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端真氣吞吐,手作劍指,拖拽點戳,須臾,齊雪粉背上就被刻畫上一道靈光瑩瑩的奧秘符籙,隨着最後一筆完成,小白心裏也是有點忐忑。雖然之前聽桑巴已經說過齊雪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種下蘭尾蝶淫蠱,但心裏仍不免存些念想,希望桑巴是錯的,即便這念想顯得有些無纏頭。
此時一切都要見分曉了。
齊雪體內究竟有沒有種蠱,誰種的,為什麼會是這種蠱,種蠱者花費如此大的心力做這個存了什麼樣的心思,齊雪上門求治時熱舞時身上發散出的那種**馨香,自己迷失時齊母一閃即逝的殺機,等等,叫人想不明白。
偏偏他自己見到齊雪後,心神牽引下,會對她有種冥冥中無法割捨的想要親近抓住不放的情感,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齊雪媚骨天生。這說不通,要是天生媚骨的女子有如此大威能,桑巴就能輕易舍了,桑巴都能輕易壓制戰勝這種魅惑吸引力,沒理由他一個練氣士壓制不了。
即便開始時是以為自己自私自利只是想要從她身上學來那苗疆祭舞,可後來學會了那無法割捨的牽連感覺仍沒有減淡。
種種般般,真是怪哉。
符籙最後一筆完成,靈光一閃,白蒙蒙的一片,整個符文仿佛瞬間變了成活物,沿着先前刻畫時的筆畫順序溜溜流轉,一朵朵肉眼難辨的血花迭連從符文底部、血肉深處升騰起來,然後爆開融入符文裏面。
幾個輪轉間,瑩白的符文就已經被爆裂開的血霧渲染的紅艷艷的泛着動人心魄的麗光。
小白見符文已經圓滿,手上靈力一吐,符文光輝一斂,緩緩向齊雪背上的沉了下去。待符文完全沒入她體內,齊雪的脊背上有了新的變化。
齊雪白裏透紅的粉背裏面仿佛先前躲藏着數隻微小若米粒的蟲子,被突然驚間醒,陡然在肌膚狼奔兔脫般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在粉背上划過一道道凹凸迭連的的肉浪。每當蟲子竄到符文邊沿,就有熒光一閃,但凡蟲子觸碰到熒光都會就此消散,變作螢蟲大小的一團青蘭色霧團,並以此為中心向四周暈散。
蟲子不斷的觸碰到符文熒光,不斷消散,可齊雪背上奔竄的蟲浪卻不見減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看着甚是嚇人。
少頃,符文籠罩的那片肌膚已曾青藍一色,整塊肌膚都微浮腫了幾分,肌膚下肉.蟲也都沉寂下來,但連成一片的蘭色裏面卻仿佛一頭剛剛甦醒的猛獸般,伸胳膊蹬腿,在肌膚下劇烈掙紮起來,連符文都有約束不住的架勢,隨之不斷延伸拉扯着變化着形狀。
藍色霧團以心脈對應的脊骨為中心,不停的向四面八方延展衍化,仿佛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剎那,一隻栩栩如生振翅欲飛的蝴蝶紋身清晰浮現在齊雪的脊背上,與一般蝴蝶稍有不同的是,這隻蘭蝴蝶尾部有一根蠍子似的尾鈎,尾鈎頂端長着一根指節長的青幽色尾針,泛着青蘭色寒光,隱隱符文流轉,顯得奧秘非常。
蝶紋上起齊雪的寰椎,下至尾骨,以脊柱為主幹,趴伏在她的後背上,在蝶紋的邊沿,一道瑩瑩的白芒間或白光一閃,像一道河堤,牢牢的阻擋着從蝶紋邊沿伸展出的肉芽扎進齊雪的血肉里。
小白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果然如桑巴所說,齊雪身具蘭尾蝶淫蠱,而且離發育成熟的時間已經不遠。
好在他在激發蠱蟲前,以防萬一用降魔咒秘符將蠱種圈鎮了,到不虞一時間就會發作。
雖然他還有別的法子可以用來延緩蠱蟲的發作,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蠱蟲經過齊雪這麼多年的血肉溫養,已經和她的肉身緊密相合,有點類似寄生共存的意思了,跟苗疆的命蠱差不多,想要剝離滅殺蠱蟲而不傷及她根本,那是千難萬難了。
看着床榻上因為蠱蟲激發而睡的有些不安穩的女孩,小白心中一時間百轉千結,若不是冥冥之中說不清道不明那難以割捨的情愫,他那有這閒工夫管這少女死活,可此時卻是不好辦了。
將齊雪翻身過來面部向上,小白探手按在她的氣海穴即丹田位置,神識盡數撲出,將齊雪周身層層包裹,手中一道木靈力緩緩輸出,繼而火靈力,土、金、水靈力。
小白不懂得練氣士靈根測試之法,但這並不妨礙他檢測齊雪的靈根屬性,方法蠢是蠢點,也費勁,但管用就行。
靈力在神識包裹下,從齊雪的下丹田出發,經會陰,沿脊椎督脈通尾閭、夾脊和玉枕三關,到頭頂泥丸,再由兩耳頰分道而下,至迎香,走鵲橋,與任脈接,沿胸腹正中下還丹田,抽出靈力。即沿着齊雪的任、督二脈循環一周,運功一個小周天。
天下功法萬千,內氣運行路徑也是千變萬化繁瀚若星辰,但萬變不離其宗,究其根本,卻都是在小周天循環的基礎上衍生出去的。
所以小白在護住齊雪心脈的基礎上,強行推動靈力在齊雪的小周天運轉一個周天,如果齊雪身具靈根能夠修行的話,那當對應的靈力運轉時,自然能夠從四周的空間抽取來對應的靈力。即便因為運功功法的簡便,能抽取到的靈力十分微弱,但只要不怕費勁,這點細小變化還難不住小白這個練氣五層的練氣士。
等五行靈力都測試過一遍,小白已經是累了個半死,往往窗外,連天光都快是拂曉。
揩揩額頭的汗水,小白再次一臉複雜的看向趟在床上的嫵媚少女。
檢驗的結果叫小白喜憂摻半,喜的是齊雪身具靈根可以修行,而且還是資質較不錯的金、火雙五行靈根,比起他的五行俱全的垃圾靈根強的不是一丁半點。憂的也正是這,雖不知道她具體的靈根屬性優劣,但比他強那是一定的。問題就出來了,他將她領進修行之門,可要沒多久做徒弟的修為就超過了師傅,是否會背主噬上且不說,單是他以後可還怎麼好意思跟修行圈裏混呀。
看着經過靈力沖刷**後睡的酣甜的齊雪,小白定了定心思,拿定主意。
練氣士修行功法他就會祖上傳下來的無名功法一篇,隱隱知道這功法有些不簡單後,這功法是肯定不能傳下的,旁的功法別說不會,即便會也不能立即就轉,否則造就臣強主弱的局面生出什麼不可想的意外,那就不美了。
既然這樣,那就先傳她俗世武學,打好基礎,等以後有了更好的選擇,再看什麼時候將她領進修行之途。
五行相生相剋,小白給齊雪檢測靈根時由木五行始,水五行終,木水都主生長滋養,倒是無形中給她打了個基礎,小白嘿嘿一聲賤笑,飛快的在齊雪紅艷艷水嫩嫩的小嘴上啄了一下,算是收回這一晚上的不辭辛苦的勞力費。
給齊雪穿好衣裳蓋上薄被子,小白走到一側伽跌坐下,恢復消耗的精力。
待精力恢復大半,小白見窗外天光越發亮了,按照往日慣例,再有陣子齊父母就該起床,不容耽擱,小白伸手從懷裏掏出一疊巴掌大的小旗幡,灌注靈力,揚手一拋,旗幟四下飛射虛空懸浮各安其位,組成一個陣勢,再打出幾道法訣,靈力輸入,旗幟靈光一閃,一道道靈力絲線從旗幡上射出,交織成一個半圓形的朦朦光罩,倒扣下來,將整個房間團團圍住。
又一道法訣打出,小白一聲輕叱「匿」,頓時光罩、旗幡光輝齊齊一閃,隱匿了起來,再也看不到分毫。
小白心中得意一笑,這套魔魂幡經過他多日祭煉溫養,動用起來越發隨心隨意了。
叫醒尤自酣睡的齊雪,齊雪乍醒之間見眼前多出一人,嚇了一跳,驚呼出聲,經過小白連連解釋,才算釋然,可看向小白的眼神仍有幾分防色狼的意思,搞的小白暗自羞赧,好在房間裏光線不甚明亮,看不出來。
倆人房間中一通說話,因為有陣旗守護,到是不虞有聲音傳出驚到齊雪父母。
待齊雪平靜下來,小白將自她上門求醫時起至今晚夜探的種種都一一跟她說了一遍,包括她身具蠱毒的事情都是直言不諱說了一遍。
最後說到「我有意想要教你武功,但即學武功,有別普通人,就有種種門規忌諱,不知道你怎麼看這事兒」?
為了增強這話的說服力,小白指端靈力運轉,撲的一聲,一團赤紅的火球憑空在指端燃燒,心念一動,火球射在不遠處的一張座椅上,眨眼將座椅燒為灰燼。這火也奇怪,只是裹着座椅焚燒,連一旁一指之隔的書桌竟是分毫不燃。
不知是還沒從小白先前講述的事情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還是被小白匪夷所思的表演駭住,齊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看這小妞神情,顯然還在愣神當中,小白也不去管這個,答應了就好。伸手凌空一抓,數道流光划過,一疊旗幡整整齊齊的落在他的掌中。
收好旗幡,小白不再多說,轉身往房門外走去。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齊雪弱弱的聲音「要是我不答應,你是不是會燒椅子一樣把我殺了呀」。
小白前行的身形一滯,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憋悶,這女孩子們腦子裏都想些什麼呀,玄幻小說看多了吧,哥這麼良善的一人,怎麼到你嘴裏形象就這麼惡劣了呢。
齊雪見小白不說話仍往外走,又追着問了句「還是說,要先奸後殺呀」?
聲音嬌弱瑟瑟,入耳,正一條腿邁過門檻的小白險些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不必回頭,小白就知道這小妞此時的神情模樣該是多麼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