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平淡如水,轉眼間出了正月。這樣的日子不是劉傳耀想要的,沒事兒他悶得慌,他想着要在什麼地方下手,折騰一下鄭懷仁他們。
聽着外面劉蕾在帶着人訓練,他叼着煙走出屋來,心想沒事折騰一下她們也好。於是,懶懶散散的走過來,剛想說話,就聽院外車響。他止住了要說的話,抬頭向院門望去。只見進來的是鄭海山,他就知道一定有事,要不這主兒不會跑自己這裏來。
見鄭海山停下車,從車裏拿處兩條煙,沖他跑過來。他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感覺今天的太陽特別好,有點刺眼,抬起手來遮在眼前,被太陽照得連打兩個噴嚏,叼在嘴上的煙掉了。於是張口罵道「他奶奶的,今天這是咋了,太陽咋這麼刺眼,看我劉傳耀不順眼就直說,害得我把這麼好的煙都給掉了」。
他話住口,鄭海山也到了,堆起滿臉的笑容說「劉總」。
劉傳耀沒等他把話繼續說下去,再抬起頭來看看天說「哎呀,我說咋今兒的太陽特別刺眼呢,原來是鄭經理來了呀。你說能不讓我這裏蓬蓽生輝、光芒萬道嗎」。
鄭海山乾笑兩聲,掏出煙來遞給劉傳耀,抬手想給他點上。劉傳耀趕緊伸手攔住他,說道「鄭經理,怎麼想起來跑我這裏來了」?
劉傳耀說完,沖正在訓練的人打個手勢,再喊「先別練了,沒看見有客人來了麼,吵吵得慌,趕緊去兩人到屋裏收拾一下泡茶去」。
他這一比劃一喊,大家都明白,雖然不知道來的這人是誰,但是知道他要折騰人了。劉蕾喊一聲解散,一群人全都跑回了屋。
劉傳耀就不給鄭海山說話的機會,又說「都一幫子什麼人呀,我只說讓去兩個人泡茶。哦,這都跑了,簡直不給我長臉」。說着,看看鄭海山又說「鄭經理,讓你見笑了,你看這、這、這都什麼人呀,都是我管教不嚴。走走走,咱們進屋去」。
兩人一邊往屋裏走,劉傳耀一邊喋喋不休的說他這幫特遣隊怎樣怎樣,就這麼兩步的路,說的鄭海山只有聽的份兒,根本就插不上嘴。
進了屋,劉傳耀不說了,隨便拉過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鄭海山趕緊再次堆起滿臉的笑,把手中的兩條煙往劉傳耀面前一放,說道「劉總,其實我也沒……」。
沒等鄭海山把話說完,劉傳耀就搶過話說「哎呀,鄭經理,你這句劉總我可不敢當。第一,我現在只是個虛名,並沒有直接去公司管事。第二,從我姨夫那理論,我也得管你叫聲姨夫或者是叔吧」。
鄭海山一點都不傻,聽得出劉傳耀話中的意思。連忙說「劉總,劉總。我可擔不起你叫姨夫,咱們各親各論,我和我哥相差十多歲呢,我比你也就大個七八歲上,咱們倆就是兄弟相論也不為過。再說了,不管你在不在公司,那將來還不都是劉總你說了算啊」。
劉傳耀一聽這話,更確定鄭海山今天來有事兒了。腦子裏迅速把最近的事兒過了一遍,有了主意了,暗想道,我不能讓你按你事先想好的說辭給我說,那我可能還得費心思和你周旋,乾脆,我先把你的思路給打亂了。於是說「姨夫,我可就管你叫姨夫了啊。按咱村里規矩,咱們不能亂了輩分,何況這是在家裏,又不是在公司。你直接叫我傳耀就行,這顯得咱們親切」。
說完了,沖劉蕾使個眼色,雙手一比劃喊「怎麼都這麼不趕眼神兒,我姨夫這都進來半天了,不知道動動手啊」。喊完,沖鄭海山笑笑說「姨夫,你坐,別總站着呀」。
鄭海山哎哎的答應兩聲,向後一抓椅子背,想拉過來。劉蕾過來把椅子往前一推 笑着說「姨夫,你坐」。鄭海山趕忙回過頭來沖劉蕾含笑點點頭,又哎哎了兩聲,然後轉過身去沖劉傳耀一笑,往後就坐。
誰知這一坐就坐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那狼狽樣。剛想發火說點什麼,劉蕾和李紫嫣兩人趕緊一邊一個架着他胳膊扶他起來,並且劉蕾一連聲的說「姨夫,對不起,對不起,忘了說一聲了。看您要坐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椅子上髒,我想擦擦來着,所以往後拉了一下,忘了說一聲了。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還沒等鄭海山說話,劉傳耀憋住笑,抓起桌上剛剛倒上一杯熱茶,沖劉蕾狠狠地砸過去。氣呼呼的喊道「怎麼幹事兒的,平日裏把你們慣壞了,給我滾」。茶碗摔了個粉碎,當然不可能砸着劉蕾,劉蕾藉機再連勝說幾個對不起,轉身走了。
鄭海山看看摔在地上的茶杯,怔在那裏,心想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呀,看摔的這力度可不像是假的。沒容他多想,劉傳耀站起身來,過來把椅子往前挪挪,靠在鄭海山屁股底下,說道「姨夫,你坐,你坐。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說這幫子人不給我長臉,被我慣壞了。你看着,我非好好收拾她們一下不行」。
說完話,沖屋裏面喊「老三,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
鄭海山一看,這要是鬧下去,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也就甭想說了。趕緊說「傳耀,我可按你說的叫傳耀了啊,沒什麼,沒什麼。她剛才也說了,也是好意,只是我倆沒弄到一塊去,這事兒怪不得她」。
一看這一頁算是揭過去了,劉傳耀轉回身來坐下,也不客氣,抓起桌上鄭海山剛剛放下的煙就拆開了。拿出煙來,遞給鄭海山一顆,自己也叼上一顆。這才說「姨夫,這煙不錯,得不少錢吧?你說你來就來吧,還拿啥煙啊。過年也沒去你那走走,家裏都好吧」?
鄭海山見劉傳耀問,又不能不說,只能隨口應付「好好,家裏都好」。也順口說「過年你也沒回市里去,就你姐和你媽兩人過的,你在這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