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素搖了搖頭:「諸位長老有所不知的是數年之前寒髓便莫名其妙少了三成。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什麼?宮主說笑了吧?寒髓遺失,此等事情我們怎麼不知?」負責守護寒髓的谷、通、秦三位長老臉色大變,滿臉不能置信神色,又驚又怒。
「哼!難道要我此刻再追究幾位長老守護不利之責嗎?」寒凌素冷聲道。
寒凌素雖素有威嚴,但極少對門內長老有如此顏色,三位鬚髮皆白的長老,微微一驚,瞧了眼宮主那罩着寒霜的臉色,這才想起來作為守護寒髓之人,寒髓少了三成卻毫不知情,實已犯了大過,哪還能再做爭辯。
「原本我也沒有發現此等變化,但煙離竟天生對寒髓極為敏感。寒髓少了三成後,她立刻便感知到。這些年我明察暗訪,卻終究沒查到寒霜究竟被誰竊取。直到數個月前【斬龍闕】上凶煞之氣日盛,才聯想到此事。」
尤笑神色極為難看:「宮主的意思是,這三成寒髓是被北海龍族盜去了。」
「這四百年間,【斬龍闕】上的凶煞之氣從未像如今這般凝重駭人,正應了與當年那位前輩所說的北海龍神突破元嬰前的徵兆。所以,即便北海龍神此刻尚未突破元嬰,恐怕也離突破不遠了。」
「這可如何是好?那豈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等着北海龍神突破元嬰,輕而易舉地將北寒宮毀於一旦!」尤笑身形微微一抖,神色中多了一分驚惶。
「恐怕未必能撐到那個時候,如今近萬龍族大軍就在宮外,【寒魄大陣】還不知能夠堅持多久?」另一個長老搖了搖頭,慘然道。
「宮主,不知當年那位前輩,如今是否安在?以他那等高絕境界只過去了四百年應該還在世間的吧?」尤笑臉色灰白,他年少成名,以一甲子的修行便晉升長老之位,前途實在不可限量,萬萬不願光明無比的人生就此遭受劫難。想到四百年前以一人之力擊敗北海龍神的那位前輩,自然仍有幾分希冀。
寒凌素搖了搖頭:「那位前輩的事情,我也只是聽師尊提起過,但我從未見過,也未曾聽師父提及過如何能夠尋覓到他。那位前輩臨行時做了諸多佈置,甚至佈下了這【寒魄大陣】。想必他當年斷定無人可以潛入偷走寒髓,北海龍神定然無法再恢復元嬰修為的。」
尤笑等人即便不願意相信宮主的判斷,但也都覺得宮主分析得很有道理。
諸位長老一時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再說話了,或是擔憂北寒宮和人族命運,或是擔心身家性命,目光中多多少少都有幾分惶恐之色。
「善哉,就算拼了老衲這條性命,也會與諸位道友共進退的。」玄慈喧了聲佛號,透着慈悲,猶如晨鐘暮鼓,眾人聞言精神又微微一振。
就在這時,寒凌素猛得向前跨了一步,宮裝鼓舞,清冷的面容之上,目光灼灼:「我北寒宮屹立北海千年,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北海逆族大軍圍攻數日,【寒魄大陣】紋絲未動,他們想要攻破這裏還不知要多少時日。
至於北海龍神想要突破元嬰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在突破的重要關頭選擇攻打北海宮了,很有可能三成寒髓不足以抵消雷劫。
甚至,若是她此次突破不成,從此以後境界大跌再無進階元嬰機會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只要我們守住北寒宮,不讓逆族之人奪取寒髓,未必便沒有一戰而勝的機會!」
說到此處寒凌素的目光掃過眾人,神色決然卻又有說不出的豪邁之氣:「何況,就算我們北寒宮弟子盡數葬身此地又如何!千北年來,多少先輩英烈將熱血灑在北海。我,寒凌素,若能與逆族死戰此地,與這浩瀚北海同化,與萬里冰原共眠,如先輩一般為庇護人族而魂歸此地,死,而,無憾!」
「說的好。」明燈忍不住拍手稱讚。
「說的好,卻未必做的好!」就在這時,一個很突兀的聲音響起。
不管是誰,說出這樣的話,都是對宮主的不敬,眾長老聞聲看去,見大長老齒祝冷着個臉,臉上似有譏諷之意。
寒凌素臉色一冷,齒祝這些時日一直頻頻向她施壓,明里暗裏指責她專斷獨行,當初沒有採納他與北海龍族決戰於北海的建議,更是導致如今只能困守一處的根本原因。
來者不善!「齒長老,此話何意?」
「我北寒宮弟子與逆族死戰,自然沒有遺憾,可若是不明不白地被某些奸人利用,白白丟了性命,又當如何?」
不待寒凌素回答,齒祝便繼續道:「宮主在上,在這等危急存亡之際,請恕齒某妄言。」
齒祝環顧眾人,神色凌厲:「諸位長老,在我們同心抗擊逆族之時,若有人私通逆族,該如何處置?」
齒祝短短几句話,震得那些不明所以的長老們滿臉愕然,大長老平日裏積威再重,有有些話也亂說不得。
立刻便有幾個長老出聲打斷,「大長老慎言!」
齒祝瞪着眾人,冷笑了一聲:「若是通敵的內奸不除,抱着再大的決心,又有幾分勝算!我北寒宮從來都無人怕死,可若不是死在敵手,而是白白地死在奸人之手,小人之手中,豈不窩囊!」
「大長老,說得是在理,可,可?」接話的長老難掩憂色,左看右看,意思很明顯,大戰就在眼前,您這是哪一出啊!與這位長老有一樣想法的可不止一兩人,但也有一些人卻覺得大長老絕不會在這等關鍵時候無中生有,只怕宮中確實有變,想到隱隱的可能,臉上都露出驚疑的神色。
寒凌素眼中閃過一絲疑色,語氣不禁也冷了一分,「齒長老,你到底想說什麼?」
「敢問宮主,若是真有這等內奸存在,該當如何處置!」齒祝目光直視寒凌素,神情激盪。
「自然按照宮規嚴懲,一旦發現決不輕饒,齒長老請放心。」寒凌素一雙鳳目微眯,語調反而平靜了起來。
「好,有宮主這句話,齒某就放心了」。齒祝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長老們,忽然意有所指地說道:「不知宮主是否還記得方才提及寒髓被盜取一事?」
寒凌素微微一愣,當初發現寒髓被盜,她立刻便告訴了齒祝,兩人封鎖消息,好一番明察暗訪,卻無所得。此事干係重大,絕不可胡亂猜測,難道齒祝有什麼發現?
寒凌素神色變得凝重,大戰在即,若是真的有確鑿證據找出內奸,自然利大於弊。但一旦齒祝所說的只是個人猜測並無真憑實據,反倒可能引起極大波折。
寒凌素看了齒祝一眼,只見他銀髮隨風飄舞,臉上滿是憤懣難平之色,倒與平日裏大不一樣,「齒長老,有話但講。」
齒祝吸一口氣,又掃視了在場眾人一圈,確沒見到那人所在,更堅定了自己猜測,厲聲問道:「敢問宮主,此刻寒煙離何在?」
寒凌素臉色一變,諸般念頭閃過腦海,正要回答,只聽齒祝厲聲道:「宮主不敢回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