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黃德華到底是什麼身份,范克勤還無從肯定,但如果他也一樣是紅的,那麼這個消息就絕不可能是他泄露出去的。而像他這麼高級的特工,尤其是幾乎可以說是老頭子的身邊人之一了,這個身份要想打入進來,真是紅色的話,那麼他的立場,能力,素質,隨機應變的能力等等方面,絕對是經過組織上重重審核,與認可的。所以是叛徒的可能性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另外,對顧惜君,范克勤雖然沒有一查到底,但也有至少八成以上的把握她是紅色的。如果首先以顧惜君就是紅色的為邏輯基準點,那麼她的立場,以及辦事的原則,紀律等等方面,綜合來考慮,是絕對不會貿貿然就交男朋友的,尤其是這麼一個,心理素質極高,而且仿佛什麼事情都能夠在心中有數的一個男人。因此這個黃德華的身份,范克勤在心中瞬間就做出了一個大概的判斷——紅面極大。
范克勤不動聲色的抽了口煙,說道「原來,黃主任也是我們軍統家屬,真是失禮了。你能講講,你和顧小姐認識多久了嗎?又是怎麼認識的?」
黃德華再次既有涵養的笑了笑,道「當然可以,我和惜君是在半年前的舞會上認識的。那時候。是為了慶祝長沙會戰,第一步成功完成了目標,阻擋了日軍的侵略步伐,所以舉辦的舞會。孫處長,以及夫人,還有段處長,都出席了。惜君是孫處長的秘書,所以也跟着出席了舞會。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惜君,就驚艷到我了,我的性格可能偏於內向吧,但那次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喝了杯酒,仗着膽子邀請了惜君一起跳舞,就這樣認識的。」
范克勤聽到這裏,伸手就把麥克風關了。轉頭問道「你們聽說了這個舞會嗎?」
馬超群在一旁點了點頭,道「聽說了,他說的時間對的上,不過當時好像跟咱們搞外勤的沒什麼關係,科長,那時候我記得您好像是正在忙着特訓工作,還有幾個日諜的案子。沒聽說過也正常。」
華章也點了點頭,道「對,那時候科長,好像馬上就要出差了。」
馬超群和華章也不知道範克勤究竟出差去具體做什麼了,是以也說不太明白,這是正常現象,畢竟范克勤幾次出差,廣州,上海什麼的,做了什麼,到現在為止,除了孫國鑫和錢金勛,以及跟着他一起去的老齊,趙德彪等人以外,沒人能夠知道。
范克勤點了點頭,再次打開了麥克風,依舊用正常的語氣道「啊,黃主任是英雄愛美人啊。」跟着話鋒一轉,道「您說二十七號,您一直在上班,晚上值了夜班,那麼夜班的時候,您出去過嗎?有沒有人能夠證明你,一直在侍從室?」
黃德華想了想,回答道「沒有出去過,上半夜我和幾個同事,一起吃了個飯,小酌了幾杯。後半夜就各自睡去了。不過我們侍從室是有警衛哨的,我一晚上都沒有出來過,我想他們應該可以給我證明。至於二十八號那天,白天我得同事也可以給我證明。但晚上的話,我是自己在家睡覺的,確實沒人能夠證明我一直在家。不過我可以保證,泄密事件絕對跟我無關。」
范克勤聽罷,追問道「那黃主任,您認為,可能是誰泄的密?」
黃德華聞再次毫不掩飾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然後深思了一下,道「哎呀,我是從余再強那接到的文件,然後直接給了正副主任過目,最後將文件交接給了副主任,這期間,沒有任何條件能夠被旁人窺視的機會啊。所以這個問題,真的難住我了。我不清楚,所以沒法回答。」
范克勤再次問道「那您最懷疑誰?能說說嗎?」
黃德華剛要說話,眾人就聽旁邊電話鈴,突然間叮鈴鈴的響了起來。范克勤反應極快,伸手就把麥克分的開關在第一時間關上了。他確定,裏面的黃德華肯定也聽見了。雖然時間極短。
果然,黃德華依舊沒有絲毫的掩飾,正準備回答問題呢,結果聽見了鈴聲後,微微一頓。然後竟是大大方方的不在說話了。
范克勤心中一個念頭立刻轉了上來,起身來到了旁邊,接起了電話,道「餵?」
錢金勛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忙着呢?處座回來了,你來一趟處座辦公室,有事情了。」
范克勤道「好!我現在上去。」
說罷,掛斷了電話,范克勤轉身道「我有些事情,這個黃德華問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上手段了,老馬照舊安排就行。華章,你天賦很好,這件事,你也跟着老馬,首先把這七個人的情況弄清楚,反饋信息匯總之後,在向我報告。這個黃德華查一查和顧惜君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另外,余再強的吊兒郎當性格,是怎麼養成的,是不是一種自我防護手段。宋懷信的那筆錢是誰給他的,歐陽辛曼在景山住宅區的出現,這些情況一定要弄清楚。而且我相信並不難。等信息匯總之後,立刻向我匯報。另外,這裏面只要有誰有明顯的逃跑跡象,先抓了再說。」
「是!」兩個人同時挺身說道。
范克勤不再理會他們,邁步離開了審訊室,直接快速的上樓,見顧惜君也坐在了秘書台後面,於是嘴角咧了一下,笑了笑,道「顧秘書,處座在呢?」
顧惜君見范克勤的笑容有些古怪,但是也跟着笑了笑,道「范科長裏面請,處座吩咐您來了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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