是當着這麼些人的面這傢伙定然要翹起二郎腿的感覺,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而且這人穿的也不是那麼考究,但終究還是比旁邊的宇文乾穿的稍微正式些,他天庭低窄,髮際離眉不足二指之距,鳳目灼灼,鼻樑高挺,面頰瘦削,整張臉看上去顯得稜角分明,想必年輕時定也是一為美男子一般的人物,單憑這一雙鳳目,蕭聰就敢斷定這位是西面冷家的現任家主冷亦空,此人為人豁達放蕩不拘,做事直截了當,言行一致,在玄真界口碑尚佳,就是脾氣有點大,頗有幾分小孩心性,他是四王中的二號人物,每次打仗都衝鋒陷陣、身先士卒。
站在冷亦空後面的是一女子,容貌清秀,姿色不凡,雖算不得是什麼天姿國色,更說不上是什麼傾國傾城,但天生麗質還是說得上的,簡簡單單的打扮,既不塗脂,也未抹粉,風格看上去倒是與他父親如出一轍,大概是面由心生的緣故,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覺有一股清流自心中流過,乾淨、透徹,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自然而然地喜歡,她是冷亦空的女兒,名字叫冷筱風。
再往右看,蕭聰便不用想也能知道坐在那的是誰了,因為根據座次的規律,既然最右邊做的是地位最低的宇文乾,而後是地位僅次於星光浩的冷亦空,那坐在冷亦空左邊的便定然是四大御王中地位最為崇高的星廣浩了,俗話說「虛左以待」,是因為一般情況下,坐在左邊的總比坐在右邊的地位稍高些,而坐在中間的又總比坐在兩邊的地位高些。
星光浩這人長得比較粗獷,劍眉虎目,濃須虬髯,不怒自威,華服加身,金帶皂靴無一不全,他端端正正穩穩噹噹的坐在那兒,樣子與其他手握權勢之人似乎別無二致。
而站在他身後的這小子就不像他老爹那麼「普通」了,着裝樣子考究之際,甚至是分外別致,此人面若桃花,艷若桃李,劍眉星目,炯炯有神,鼻樑高闊,人中分明,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整個生的就像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個花一樣的美男子——簡單來說,是個尤物!他懶散的站在那兒,面色輕浮笑靨晏晏,看到蕭聰將目光投向自己,竟挑挑眉沖蕭聰拋了個媚眼,嚇得蕭聰趕緊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知道,這傢伙叫星流雲,是星廣浩的長子,同時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兒,不過聽說星廣浩還有個女兒,是星流雲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個足以禍國殃民的絕色美女,不過外界關於他姐姐的傳聞不多,只是聽說這姐弟倆的性格有雲壤之別——一個是秀外慧中的乖乖女,一個是讓人不得安寧的惹禍精。
最左邊坐着的便是四大御王中的最後一位人物——北面歐陽家的現任家主歐陽傲天。關於這個人,蕭聰了解不多,只知道此人家財萬貫,是個腳踏商場與官場的厲害人物,一身綾羅綢緞,錦衣華服,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而且看上去每一處生的都很平均,不長不短的眉,不大不小的眼,不高不低的鼻,不圓不方的嘴,整張臉看上去分外和諧,讓人忍不住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而站在他後面的這位青年卻畫風突變,若不是親眼所見,蕭聰還真不敢相信這兩人竟是貨真價實的親父子!同樣的綾羅綢緞錦衣華服,但穿在兩人身上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這傢伙穿着與歐陽傲天差不多的衣服,但卻不似放大版的歐陽傲天,而是像一座鐵塔,看這樣子,這傢伙的身高起碼得有九尺有餘。
五大三粗,膀闊腰圓,一雙牛眼賽鈴鐺,兩條濃眉似漆刷,四方闊口,嘴大唇厚,這整個生的哪像個人,分明是頭怪獸嘛!
蕭聰知道,這是歐陽傲天的獨子,名字叫歐陽尋,看他那目中無人趾高氣揚的樣兒,就知道是個從小嬌生慣養到沒邊的傢伙,不過這種傢伙一般都不怎麼具備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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