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的視線再是下移,差一些也是後退了一步,就見地上竟然全部都是血,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哪裏來的血……
孩子……
醫院,是的醫院,他們去醫院。
&怕,」顧寧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唐喻喻心的頭頂之上,「不怕,我們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醫院很近的,你知道的,我們這裏離哪裏都遠,可就是離醫院近是不是,所以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的有事的,我們的孩子也是不會有事的。」
唐喻心想要答應他,哪怕是一個輕輕的恩字也好,可是她只能張大着嘴,就像是失了水的魚一樣,無助的大聲呼吸着,可是她的聲音卻是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拿走了。
突然的,她像她的嘴角有些鹹鹹的味道,她費力的一抬臉,似乎天是在下雨了,正在一滴一滴的向下落着。
真的是下雨了嗎?
可是雨不是冰的嗎,雨不是冷的嗎,雨不是涼的嗎,雨不是沒有溫度的嗎,雨也不是沒有味道的嗎?可是為什麼她的嘴裏的的這些雨,是溫的,是的燙的,也是鹹的。
還是說,那本來就不是雨,而是眼淚,是誰哭了?
是誰?
哭了..
是顧寧嗎?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哭過,哪怕他當年病的那麼重,哪怕所有的醫生都是宣佈了他的死刑,哪怕他真的時日不多,可是他還是沒有流過半滴的眼淚。
他是典型的軍人。
他只流血,不流淚。
此刻,唐喻心像是離了水的魚兒一般,就這樣用力的捕捉着空氣裏面的水份,也是賴以存活着。
她感覺到了顧寧的體溫,很燙,也是燙的她,始終都是保持着三分的清醒,哪怕再疼,再是疼入骨髓,哪怕疼入靈魂,可是她始終都是沒有暈過去,哪怕只要暈過去,她就不疼了,哪怕她暈過去了,她就再也不用承受這樣的苦了。
她不怕苦,她不怕疼,她要活着,她要她的孩子也是活着。
她也要顧寧活着。
他們一家四口,一個也不能少,他們一家四口,都是要在。
顧寧不斷的同唐喻心說着話,就怕她會撐不下去,她的肚子還有孩子,還是兩個,弄不好,別人是一屍兩命,她則是一屍三命。
還好,他並沒有失去理智,再是如何也都是有着一份冷靜的自待在。
他抱着唐喻心跑到了家門口,然後用力的用腳踢着門。
&麼了?」家裏的保姆是最先醒的,不對,是她壓根就沒有睡,唐喻心到了晚上的時候很容易餓,所以她都是要給她熬上一碗湯,喝湯的話,既不佔肚子,又能飽肚子,而且營養也是好,唐喻心自己也是喜歡喝。
結果她還沒有來的及做湯,外面的門就被拍的砰砰響着。
保姆連忙的過去開門,結果一見顧寧抱着唐喻心,也是被嚇到了,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喻心慘白的臉,還有她額頭上面冒出來的大顆大顆的冷汗。
&是怎麼了?」保姆的雙手放在空中,都是不知道要怎麼好,天啊,這好好的,人怎麼成了這樣了?
&姨,你讓我爸把車子開過來。」
顧寧現在就不敢放下唐喻心,她的胳膊是這樣,肚子是這樣,現在他連動作都是不敢換,哪怕就只是走了這麼一段路,他都是可以感覺的出來,唐喻心身上傳來的那種痙攣般的疼痛。
&好,我馬上去。」
保姆連忙轉身就去找唐志年,而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唐家的都是亂了,還是亂的一塌糊塗,唐志年就連外套都是沒有穿的跑了過來,他一見女兒的樣子,大力的吸了好幾口氣,整個肩膀都是僵硬着的,整個人也都是顫着的。
&等着做什麼,去開車啊。」
任莉用力的掐了一下唐志年的胳膊,這是傻了是不是?
唐志年向前一撲,差一些都是被自己的左腳將右腳給絆倒了,他穩了穩身子,連忙的就去開車。
任莉把兒子教給了保姆,再是打電話讓唐志軍連夜的回來,他們今天一家子都是王老先生那裏,怎麼的這麼巧的,就今天不在,今天偏是出事了.
而看唐喻心這樣子,實在是不怎麼好,七個月,雙胞胎,按着唐喻心的身體,這孩子養到了足月再是生是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現在到底怎麼了,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兩孩子才七個月,生出來那有多小的,她自己也是生過孩子,自然是知道,因為她當初算是高齡產婦,所以她每一次產檢都是做的十分仔細,當時的程程生下來的時候都是偏小的,才是六斤多,當時她的肚子還比唐喻心現在都是大,更何況這裏還是兩個,人家都說七活八不活,可是這兩個,七個月要怎麼活?
她再是跑去了屋裏,連忙拿了一堆的東西,這些都是早些準備好了,唐喻心生的時候,這些都是能夠用的上的,她本來還以為,不對,是所有人都是以為唐喻心是暫時用不上這些的,可是沒有想過,事情怎麼會有變這樣的,這麼突然的,給他們所有人都是來了一個措手不及。
唐志年連忙的將車子開了過來,任莉跑過去打開了門,顧寧抱着唐喻心進去,仍然是沒有換過什麼動作,而任莉小心的將自己拿來了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竟然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怕這真的要生了。
不管是顧寧,還是唐志年或者是任莉,此刻的心,真的都是要涼透了。
唐志年將車子開的很快,平日算是很短的路,怎麼都是感覺這路如此長的,怎麼都是開不到,程程每天走這條路上學的,他自己走着上學,還沒有在路上走幾分鐘就到了學校,可是現在他們還是開着車,怎麼的感覺醫院老是不到,難不成醫院是長着腿,跑遠了不行?
好不容易的車子開到了醫院外面,這時的軍區醫院,比起白日的時候要安靜的很多,只有不遠處的軍區那邊的大燈一直都是打開着的,也能看到一個個筆直站着的身體的哨兵,還有路燈之下,那些不時的撲向光亮的飛蛾。
顧寧將唐喻心抱了起來,然後一路跑向醫院,其實他們從開車過來,到了現在,只有不到短短的十分鐘左右,可是這十分鐘,之於他們而言,就像是過了十年一般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