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雲直接使出了星家絕學化龍訣,上半身衣袍在一聲嘶吼中盡數爆碎開去,露出的鱗甲森森,已經能將整張臉覆蓋,襯着他那那原本就精緻至極的五官,邪異卻又不失美感,他手握伸長後的赤紋龍櫻搶,宛若天神下凡。
蕭聰亦是直接動用了他一直想擺脫其依賴的誅仙劍,並將天道真氣注入其內,劍體被握在手上,隱隱透着烏光。
宇文豐都的速度最快,也最直接,根本就看不清這傢伙具體有什麼動作,一道人形虛影攜帶着一縷寒光眨眼間便出現在中年人身旁幾寸處,角度極其刁鑽的一劍,不帶半點花哨。
中年人臉上終於出現了少許的表情變化,他抬起右手,動作說不上快也說不上慢,看似輕輕一彈,但聽得「錚」的一聲,便將緊握着嘯月神劍的宇文豐都給彈飛了出去。
落地後的宇文豐都穩住身形,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身影一晃,再欲欺身而上。
此時星流雲和蕭聰也已經疾掠到中年人身前,星流雲左手使出一記龍抓手,握着赤紋龍櫻槍的右手使出一記屠龍斬,蕭聰雙手握着誅仙劍,沒有星流雲那般裝逼和花哨,只是使出以天鏡中期大屏頸的實力使出一記破天戮陽斬而已。
三記強攻急速而至,中年人處亂不驚,他先是抬起右手硬接下星流雲的龍抓手,順勢一揮,又接下了星流雲的屠龍斬,與此同時,戴在他手上的一枚戒指碎裂激射而去,在石板和石柱以及花壇上打出了一個個小洞。
至於蕭聰的破天戮陽斬,不知是不敢硬悍還是因為現在蕭聰所能施展的破天戮陽速度太慢,則是被他險險躲過了。
宇文豐都揪准機會趁虛而入,精準無誤地用嘯月神劍堵住了中年人閃躲的去路,進而毫不留情的在中年人右胳膊上割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殷紅色的鮮血滲進錦袍並染透一片,中年人扭頭看了看傷口,恍然失笑道:
「絕影刺殺術,果然名不虛傳。」
蕭聰三人沒工夫陪他妄作感慨,彼此對了下眼神,再次合圍而上,中年人兩手輕輕一抖,兩個造型怪異的五色法lun在其手上憑空而現,電光火石之間將三人的攻擊盡數化解了去,而後變被動為主動,徑直攻向正往院子西北角倒飛而去的星流雲。
蕭聰見之略感詫異,這星流雲應該算的上是他們三個中最讓人頭疼的傢伙,這中年人怎麼會選擇第一個解決他呢?難不成在此之前真的沒有做足功課嗎?抑或說還有別的原因。
一道靈光在腦海中剎那閃現,蕭聰大喊道:
「豐都,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疾掠中蓄勢待發的宇文豐都聞言身形竟硬硬停滯了一下,慌亂間抬起嘯月神劍就是一記格擋,但聽得「叮」一聲響,便見嘯月神劍正好擋在中年人回首襲來的法lun上。
這明顯是一個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的傢伙,在戰鬥中能保持心思百轉,對人心的利用的捉摸拿捏的很有火候,就拿剛才來說,這傢伙明顯知道蕭聰和宇文豐還有星流雲都定不會放任其中一個坐視不管,便利用三人之間的關切使了一招聲東擊西,醉翁之意不在酒,它真正要攻擊的人當然不是三人中最難纏的星流雲,而是宇文豐都,因為若論瞬時速度,宇文豐都的「絕影暗殺術」可要比蕭聰快多了,出其不意的一記回馬槍,無論是星流雲還是蕭聰,都肯定是幫不上忙的。
宇文豐都險險逃過一難,心有餘悸的長舒了口氣,並向蕭聰這邊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拜託,對面可是個摘星境的強者,要真被他結結實實戳上一下子,那可肯定並不只是受點重傷那麼簡單的!
蕭聰點頭回意,緊握誅仙,面色愈加凝重。
中年人心思巧妙的一擊未成,不免有點氣急敗壞,他扭頭看向蕭聰,冷笑道:
「好一個蕭家四子蕭聰,怪不得蕭天宇就算賠上整個蕭家的萬世聲譽也要留下你,你是蕭家復興的種子,雖然獨孤家也要留着你,但在我看來,定是留你不得,受死吧!」
話音未落,中年人便卷攜着一陣浩蕩罡風向蕭聰這邊襲來,院子裏一時飛沙走石,瓦礫紛紛,幾棵老樹被連根拔起,重重地撞在不遠處兩人足有合抱之粗的玄武岩立柱上。
這陣仗明顯將宇文豐都和星流雲嚇了一跳,他倆怎會看不出,中年人這是要拼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斬殺蕭聰的節奏啊,當下也再毫不保留,拿出全部實力向正在迅速靠近蕭聰的中年人玩命追去。
蕭聰站在罡風的錐尖上,頭髮被吹得飛散,身體卻一動不動,他面無表情得抬起緊握着誅仙劍的雙手,以天鏡大圓滿的實力與那中年人硬憾了一記。
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自誅仙劍和法lun相接的地方為圓心蕩漾開去,盪在正繼續襲來的星流雲和宇文豐都的身上,讓兩人身形停滯並仰頭吐出一大口鮮血,盪在院子周圍的房屋上,將這一切夷為平地。
一道刺目的白光過後,蕭聰與中年人各自往後退了幾步,蕭聰拄着誅仙劍,身子一傾吐了口鮮血,中年人腮邊肌肉被咬成條狀,很明顯是在忍受着什麼。
早已落到地上的星流雲一手拄着赤紋龍櫻槍一手捂着胸口,嘴角邊血跡斑斑,他皺着眉頭,仿佛在忍着莫大的痛苦抬起了頭,沖蕭聰聲嘶力竭道:
「小聰,你還等什麼,殺了他!」
語氣中是滿滿的狠戾和惡毒。
蕭聰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抹去殘留在嘴角的血跡,咧嘴一笑,略顯猙獰道:
「這就是你最大的本事了吧,但這還不是我的,你受死吧。」
中年人聞言大驚失色,一時間沒能忍住,身子一顫,一道血痕便自嘴角蔓延而出,他魂不守舍道:
「難道說,你也已經達到了摘星境」
蕭聰不作回答,只是感覺嘴角的那絲獰笑顯得更加殘忍了些。
一股子更為強大攝人的氣息自蕭聰身上升起並蔓延而出,中年人的臉色越加難看,而半跪在地上虛弱不已的星流雲和宇文豐都的身子似乎更低了些。
這是蕭聰頭一次在人族修士面前展現他摘星境中期的實力,這種高高在上捨我其誰的感覺讓他極是享受,他像一個睥睨天下凜然不可侵犯的王一般將他冷冷的目光掃過或站着或半跪着的三人,最後定在一臉不可思議的中年人臉上,可能他也沒想到,之前他之所以探測不出那這兩年風頭正盛的年輕人的實力,不是因為後者身上有掩飾修為的密寶,而是因為對方的真實實力遠在他之上,一個不到二十歲摘星境中期的絕世高手,就算是那些久遠的傳說里也少有這般妖孽至極的人吧,光想想就夠讓人感到害怕的。
一道不易察覺的戾芒在中年人眼中一閃而逝,全面釋放修為的蕭聰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中年人的氣息波動,抬手就是一記天道輪伐,光輪雖快,卻是為時已晚,當光輪劈到中年人身上時,他已經轉過頭,並朝星流雲所在的方向輕揮了揮手。
與此同時,宇文豐都如一道鬼魅般暴起擋在了星流雲身前,下一刻便兩眼緊閉失去知覺重重地砸在了星流雲的腳邊,星流雲見之目呲欲裂,撕心裂肺喊道:
「宇文豐都!」
可豐都就那樣靜靜地以一個分外艱難的姿勢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中年人被光輪劈成兩截,內臟和鮮血流了一地,蕭聰收起所有氣息,慢慢走到宇文豐都身旁,半跪下來,低頭滿是歉意地小聲道:
「都是我,出手太遲了」
星流雲猛的搖搖頭,想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狠狠地搖晃着蕭聰的身體道:
「這不怪你,這不怪你,你趕緊擺一座法陣,先將他的性命留住再說。」
蕭聰抬起頭來,目色沉沉地看着星流雲那張滿是希冀的臉,少傾,微微一笑,定定道:
「放心,交給我吧,我不會讓豐都死掉的。」
星流雲毫不遲疑得地點了點頭。
蕭聰自彌芥中取出一粒淺藍色的丹藥,交予星流雲,輕聲道:
「你應該還有未完成的事要去做吧,服下它,這裏就交給我了。」
星流雲接過丹藥,仰頭吞下,艱難起身,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宇文豐都,又將臉轉向蕭聰,情真意切道:
「小聰,我相信你。」
蕭聰展顏一笑,
「我也相信我自己,快去吧,注意安全。」
星流雲沒再說話,祭起秘法釋出摘星翼,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屋裏。
蕭聰看着星流雲衝進裏屋消失在拐角處,怔了一會,而後幽幽一嘆,自言自語道:
「看來終究還是過不了這個坎,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姜前輩,情況緊急,對不住了。」
說着,右手一番,將之前姜采君交予他的彌芥取出,並行雲流水般植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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