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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苑,書房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李初雪正拿着毛筆悠閒的寫着字,距離擂台比武已經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裏長安城出奇的安靜,也不知道某些人在憋着什麼壞,反正李初雪是有了空閒練字玩。
李初雪的字越發飄逸,狂放不羈中又帶着凌冽的殺氣。
她寫的依舊是改編的《出師表》,不知道為什麼,李初雪從「前世」開始就格外喜歡《出師表》。
她當年上中學時就只看了一眼就完全背誦了下來,並且樂此不疲的每天有空就背誦一遍。
這也是她少有的幾個特殊癖好之一,對於《出師表》的喜愛,李初雪也說不出來為什麼喜歡,就是單純的覺得它寫的美,甚至能從中感受到莫名的熱血。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與它在某一世就註定了緣分一樣,生生世世都分不開。
唐皇看過李初雪改編過的《出師表》他奉為圭臬,甚至覺得自己的女兒真是憂國憂民。
實際上李初雪寫這個完全就是出於熱愛,原著當然不適合在這個世界出現,那麼就改編一下聊以**。
反而丞相大大應該不會介意的……應該不會吧!
「公主,陳先生到了。」
小蝶從門外進來,她身後跟着的竟然是陳庭鏡。
陳庭鏡有些拘謹的跟在小蝶身後,他正巧抬頭看見正在認真寫字的李初雪,那一瞬間他看呆了。
少女一手把玩的佛珠,一手揮毫潑墨的樣子是那般的美,那種灑脫、嫻靜又帶着凌冽的感覺令人痴迷。
此刻的她身上的氣質是那般的矛盾,溫和與冷峻並存,『神』性與『魔』性交融,對立中又透着統一,這種感覺出現在她身上仿佛就那麼的自然。
這是種很令人糾結的感覺。
陳庭鏡也是學問大家,但是此刻的他竟然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眼前的少女。
她仿佛與世界融為一體,又仿佛被世界嫌棄懼怕……這感覺很玄學。
其實陳庭鏡不懂,這要是李淳風在這,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道」。
也就說李初雪走出了自己的道,一條所有人都沒有走過的道……
「自己找地方坐,等我寫完這篇再與先生細聊。」李初雪頭也不抬的說了這麼一句,這其實很失禮,有點瞧不起人家的意思。
這要是以前的陳庭鏡定會揮袖而去,我,讀書人,好面子!
可是此刻的他卻只能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自己腿上,一臉乖巧。
能有個地方坐就不錯了,要啥面子要面子,面子又不能當飯吃。
「小蝶,給先生看茶」李初雪吩咐了小蝶一聲後就繼續自顧自的寫着字。
小蝶應聲而去,去準備茶點了。
小蝶走後,書房中就剩下李初雪和陳庭鏡兩人,李初雪在沉迷寫字根本就不理人家。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所幸,小蝶很快就端着茶以及一盤精緻小點心進來了。
她面無表情的招待着陳庭鏡,「陳先生請!」
陳庭鏡:「……」少女,我和你沒仇吧!你這一臉被綠了的表情是鬧哪樣啊!
陳庭鏡很擔心茶里是不是下毒了,他覺得五公主這個小侍女絕對幹得出來這事。
陳庭鏡端起茶杯正在糾結要不要喝時,李初雪放下了筆,拿起一旁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招呼陳庭鏡上前來,
「來,先生看看我這字寫得怎麼樣?」
陳庭鏡一聽這話,很自然的放下了茶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到了小蝶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
所以說這茶果然有問題吧混蛋!
陳庭鏡壓下心中的怒氣走到李初雪身旁,他看向案台上的一副字,原本他以為一個小姑娘能寫出什麼好字來,結果一看他震驚了。
這幅字的筆力真的很深厚,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竟然是篇策論,陳庭鏡當然明白這一定是李初雪所作的策論。
他不自覺的被這篇《出師表》吸引住了,憑他陳庭鏡的學識,他當然看得出來這覺得會成為傳世之作。
最重要的是,這篇策論把如今的大唐局勢分析的是入木三分。
陳庭鏡不禁拍手高呼出聲,「好!好一篇《出師表》!」
李初雪神色如常,淡淡的問了一句,「哪裏好?」
陳庭鏡一愣,他險先以為李初雪在消遣他,他又仔細一想不應該呀!
於是他張口就說出自己的見解,「此論對於時局的分析簡直可謂是入木三分,其所述策略更是……」說到這裏陳庭鏡看到李初雪眉頭一皺,他心中一驚。
不對,這是考驗,她想聽的不是這個,是什麼?
陳庭鏡陷入了沉思,他雙眼緊緊的看着宣紙上的字。
白紙黑字構成永恆藝術,橫折彎鈎間見春秋厚重!
李初雪也不着急,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陳庭鏡,等待着他的回答。
兩人就這麼傻傻的站了將近一炷香時間。
陳庭鏡緩慢的抬起頭看向李初雪,他眼中透着堅定,透着瘋狂……
「有答案了嗎?」李初雪問。
「有了」陳庭鏡聲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好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反正小蝶是摸不着頭腦。
然而李初雪聞聽這話後哈哈大笑,他拍着陳庭鏡的肩膀讚賞道:「先生真乃吾知己,既然先生明白了,那麼這幅字就送於先生。
望先生能全力助我!」
李初雪把字捲起來雙手捧着字,彎腰遞向陳庭鏡,她姿態放的很低,低到陳庭鏡都有些受寵若驚。
陳庭鏡連忙回禮,雙手接過,「定當全力以赴。」
「拜託了!」李初雪這話里的語氣透着三分真誠,七分無奈,聽得陳庭鏡鼻頭都有些酸。
唉!她才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卻把整個天下扛在肩上,吾此生遇此明主,無憾了。
李初雪顯然沒有想到這場「演出」的效果會這麼好,賣個慘,玩點心裏暗示就收服了堂堂前尚書大人。
嘖嘖嘖!
果然古人的腦迴路非常人能理解。
其實李初雪她自己怕是都沒有發現,今天與陳庭鏡的交流並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在演戲。
不知不覺間,李初雪潛意識裏真的在為這個帝國着想,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承認罷了……
「主上,不知屬下下一步應該做什麼?」陳庭鏡果斷徹底臣服了,連稱呼都改了。
李初雪還是不能適應這等級制度,太彆扭了,她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先生坐下說,以後沒有外人時不必恭敬來恭敬去,我真心想把先生當成知交好友。」
陳庭鏡心中一暖,他沒有說什麼客氣話,笑着坐回座位上。
李初雪這時開口說道:「父皇的旨意很快就會下來,怕是要辛苦先生去大原府一趟,去哪裏的某個縣做個小吏,具體是哪個縣還不知道。
從一品大員降到九品小吏,倒是委屈先生了。」
「主上哪裏的話,屬下能活着就萬幸了,這還得感謝主上賞識,屬下不敢妄想。」陳庭鏡有些誠惶誠恐,那話李初雪說可以,他要是往下接可不行了。
說自己委屈?怎麼着你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嗎?你是覺得自己冤枉?
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他陳庭鏡怕是死定了。
可不能作死!
「無妨,你與我說話不必如此。」李初雪拍着他肩膀繼續說道:「你的家人我會在長安城安排好住處,你不必擔心,不讓她們陪你去上任是因為大原府局勢有點詭譎,不是想扣下當人質什麼的,別多想。」
李初雪的話說得可謂是光明磊落了,陳庭鏡只好連聲感謝。
隨後兩人又具體交談了一些事情,第二天陳庭鏡就接到旨意走馬上任了。
至於前途如何……李初雪和陳庭鏡都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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