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的家眷也是王欽給安排的嗎?」
「是的。」矮子回答,「那日侯君集家眷離開長安的時候,王欽露過面。」
「這大明宮的那位是在處理李承乾留下的麻煩,御臣之道,這個李承乾會用其一卻不知其二,留下了這個麻煩與李承乾脫不了關係,李二對朝中老國公一直很客氣,李承乾卻不以為然。」
矮子點頭,「顧頭兒要是沒什麼吩咐,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繼續盯着宮中的動靜,我就不信了唐儉背後的人還沒有動靜。」
「是!」
矮子離開之後,范健走來說話道,「家主,江南的那幾個商人來了。」
「他們可算來了,看來之前的送禮是有用的。」顧青點頭,「叫他們進來吧。」
江南商人走入顧家院落里,紛紛落座。
「都商量好了嗎?」顧青坐在上頭問着。
「回侯爺,我等都已經商量好了。」幾個商人開口說話道,「關於之前定下的四成份子我們江南全部吃下了,只是修建的河道十年期限,我等希望是十五年。」
「十五年……」顧青遲疑說道,「太久了,十三年怎麼樣。」
幾個商人小聲議論了一番之後點頭,「可以是十三年,但是我等有個條件,下次海貿,我們江南希望可以是第一支船隊。」
「行。」顧青點頭舉杯而起,「希望我們一起發財。」
「多謝侯爺。」眾人也舉杯而起。
「有一件事其實想要你們再幫一個忙。」顧青接着說道。
「侯爺請講。」眾人說道。
「其實這件事也是和海貿有關。」顧青再次鋪開地圖,「我想在嶺南以南的沿海也就是東海海岸線再建設一個港口。」
「再建設一個港口?」
「沒錯。」顧青說話道,「山海關的港口可以遍佈東海,可是要下南海就有些不便利,所以我想着可以以江南為分界限在鄮縣再次建設一個港口,這個地理位置可以用作南海與東海的中間站,連通南海與東海,只要可以去南海那麼我們的船不止用僅限於東海一方。」
幾個商人又是一番議論,遲疑說道:「可是……」
「我知道你們要的是利益與付出平衡,我也知道十三年對於你們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只要你們可以幫我擺平鄮縣的反對聲以及選址,建設港口的一應人力物力全部由我們顧家來出,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
商人們紛紛笑呵呵點頭。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誠意,能討價還價不是一件壞事,說明了對方也想做成這筆生意,顧青很佩服這些商人可以接下修建河道這件事,「鄮縣的事情敲定之後,你們在江南可以給我來信,我派人過來。」
「顧侯爺,其實我等也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吧。」顧青放下酒杯。
李治一直站在不遠處聽着顧青與這些商人之間的對話,像是相互要求,有來有回,有時候不明白顧青的一些作為,不過細細想想那些生意之道還能明白不少。
幾個商人互看一眼說道,「我們想要在江南也建設一個像顧侯爺這般的書院,科舉在即來年以後會有更多的科舉,江南士子眾多,一直遠望廟堂之高卻不得踏入,對他們來說太可惜了。」
「當然可以,在下佩服諸位的謀略。」顧青連連拱手。
「侯爺過獎了。」幾個商人也是紛紛拱手,「我等還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這些商人離開之後,李治疑惑走上前,「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在下佩服他們呀。」顧青悠哉喝着茶水。
「江南為什麼也要建設像你這樣的書院。」李治追問。
「獨食不能自己一個人,更不能只有幸苦沒有甜頭。」顧青平心靜氣對李治說道,「晉王殿下想想,要是這些江南商人聯合起來要修河道,會不會有反對聲音。」
「會!一定會!」李治很果斷的回答。
「那就對了,他們就是想到這個,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顧青接着說話道,「有了和我們一樣的書院,他們回饋鄉里可以擋住不少反對的聲音,再者說這些商人能夠代表全部的江南商人嗎?顯然不是,他們得到了這麼多的份子,一定會有其他的江南商人不服氣。」
「縱使其他的江南商人想要針對他們,有了這座書院,他們就收攏了人心,不論商賈有多大,他們的利益有大多,誰能夠得到民心,誰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資源,回饋給鄉里,鄉里就會知道誰是想着他們,從事農桑給誰從事都是一樣,為什麼不向對自己好的人去做呢?商道商道,有時候原因就是大同小異,最重要的還是名聲!」
「學到了。」李治點頭。
「所以晉王心中要明白,不管你有多富有,多麼有錢還是有多大的權利,你要記得回饋。」顧青耐心說道,「只要得到了民心,你才能持續的發展,民為重,君為輕是一個道理,你可以成為上層人,可是你的眼裏不能只有上層人,還有下層的勞苦也要看在眼中,一個人心薄涼的人不管他多麼的有錢有勢,也走不了多遠。」
「皇兄,顧青大哥!」小兕子在屋中喊道,「可以吃飯啦。」
見李治還在思考,顧青一拍他的肩膀,「別想這麼多了,先吃飯吧。」
李治點頭,不過顧青的話還是在他心中打開了一扇新大門,所謂人心可畏,誰都可以看到人心險惡的一面,又有多少看到人心善的一面。
楊勝帶着自己的家人掐着飯點而來,
飯後顧青瞅着楊勝。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楊勝飯後還是喜歡咬着草根看田地發呆。
「最近來我家蹭飯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顧青手撐着下巴。
「我媳婦要在你家學廚藝。」楊勝用草根剃去牙間的肉,「不得不說你的家飯食越來越好吃了,尤其是紅燒肉,我閨女心心念念要來你家吃。」
「呵呵,都是藉口。」顧青躺在草地上,「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唐儉背後的人,那個傢伙一直不露面我心裏一直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