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趙雲兒身邊美男環繞,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大牛哥都備受冷落,秋月的手越捏越緊,漸漸將帕子揪成了一團。讀字閣 m.duzige.com
「夫人,您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大人過來?」身邊的丫環見她扭曲了面孔,忍不住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啊?我沒事,不用去請大人,我歇會兒喝杯熱茶就好了。」秋月連忙收拾情緒,臉上擠出個自認為得體的微笑,眼神再不敢去看對面屋頂上的幾人。
白鴆提醒過她許多遍了,趙雲兒如今很得神王的重視,要她一定要跟西涼的幾人搞好關係,這樣才對他的仕途有利。為了她的白郎,秋月決定擯棄前嫌,找個機會去驛館拜訪一下從前的情敵。
神女的故事演完,後面幾輛車上扮演的全是神王。雲瑤看看那幾個全無神韻的神王扮演者,不由得興致缺缺,就差捂住嘴打哈欠了。
「還不如讓小白親自上場呢,那樣一定轟動全場。」雲瑤偷偷嘀咕一句,又連忙捂住嘴,生怕被蕭楚寒聽見。
還好蕭楚寒正聚精會神地看着最後一輛花車,沒聽到雲瑤在說些什麼,不然又要狂吃一頓飛醋。
「看,那一定就是今晚的重頭戲!」方良玉突然從屋頂上站起來,伸着脖子往遠處看,南宮墨怕他掉下去,連忙扶了他一把,也被遠處的花車吸引了注意力。
「我去,這是要拜堂成親啊?!」雲瑤看了一眼花車隊,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幾人被她的叫聲吸引,連忙往遠處看去,都忍不住跟着驚嘆起來。
最後面走着的是一輛超級豪華花車,八根金色的柱子上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華,紅色的紗帳又為它增添了幾分喜慶的色彩。
華貴的裝飾、絢麗的鮮花這些還不足以吸引人的眼球,最讓人驚嘆的卻是車中坐着的一男一女。
這二人扮成神女與神王的模樣,攜手站在花車中間,正微笑着向底下的人群輪流撒錢。雲瑤仔細一看,撒的不是銅錢,而是金銀錁子。
這可真像現代人結婚撒喜糖,不過他們撒的不是糖果,而是真金白銀,難怪下面的人都快搶瘋了。
「好大的手筆,這得撒多少錢啊!」方良玉看看下面歡呼的人群,默默在心裏盤算開來。
「姐姐,我想下去玩!」赤心第一個忍不住了,恨不能自己也跑下去撿他一把金子。大牛沒什麼錢,雖然吃穿上沒虧待過赤心,但也沒多少零花錢給他。看到有人大把撒錢,赤心有些坐不住了。
今天反正是出來玩的,還是不要太拘束了。雲瑤不等大牛阻止,便點頭道:「你去吧,玩一會兒就回來。那點錢不用搶,等下姐姐給你個大紅包,保證比你搶的多。」
「謝謝姐姐!」赤心主要也是為了湊熱鬧,拉着雪音就要往下面跳。
雪音才不想去搶錢呢,她可不是小孩子。「你自己去玩吧,我在這裏陪着主人。」雪音甩開赤心的手,赤心也沒再強求,自己鑽進人群,擠到花車旁搶喜錢去了。
雲瑤見赤心三兩下就跑到了花車旁,仗着自己身手靈活接了許多金銀錁子塞進懷裏,不由得捂住嘴笑道:「哈哈,沒想到赤心還是個小財迷,你們說他拿着錢要去買什麼?」
「他還能買什麼?無非是想啃幾根肉骨頭。」雪音一句話把大家都說得笑了,大牛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幾人里就數他最沒本事,連累赤心也跟着吃苦了。
赤心倒不貪心,搶了幾把後便又跑了回來。他拿過雪音手裏的小籃子,把自己剛才搶來的金銀錁子都掏出來放在裏面,開心地數了起來。
「嘿,小財迷,搶了多少?」雪音也幫着他一起數。
這些金銀錁子為圖吉利都做成了各種好看的形狀,但重量卻沒多少,好幾個加起來才只一兩,赤心掏出的那一大把也不過就三兩金子跟五兩銀子。
赤心初學做人,對金錢沒什麼概念,只知道拿着錢就能去買好吃的東西。他歡喜地將金銀錁子各撿了兩個出來遞給雪音,便將其餘的都塞進了大牛的腰包。
「大哥,這些給你!」赤心咧着嘴笑得歡喜,雲瑤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赤心拿着這些錢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吃的,也不是他自己,而是給了雪音跟大牛。他是個好孩子,自己一直以來都有些忽視他了。
赤心是她帶來大荒的,又是雪音幫他化為了人形,她改變了赤心的命運,卻沒給他相應的關懷,是她做得不夠。
雪音根本看不上那麼點東西,正想扔還給赤心,卻被雲瑤用眼神阻止。她接過一隻金花生笑着說道:「這花生做得真好看,赤心你好厲害,一個人搶了這麼多。」
赤心被雲瑤誇了兩句,又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撓着頭嘿嘿地笑了起來。
雲瑤最怕煽情了,她可不想當着大伙兒的面被感動哭。她連忙指着下面哄鬧的人群問道:「怎麼樣?好玩嗎?還想不想再去搶幾個?」
赤心連忙搖頭道:「下面人太多,我可不想再去了。他們都是些普通人,我去的話就是在欺負他們。大哥說過,做人不能太貪心,我有這些就夠了。」
大牛把赤心教得真好,比自己對雪音負責多了。雲瑤拉着赤心坐下,從自己籃子裏挑出些零食塞到他手裏,跟他一起看起了熱鬧。
「還是這裏好啊,神王城的人比我們的百姓過得都幸福。」南宮墨看了一會兒就膩了,從雲瑤的籃子裏取出一包話梅來,邊吃邊無聊地說了一句。
「哦?想不到南漳王倒很有些憂國憂民的情懷。」眾人眼前一花,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屋頂上,對南宮墨笑着調侃道。
「參見神王陛下。」蕭楚寒跟南宮墨連忙起身行禮,被白魘笑着扶住。
是小白?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雲瑤連忙扔下籃子,三兩下擦乾淨自己嘴巴,對白魘行了個禮,叫道:「你怎麼來了?這裏可不是神王應該來的地方。」
「雲兒,不得無禮!」蕭楚寒連忙截斷雲瑤不經大腦的話,對白魘歉意地說道:「嘉懿郡主心直口快,還請陛下恕罪。」
白魘微微一笑,沒有搭理蕭楚寒,徑直走到雲瑤身邊,笑問道:「怎麼,這裏被你買下了?」
雲瑤被蕭楚寒那麼一說,才發現自己確實說錯了話,連忙嘿嘿地乾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神王陛下,怎麼可以跟我們一起爬到屋頂上看花車,被別人看到了不好。」
「哈,這有什麼不好的。王爺和郡主能爬屋頂,我就不能來嗎?」白魘掩嘴一笑,一點不見外地走到雲瑤剛才坐的地方坐下,反倒招呼眾人道:「你們也坐呀,都別站着了。」
原本輕鬆的氣氛因為白魘的到來一下子變了味,幾人雖然坐在屋頂上,卻比站在朝堂上還更要拘束。
也是,你一個神王,大荒的最高統治者,下面正在表演着你的傳說,你跟大傢伙一起坐在屋頂上嗑着瓜子看熱鬧,這算怎麼回事?
白魘好似一點沒發現氣氛的尷尬,只笑着指着最後的那輛花車問雲瑤道:「可還喜歡?」
「嘿嘿,很好,不錯。」雲瑤含糊地應了一句,便求助地看向蕭楚寒。
下面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她可不想坐在高處出這個風頭。
蕭楚寒無奈地聳聳肩,他也不好現在就提出離開。神王陛下自降身份跟他們一起坐在屋頂上,他總不能不等別人把瓦片坐熱就要走吧?
好在白魘這人聰明,一眼就看出了眾人的尷尬。
他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蕭王爺這幾天將養好身體,咱們後天再見。」
「恭送神王陛下。」幾人站在屋頂上躬身行禮,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等神王走了,雲瑤再也不想多留。反正花車巡演也快結束了,出來了一天,她想回去休息了。
「走吧,趁着人還沒散,咱們早點回去。」雲瑤說了一聲,立刻得到大家的響應。蕭楚寒摟住雲瑤的腰,南宮墨挽住方良玉,幾人從另一邊跳下屋頂,步行回四王館去了。
他們這一走,一直負責在街道上維持秩序的白鴆立馬鬆了口氣。這幾個禍害終於下來了,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氣才阻止其他人學着他們的樣子爬到屋頂上去。
不過,他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得罪那幫人。神王陛下見到他們上了屋頂,不但沒有怪罪,最後還親自過去陪他們坐了一會兒,這得是多大的恩寵啊!
對,秋月,他得去哄好了秋月,有了她,自己在神王面前就有了資本。
白鴆匆匆交代了手下幾句,就自己跑回茶樓去看自己的奇貨,隔壁的包間裏卻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音,接着有丫環在一邊低聲地安慰道:「小姐,咱們回去吧,這花車一點都不好看,咱們不看了。」
「氣死我了!死丫頭,我一定饒不了你!」一個女人惡毒的聲音從包間裏傳來,聽的白鴆直搖頭。
這是誰呀,兇巴巴的,肯定嫁不出去。
他還真沒猜錯,隔壁坐着的正是剛剛被蕭楚寒強勢退婚的燕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