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玉籙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冥頑真性

    「其實也是他倒霉！」

    玄山冷笑道：「當年在面對陰影的時候，古天庭確實是出了大力氣，但天庭諸多大能恐怕沒有想到，陰影的侵蝕性遠遠超過常人的想像。」

    「當年古天庭在的時候還好，古天庭一離開，陰影的力量就是開始侵蝕天地法理，無數道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偏偏這個時候，度厄道人出現了！」

    「度厄道人的身上有着一股十分獨特的力量，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擋陰影的入侵，因此這個本來作為天命構成之一的可憐人，就是被天地犧牲，化作了防禦陰影繼續侵蝕的最大屏障。」

    元清微皺了皺眉，按照玄山的話語，度厄似乎已經死的乾乾淨淨，可若真的是如此，那和他有着因果牽連的人又是誰？

    想着，元清微就是問道：「所以度厄道人的真靈已經徹底消散了？」

    「當然……」玄山故意拉長音調，看着面露怒色，以及阻攔燕赤霞的元清微笑道：「沒有！其實萬物的真靈是一種很獨特的存在，受限於天地法理，有獨立於天地意志之外。」

    「因此，有一點佛門說的雖不能說是全對，但也沒錯！」

    「五眼六神通？」

    元清微很快就是知道玄山指代的是什麼，但仔細想想又有些不對，所謂五眼六神通在佛教的認識當中，是屬於世間每一個人原本就有的能力，只是因為心靈被四大假合迷惑，靈覺受業力所障礙了，不能顯現而已。

    換句話說，所謂修行佛法，獲得神通的本質，其實也就是減少自身的業力，恢復自身能力的一個過程而已。

    但這不符合能量守恆定律，因為能量不應該憑空產生，也不應該憑空消失，誕生和消失，必然有着一個過程。

    哪怕這個過程是在心靈之中，也不應該沒有。

    但一個人的靈魂，或者說是七情六慾，本身是有限的，不可能存在無限爆發的情況。

    「你懂什麼？」玄山冷笑道：「人的執念若是那麼容易就被破滅，諸神在攝取信仰的時候，就不需要特地去劃分願力，努力的淨化願力中附帶的情感雜質。陰世不會出現三生石的說法，我也不會被鎮壓在陰世最深處，封印那些渾濁的怨念了。」

    說着，玄山伸手一抬，一塊呈現琉璃色的寶石出現在他手中。

    無數喜悅、愛恨、痛苦、怨念、怨氣、仇恨等等凡人滋生出的極端七情六慾、個人思想，隨之浮現。

    看着玄山指尖不過巴掌大小的情感締結物，元清微皺了皺眉，他能夠隱約察覺到這東西的可怕。那是天地從開闢之出，億億萬眾生產生的情感，雖然每一個個體的情感都微不足道，但一點一滴，一絲一縷，積少成多，匯聚成海，積蓄出來的情感也是十分可怕。

    但如此恐怖的情感，在經過沉澱之後，卻只是萃取衍生而出這麼一點極端的情緒。

    可想而知，玄山手中情感的可怕。

    「所謂香火有毒，本質上其實就是一般神祇根本無法淨化所有情感之中，最核心的一點執念。這種執念的品質非常高絕，當年哪怕是天庭也不敢承載，只能選擇將其沉入陰世，藉助當時完整的冥河之水，使其重新凝聚成三生石。」

    「小子！你既然想要成就幽冥天子的位格，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承載我手中這枚三生石的雛形吧！」玄山說着，就是將手中情感凝聚而成的締結物拋出。

    寶石脫手之後，立刻化作一道斑斕的光輝籠罩住元清微。

    一股股極端的情緒隨之流入元清微的心神，他毫不猶豫的調動元始界的力量，試圖將其引入元始界陰世之中。

    但隨後元清微卻發現，這些情感之中，都是充斥着一股歷經前世、今生、來世，都不願意遺忘，不願意放下，不後悔，不明悟的意念，代表了人心之中的一點冥頑真性。

    元始界根本無法將其鎮壓，甚至受到這點冥頑真性的影響，元始界反而被拖入天地之中。

    『原來如此！難怪有些傳說之中，三生石能夠讓人回憶起三生三世的記憶和人格，乃是佛門修行的一大寶物。這東西根本就是糾纏不休，無法解脫的因緣沉澱後的實質化產物啊！』

    『要是一般人遇到了，還真拿這東西沒辦法。不過我還算比較幸運，有着清微宮的庇佑！』

    感受着三生石對於自身牽絆，元清微深吸一口氣，引動清微宮之力，冥冥之中，至高無上的力量落下，輕而易舉的鎮壓了三生石上極端的情緒力量。

    玄山見狀卻是大喜過望：「就是這股力量！」

    話音落下，整個天地都是運轉起來，無數道則法理向着元清微糾纏而來，元清微望着玄山笑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沒錯！」玄山點頭承認，望着元清微道：「閣下果然不愧是度厄的傳人，當年我就發現，他能夠抵擋陰影侵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依靠一件無上神器。但很可惜的是，在他死後，這件神器就是神秘失蹤，讓我頗為失望。今日能夠重見，卻是天命所鍾，合該為我所得！」

    說完，玄山背後就是浮現出巨大的山脈虛影，一座座巨山聳立，山腰之上雲霧環繞，把山峰覆蓋，讓這些巨山看上去宛如支撐天地的支柱，綿延，巨大。

    那是玄山山脈的景象，也是玄山重回人間後，奪取回來的力量。

    如今施展開來，頓時封鎖周圍虛空，一點點的向着元清微碾壓而下，期間燕赤霞倒是想過動手相助。但不動和尚卻是攔住他，搖了搖頭，燕赤霞見狀，手中寶劍長鳴，抬起放下，再抬起，再放下，最終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切！當真是不明天數，這場爭鬥當中，從來沒有所謂的中立！不是友軍，就是叛徒！」望着燕赤霞離去的玄山冷笑一聲，五指攤開，微微上抬。

    近乎鬼蜮的國都隨之出現劇烈地抖動，煙塵氣浪，宛如如波浪滾滾，翻騰不休。

    接着五座小小的高低不一的山峰從國都四方緩緩升起，仔細一看，那山峰上遍佈溝壑，宛如人手指掌紋，而五座山峰的高度，也是和五指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