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果真要這樣做,那麼會有什麼後果呢?會不會暴露晏星緯呢?另外,這麼隱秘的調查,這樣的方式,萬一真要讓自己找到了第一號,那怎麼辦?這些,范克勤覺得,都要考慮清楚才行。
還有一點就是,晏星緯如果真要是調查的話,自己要不要動用白豐臺。動用了白豐臺那等於說白豐臺也會知道晏星緯可能是地下黨了。所以這方面肯定是要慎重的。
正想到這裏,白豐臺已經進入了范克勤的辦公室,道:「亨哥,總部來信了,您看看。」
范克勤接過,展開看了看。前半段都是一些勉力的話。因為汪兆海的死已經得到了證實,雖然沒看到屍體,但也是一樣的。所以安全局內部,以及軍委會都給予范克勤獎勵。不過范克勤現在人在上海主持大局,所以一應獎勵全都下發給了陸曉雅。
後半部分提到了另一個事情,那就是汪偽正府內部現在混亂,是不是能夠找機會,進一步擴大戰果,讓這種混亂更加劇烈一些。當然,這倒不是強制性的任務。因為在電文中已經講得清楚了,一切以范克勤的意志為準,安全是最重要的。讓范克勤酌情自己考慮。
最後一個事,就是關於紅黨的。范克勤看完了琢磨了一會才有點明白孫國鑫的意思。那就是之前戴老闆讓安全局尋找一個代號為第一號的地下黨,但這件事明顯不是孫國鑫的意思。可是他在現階段肯定是無法拒絕戴老闆的,是以才會下發那個任務。可現在情況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孫國鑫也認為要未雨綢繆。現階段雖然依舊是槍口一致對外,可是孫國鑫判定,之後紅黨肯定是老頭子要打擊的目標。所以讓范克勤留意在上海活動的所有紅黨信息。
說白了,這也不是強制性任務。但算是個長期性的收集任務。不代表現在就做什麼。但這反而讓長期只是對付小鬼子的范克勤,有點措手不及了。
他已經在以往表現的,就是專心對付小鬼子,除此之外,對別的事情都沒什麼興趣。可現在終究還是要到這一步了。是以范克勤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怎麼讓上峰滿意,然後同時還能讓紅黨有所防範?其實范克勤現在幾乎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拖。拖延執行的時間。然後呢,在給紅黨透露出這方面的信息。如此一來,讓紅黨有了防範。就可以差不多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了。因為畢竟不是現在就要動手啊。
國內的民眾都想得是同心打鬼子,是以現在老蔣也不好明着動手。是以時間上肯定是來得及的。只要自己給紅黨提了醒,那麼早做準備之下,就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甚至是沒有損失。
打定了主意,范克勤將這個電報點燃,然後跟白豐臺抽煙做掩飾。范克勤吐出一口煙霧,道:「對付紅黨,這事現在弄,可是有點不地道。而且風險還大啊,一旦被紅黨抓住機會宣傳一波,啊?國內民眾的風口,肯定是不答應的。」
「是啊。」白豐臺也是皺眉道:「小鬼子現在還沒被打跑呢。汪兆海剛他麼死了,就玩這一出,確實有點不地道。但是哥,我估計,局座也是得到了上峰的指示才這麼幹的。」
「我知道。」范克勤道:「沒看局座在密電里說的是製作準備嘛,這是長期的任務,倒不是說現在立刻就動手。但是這也夠噁心人的。就那麼一撮人,幾條槍,各種裝備都特麼低下的水準,就讓國府的大人物忌憚成這樣?真是特麼膽子都被狗吃了。」
「噓。」白豐臺笑道:「亨哥,這話可不能說。得虧現在咱們是在上海呢。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要我說也是,小鬼子威脅才是最大的,怎麼上峰就這麼着急呢。」
范克勤道:「不想了,先這麼着吧。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嘛?你的目標被你鎖定後,不要聽別人怎麼說。哪怕是上峰,告訴你要做成意外的樣子。你也不要聽,因為執行的人始終是你,他的意思只不過是目標死後,不要出現麻煩罷了。
你要根據你自己的實際情況,做成被搶劫,吸獨過量,自殺等等的,都是可以的。不用非得做成什麼意外。現在也是一個道理,咱們在上海,上峰一句話,說要收集紅黨的信息。這特麼怎麼收集?以前光顧着跟小鬼子玩命了,跟紅黨一根毛的接觸都沒有,憑空就收集了?淨他麼扯淡。」
白豐臺點了點頭,認同道:「跟外行就沒法講這個理。不過亨哥,咱們也不能硬頂啊。上面的意思是,收集,但不是立刻主動就收集。這樣呢。我讓下面的兄弟留心點,如果真要是有什麼紅黨的信息了咱們再說唄。這不是咱們不干,而是以前跟本就沒有接觸過人和紅黨,現在上海實際上還是小鬼子在控制呢,也沒法明着調查啊。以後上峰要是聞起來,咱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幹。如此還能有個合理的回覆。」
「你想的簡單了。」范克勤道:「你要這麼回復上峰那些人,那些人找茬那是一個個非常在行啊。比如說都不用比如,他們肯定會那火車站那幾個被鬼子吊死的地下黨說事。說這就是明顯的一條線索啊,你們怎麼就不調查呢。他根本不會考慮咱們實際上的困難。火車站上全特麼是小鬼子,這特麼還能派人過去深入調查麼?但是這麼說,上頭那些人會在乎嘛。我操,我脾氣夠好的了,現在想想就特麼的來氣。」
白豐臺說道:「這是不是戴軍統那面給咱們安全局埋的雷啊?」
「有可能。」范克勤點了點頭,道:「現在咱們安全局出頭太快,太猛了。汪兆海都被咱們弄死了,軍統那面有點想法很正常。槍打出頭鳥嗎,就怕咱們真正的掌控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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