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紀事 0200，新生意

    韓胖子也只敢在普通百姓的跟前耀武揚威，遇到勛貴之家的子弟，他馬上變成縮頭烏龜。

    況且，金禹行還不是普通的高門子弟，他到哪兒都是個霸道不講理的人。

    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去贏，絕不吃虧。

    識趣的韓胖子，當然是灰溜溜地走人了。

    如意酒樓崔東家一家子，十分感謝地朝金禹行拱手行禮，「多謝金公子相助，要不是金公子，小老兒的酒樓里，今天又得被騷擾得一個客人也沒有的。」

    金禹行心說，你這酒樓哪怕那韓胖子不來，也沒有幾個客人呀。

    冷清得說話都有回音了。

    也得虧這酒樓開了十年，是自家的鋪子，要是租的，那真是虧大發了。

    「不謝不謝。」金禹行爽朗一笑，「言歸正傳，我是來轉鋪子的，剛才的價，賣嗎？」

    五百兩？

    崔東家看他老爹一眼，又看向媳婦和兒子和老娘，一家四口用眼神交流着。

    最後，崔東家沒答話，崔老爺子點了點頭，「成，五百兩，一口價！」

    「爽快，在下喜歡爽快的人。」金禹行哈哈一笑。

    崔家的本意是轉賣一千兩，必竟這是老酒樓，去年之前，生意十分的火爆，一個月都有上千的進帳了，但他們也怕韓胖子再來騷擾，強行一百兩賣的話，就更虧了。

    金禹行開價五百兩，崔家不僅心中慶幸，還暗自鬆了口氣。

    當下，金禹行派阿甲請了林園過來。

    價錢都是林園事先跟他說好的，在八百兩到一千兩之間。

    林園來了之後，聽說金禹行只出了五百兩，便將鋪子買下了，十分的驚訝。

    但見店家也很爽忙，並沒有不憤的表情，她也就同意了。

    接下來，雙方擬定了轉賣協議書，沒有異議後，雙方按下手印簽了大名，又找了這條街的坊正來簽字作證，一手交錢，一手交酒樓，算是正式成交了。

    在崔東家一家子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的時候，林園將金禹行拉到角落裏，小聲問着他，「我最初估摸着，這家鋪子怎麼着也要轉個八百一千的銀子，你怎麼跟對方砍價到五百兩的？」

    好奇心重的林園，想知道這其中的問題。

    金禹行砍價砍得好，他心情大好地說着自己打聽的事，和今天如意酒樓里發生的事情。

    聽着聽着，林園眉尖皺起，冷笑起來，「原來是對面酒樓搞的鬼？呵呵，我說怎麼這麼好的商鋪，卻要轉賣，原來啊——」

    韓家的走狗嗎？

    看她虐不死他們！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別得意了，人家是迫不得已，才出五百兩轉賣的，這酒樓正常運營起來，一個月少說有上千的收入，五百兩轉咱們，他們虧大了。」林園擺擺手，打量起酒樓來。

    金禹行一哼，「咱們是做生意呢，管那麼多做什麼？人家開酒樓十年了，早賺得盆滿缽滿了，稀罕你的憐憫？」

    林園沒理會他，而是往酒樓的二樓走去。

    這家酒樓的一樓，十分的寬敞，將來可以舉辦活動，吸引酒客前來。

    如果同對面酒樓一樣，只做酒菜的生意，會十分的單調。再說了，這酒樓已有半年之久沒有生意了，想重新撿起生意來，得好好花一番心思才行。

    邊走邊想，林園到了樓梯口。

    她正要上二樓，卻聽得後堂的帳房屋裏，崔東家跟他老爹嘆道，「真捨不得這酒樓啊。」

    「捨不得又有什麼辦法？誰叫咱們朝中沒人的？鬥不過對面韓家的酒樓哇，開着也是白開着，還要天天受氣，你忘了，上月你娘還被那韓胖子打了一把巴掌？」崔老漢長長一嘆。

    「可恨的姓韓的！老天怎不收了他們？」崔東家咬牙切齒，「杖着宮裏那們，就橫行霸道麼？會遭天譴的！」

    「哎喲，你個死小子趕緊給我閉嘴！」崔老漢跺着腳，壓低着聲音罵道，「你這麼胡說八道，會引來禍事的！」

    父子兩個的說話聲小了下去，林園聽不清了，但一聲一聲的嘆息聲，還是聽得分明的。

    林園了解這家人的想法，自己白手起家辦起的酒樓，生意正紅火時，被人欺壓開不了了，只得低價轉賣，換作誰，心中也不好受。

    辛苦經營起來的生意，就如同自己養大的孩子一樣，說丟就丟，還是很捨不得的。

    林園眸光微閃，想出一個主意來。

    她在外面大聲喊道，「東家，崔東家？」

    崔東家推開門，朝林園歉意一笑，「就好了就好了，只有一些小物件了呢，很快就收拾好了，不會耽誤太久的。」

    林園笑微微說道，「我不是來催你們家的，崔東家，我是來找你談事情的。」

    崔東家意外了，忙說道，「姑娘請說。」

    林園笑道，「是這樣的，我這鋪子呢，剛開張，一時人手不夠。崔東家能不能幫下忙，幫我將你鋪子的掌柜和夥計還有廚娘廚子們一併叫回來，我接着用他們，工錢也照原先的結算。」

    崔東家吃驚看着林園，「你接着用他們？」

    林園點頭，「反正也要請人不是麼？我想着，還不如用熟人，他們在這裏幹了多年，有經驗，不需培訓就可以上崗，多省事？也省得他們跑出去再找差事，如今外頭的差事可不好找呢。停工幾天，就等於少賺不少錢呀。」

    林園的話，正和崔東家的心意。

    跟着他多年的夥計和廚子，不是遠房的親戚，便是同鄉。

    他們靠着崔家的酒樓，養活一家子呢，如今酒樓關了，他們的謀生之路也斷了。

    家裏吃什麼，穿什麼？

    一大家子還等着他們養活呢！

    林園繼續用他們，那可太好了。

    他忙說道，「林姑娘既然想繼續用他們，我馬上將他們叫來，讓他們跟林姑娘簽契約書。」

    「好，我等着你。」林園笑微微說道。

    崔東家高興的找人去了。

    這裏鋪子一轉讓，他就將那些人遣散了。

    不過，他們住的都不遠，一下子就會找到人。

    金禹行走來，摸着下巴，問着林園，「林園，你將這鋪子的人都留下？」

    林園點頭，「對呀。」

    「一群老油條們，你不擔心他們幹活混水摸魚？」金禹行眯了眯眼。

    林園冷嗤，「他們都是一些窮苦人，生計都困難，還有閒心混水摸魚？他們每天操心的是擔心東家會開除他們！你呀，還以為這些人是你家的老僕人？」

    金禹行，還還真將老夥計們，當成他家的老僕人看待了。

    家裏的老僕人，他見了還得喊一聲「叔叔伯伯嬸嬸大娘」，那些人見了他，都不必行禮的。

    林園在二樓三樓查看了一番後，又回到了一樓。

    這時，崔東家帶着店裏的老夥計來了。

    大家聽說新東家繼續要他們做事，一個個都很高興。

    林園看着這十五個人，說道，「雖然我是新東家，但你們可以仍像以前那麼做事。不過，我說的是兢兢業業的做事，可不是偷懶的行為！另外，我付的工錢，和以往不一樣，但只會多，不會少。」

    聽說工錢算法不一樣了，這十五個人一個個頓時睜大了雙眼，安靜地聽着林園吩咐。

    林園說道，「便是按日收入拿提成。」

    「日收入的提成？什麼意思啊，東家？」有人疑惑問道。

    林園笑微微接着說道，「按着每日純收入的百分之十分給你們十五個人。也就是說，我如果一天的純收入有一百兩的話，那麼，我會拿出十兩的銀子，分給你們十五人做一天的勞務費。而且，每月有一天的帶薪請假。便是說，你們每個人每個月，可以有一天放假，但工錢照拿。記住，一個人一個月只有一天。」

    放假一天還有錢拿，這還是他們頭回聽說呢，一個個都很興奮。

    更叫他們興奮的是，按提成拿收入。

    如果店裏一天的純收入有一百兩，他們十五個人分得十兩，一個人一天也是六百來文，一個月有二十兩了！

    簡直是天價工錢啊！

    但有人不知道林園能不能一天賺一百兩，若是以前，這收入是有的，但現在那韓家酒樓的人時不時來鬧一鬧，一天收入一二兩銀子都成問題。

    提成百分之十，也才一二百文，分給十五個人，一個人只得十來文，一天賺十來文，能做什麼？

    而且有時候，一連幾天沒有一個客人前來。

    現在這情況，按提成來結算工錢，實在太虧。

    廚子包富貴摸摸下巴，皺着眉尖說道，「林東家，萬一您這收入，一天沒有一百兩呢，一天只有五兩，十兩呢？提成百分之十，再分與我們十五個人，一天也沒有幾文錢啊，比原先的工錢還要低呢。」

    包大廚一開口，其他人一想，是這麼回事呀，不成不成，太虧了。

    「林東家，包大廚說的對呢，這頭一月，還是按着之前崔東家開的工錢算吧。」

    「對，就按着一月多少錢算吧，我們都是要養家的人，這風險不敢冒啊，不求大賺，只求混個吃飯錢吧。」

    金禹行站在林園的身後，看着眾人冷冷一笑，「你們呀，太膽小！放心吧，林東家不會虧待你的。」

    話雖這麼說，但人們還是紛紛要求按之前的算，起初是幾個人說，後來，全部人都要求這麼做。

    不敢冒風險，是人的天性，何況他們已不是小年輕人，全是三四十歲以上的家中頂樑柱！

    林園理解他們的想法，便說道，「既然大家都想按着之前的法子發工錢，那麼，這頭一個月就這麼來吧。後一個月，我們再按新的怎麼樣？」

    包大廚是這群人的主心骨，他想了想，點頭道，「成，就按林東家的法子辦。」

    他一點頭，其他人全都同意了。

    接下來便是寫協議。

    林園跟他們寫的，主要是保密協議。

    寫了協議，能約束他們不得將酒樓里的秘密傳出去。

    必竟，每家酒樓的經營理論是不一樣的。

    夥計們安排好，最後，便是帳房了。

    之前的如意酒樓的帳房，是崔東家的老爹。

    崔老漢已經六十多歲了，林園不打算繼續請他，而想請崔東家。

    她委婉地問了崔東家。

    崔東家正捨不得離開呢，當下就同意了。

    林園笑道，「你放心，工錢不會少的。」

    崔東家感嘆道，「只要能留下來，工錢什麼都好說。」

    酒樓交接好，林園便開始着手改造。

    變動的主要是細節，大致的格局，林園不想改變。

    必竟，短時間內改動，是件大工程，她還想早些撈回本錢呢。

    至於酒樓的名字，當然是不能用之前的了，否則，就不叫新店開張了。

    如意如意，名字雖然好，但並沒有給酒樓帶來如意，反而是麻煩不斷。

    林園給取了新名——

    客全來酒來。

    對面是客常來酒樓。

    她是客全來。

    顯然，這是跟對方幹上的意思。

    當新店招掛上，對面的夥計馬上報與了韓胖子。

    韓胖子頓時怒了，「他們敢搶生意？」

    「東家，我打聽過了，對面那酒樓，如今賣給另一人了，金家那小子，對那女子十分的恭敬呢，會不會是更厲害身份持人？」

    韓胖子冷笑，「再厲害，還能越過咱韓家的皇后娘娘？哼，敢跟我對着幹，走着瞧！」

    韓胖子馬上找到了韓太師府上。

    他姓韓，但他的韓，跟太師府八竿子搭不着邊。

    為了讓自己的生意有靠山將生意做大，他一個四十歲的人，主動認六十歲的韓太師為孫子。

    並且，每年都有銀錢笑納。

    韓太師從不拒絕任何姓韓的人前去認親，更何況，還是個生意人，還有銀錢孝敬？

    韓太師便十分的喜歡韓胖子，時常幫他。

    韓胖子靠着韓太師，發了不少財。

    但不巧的是，韓胖子來韓府後，並沒有遇到韓太師。

    僕人說，韓太師進宮去了，要一個時辰後才回來。

    韓胖子笑道，「不急不急，我等着便是。」

    僕人送了茶水，離開了小客廳。

    這時，韓紫菱來了。

    客常來酒樓，她聽說過，又聽僕人說，韓胖子做生意被金家欺負了，才來向韓太師求救的，韓紫菱目光一縮，微微一笑，「我去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