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覃隨意坐到了病房裏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扶手,嘴角含笑的看着歐陽,「說說吧,怎麼,遇見真愛了?」
歐陽看着許西覃,他知道好友在調侃自己,無奈的搖搖頭,還是好脾氣的解釋道:「我和那個女孩不過見過一次面,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可能,」歐陽頓了一下,「她的眉眼有點像我母親。」話的尾音甚至還帶着一點微不可察的顫抖。
聽完好友的話,許西覃立刻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子。看着歐陽眼眶有點泛紅,但看着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變成了那個無比強大,無比冷漠的歐陽。許西覃知道,父母始終是歐陽心裏那塊最脆弱的地方,當年父母的死對歐陽的打擊是巨大的,他是親眼見過歐陽那段時間的頹廢。
想當初,歐陽也是一個不識愁滋味的少爺,他長得帥氣,家裏又有錢,周圍的美女和兄弟從來不缺,每晚流連於各家夜店,活得張揚瀟灑。可是,在歐陽 20 歲那年,當他還在夜店為了一個美女和別人拼酒的時候,他的父母雙雙死於車禍。當歐陽趕到的時候,他父母的屍體已經發硬了,歐陽是家裏唯一的孩子,母親對他格外疼寵,父親雖然嚴厲些,但也是疼他愛他的,父母的感情很好,是他們那個圈裏有名的模範夫妻。
一夜之間,父母雙雙身亡,歐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每日都醉酒,不願意見任何人。當許西覃把他從家裏拉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消瘦的沒有人樣了。許西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歐陽從悲傷中拉出來,可是當歐陽準備接管父親公司的時候才發現,副總裁卷了公司 1000 多萬逃去了國外,公司上下亂成一團,岌岌可危。曾經的兄弟,愛人都離他而去。為了填補公司的大窟窿,他四處借錢,可曾經的親戚好友一個個的哭窮,甚至有的將他拒之門外。曾經的兄弟一個個都是二世祖,能借給他的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最後只有許西覃頂住了家裏的壓力,被他爸打個半死,借給他 800 萬。
歐陽從零做起,剛開始為了一個案子跟那些人喝酒喝到胃出血;每天加班,經常熬夜的惡補企業管理;他一改往日的風流性格,學會如何管理下屬,如何讓人信服……八年!他用了八年,把父親的公司做大做強!
歐陽看着面前的許西覃,感慨的說:「阿覃,多謝!」
許西覃看了看歐陽的面孔,嘆了口氣:「我們是兄弟,什麼謝不謝的呢?」猶豫了一會又開口道,「伯母已經去了,那個女孩畢竟不是她,你對她是什麼感覺呢?」
聽到許西覃的問話,歐陽低頭想了想,最後時間長到許西覃都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了,歐陽開口了,「我自己也不清楚,對她是什麼感覺。」
許西覃聽到了歐陽的回答,心中無奈,對他說:「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送走了好友,歐陽躺在床上心裏感慨萬千。說實話,陳雅南溫柔漂亮,這樣的女孩很難讓你產生什麼厭惡感,自己對她說不上什麼感覺,不討厭,但愛也說不上,自己對她充其量是有點好感。他曾經對自己的未來是沒有什麼幻想,他的規劃是娶個上市公司老總的女兒,兩個家族強強聯合,對公司更上一層樓會有幫助。可是現在……
他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他想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想拼命拼命愛他,就像自己的父母愛自己一樣。
第二天,雅南去上班的時候,瑤瑤先過來問了問她的傷勢,又打聽了一下昨天那個帥哥的情況,雅南吞吞吐吐的,在瑤瑤和猴子的眼光中,慢慢紅了臉。
「陳雅南,過來我辦公室!」周經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臨走前還給了猴子和瑤瑤一個警告的眼神,兩個人灰溜溜的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到了周經理的辦公室,陳雅南站在辦公桌前,周經理來回在她身上審視的眼神讓她感覺很不自在,「周經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許總的意思是讓你去做他的助理。」說到這,周經理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雅南一眼,「私人助理!」
陳雅南聽到後,驚訝的看着周經理。周經理擺擺手說:「這是許總的意思,我只是負責傳達。好了,你出去收拾收拾東西吧。」
陳雅南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下,頂着壓力收拾好了東西,拿去總經理辦公室。到了之後,李安安特助給她安排好了座位,一下午她忙來忙去,也沒有給陳雅南安排什麼工作。當陳雅南想問問自己有什麼可以做的時候,李安安直接用一個制止的眼神堵住了她的話。
「鈴鈴鈴……」電話鈴聲響起,陳雅南手忙腳亂的接起了電話,「你好,***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進來我辦公室一下。」被掛了電話後,陳雅南有一瞬間的發蒙,隨後反應過來,這是大 boss 叫她進去!
進了辦公室後,陳雅南儘量讓自己在總經理面前維持一個專業幹練的形象,站在許總面前等着他發話。「安安告訴你你的工作是什麼了吧?」許西覃一邊漫不經心的翻着面前的文件,一邊不經意的開口。
「嗯…還沒有。今天李特助一直在忙,所以……」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許西覃擺擺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她沒有告訴你就是她的失職,其他的不用你多說!」
合上文件,許西覃直視着陳雅南的眼睛,說:「我有一個朋友胃病犯了,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 512 病房,你去準備一些東西替我送過去。」說完後深深看了陳雅南一眼,就讓她出去了。
陳雅南出來後收拾了一下東西,就直奔醫院去了。途中買了一束鮮花和一些營養品,到了病房後,陳雅南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開始敲門。
「進來!」
當陳雅南滿臉堆着笑容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側對着自己,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一份文件。「你好,我是許西覃許總的助理……」
當陳雅南看到這個病人的正臉時,驚訝的張大了嘴,「歐陽,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倒是你,什麼時候成了阿覃的助理?不是一直都是安安嗎?」歐陽看着面前的女子手足無措的樣子,嘴角泛起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看她手裏拿了那麼多的東西,連忙招呼她坐下。
一番交談後,陳雅南才知道歐陽和許西覃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直呼好巧。歐陽也頻頻點頭說是緣分,心裏卻知道這是許西覃故意安排的。當陳雅南問到歐陽病情的時候,歐陽輕描淡寫的帶過了,「不過是小病,阿覃不放心硬要我住院,我也就當也自己放了兩天假。」。
「到了醫院了還看文件,」陳雅南見他都住院了還不忘工作,忍不住說了他一句,「工作是做不完的!」語氣卻不自覺的帶上了嗔怪的意味。
陳雅南把鮮花找了個花瓶插好,又關心了一下歐陽的身體情況,兩個人每每沒話說的時候,歐陽總會拋一兩個問題出去,漸漸地又打開話題。不知不覺兩個人聊了很久,最後陳雅南不敢在聊了,怕耽誤歐陽養病。歐陽卻談性正濃,卻也不好意思表現的太過熱切,嚇壞了小姑娘。於是在陳雅南的再三告辭下,終於放她走了。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