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來得還真快啊!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出警速度都這麼快。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我們這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最怕碰上這種事情,和公家打交道可不好玩。我正猶豫着是不是要跑,警車已經圍了上來,十多個警察紛紛下車,指着我們大聲呵斥,我們只好抱頭蹲下。
接着,我們幾個和阿虎那一群人,就被帶到附近的派出所去了。
但說實話,我們打得也不嚴重,說到底就是為了個妞兒,雙方拳來腳往了幾下,誰也沒有受什麼傷,損失最厲害的是飯店,椅子、桌子被砸壞了不少。口供也很簡單,有什麼說什麼,沒有哪裏好隱瞞的,不過因為我們是外地人,所以警察多盤問了我們幾句,問我們是哪裏來的,來這幹什麼的。
我們眾口一詞,說自己是來旅遊的。
總不能說來找爸的吧,尤其知道我爸「名聲不好」的情況下。
因為我們干倒了對方一群,所以警察也很好奇,問我們是不是練過,我說是的,我二叔當過兵,跟他練過幾手。總之,因為我們態度較好,警察也沒為難我們,當然也不可能放了我們,畢竟打了架的,怎麼着也要稽留二十四個小時。
反而是那群老鼠會的,估計平時就不做好事,被人家嚴厲的批評了,還說他們老鼠會真是名副其實,就是下水道里的一窩老鼠,整天就會惹是生非,也被關到稽留室里,說要二十四個小時以後才能出去。
當時我就心想,這老鼠會混得不行啊,我們龍虎商會以前在榮海最風光的時候,哪怕底層人員被抓也不會這個待遇,誰不得客客氣氣的?
而且我爸十多年前就加入老鼠會,說明老鼠會也存在挺長時間了吧,還這樣子也挺悽慘。如果我爸真在老鼠會裏身居高位,那就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連本地的派出所都搞不定,還怎麼到榮海救我二叔呢?
總之,我是滿腹疑惑。
阿虎他們得知自己要被稽留,當時就着急了,阿虎嚷嚷着說:「警官,你不能關我啊,我明天要結婚呢,明天是我的大婚之日!」
我心裏想,葉湘竹都不跟你了,還什麼大婚不大婚的。
警察就更狠了,直接說道:「知道明天結婚,怎麼今天還打架呢?老實呆着吧你!」
最後,阿虎等人和我們被關在同一個稽留室里,倒是不用擔心還會打起來了,再囂張也不至於在這打架。趁着這個機會,我還想和阿虎聊聊,試圖從他嘴裏打聽出來我爸的下落,但是阿虎閉口不談、咬牙不認,就是不說認識我爸,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張人傑。
沒辦法了,只好去問葉湘竹。
她是阿虎的未婚妻,應該了解一點老鼠會。果不其然,葉湘竹告訴我說,老鼠會勢力挺大的,成員足有一百來個,主要在火車站一帶活動,平時就靠偷竊、詐騙為生,誰見了他們都頭疼。
之前葉湘竹一直說老鼠會勢力很大,我以為老鼠會是蓉城第一大勢力呢,搞了半天就一百來人,幹得還都是蠅營狗苟、上不得台面的事,當時就把我氣笑了。
一般人可能覺得老鼠會勢力很大,可是在我看來根本不值一提,也就相當於我們縣城裏一個新城區的老大吧!
我爸就是在老鼠會裏身居高位,或是直接領導老鼠會,也實在不算什麼啊。
怎麼可能救我二叔?
可是老首長又說我爸在南方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也不可能騙我啊。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我爸早就不在老鼠會裏了;或者說,老鼠會只是我爸手下一個小小的分支。
一定是這樣的。
總之,我爸既然在老鼠會裏待過,那麼他們肯定知道我爸的下落,從老鼠會這裏下手總是沒問題的。我正想着,稽留室外突然傳來叫嚷聲,原來是趙虎和韓曉彤、大飛、錐子來了,他們也聽到了消息——畢竟事件就發生在賓館樓下,想不聽說都難,所以過來看看什麼情況。
趙虎正和警察據理力爭,說我們是正當防衛,怎麼也被關起來了。
我趴在門口,讓他不要再亂了,說這可是蓉城,不是咱們那裏,而且就二十四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趙虎也沒轍了,沖我說道:「剛來蓉城的第一天,你們就在局子裏過啊!」
我說是啊,都是祁六虎那個王八蛋惹出來的麻煩,早知道就不該帶他出來了。
祁六虎嘟囔着說:「怎麼是我惹出來的,難道我就不能追求真愛了嗎?」
反正也沒什麼大事,我就讓趙虎先回去,說我們二十四小時就出去了。趙虎走了以後,我又坐到阿虎身邊,想再問問他關於我爸的事,結果我還沒有開口,阿虎的眼淚就掉下來了,而且越哭越傷心,剛開始還小聲抽泣,到了後來就嚎啕大哭,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我吃了一驚,問他這是怎麼了?
羈留二十四小時而已,不至於吧?
羈留什麼的,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不應該是家常便飯嗎?
阿虎抬起頭來,淚流滿面地沖對面說:「小竹,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你說你幹得這叫什麼事呀!」
原來他還在因為這事難過。
也是,兩人都到結婚的地步了,說明感情也是很深厚的,結果大婚之日的前一天,媳婦被別人給拐跑了,擱誰身上也不好受啊。關鍵是在稽留室里,葉湘竹也始終坐在祁六虎的身邊,不肯往阿虎那邊挪動一下,簡直傷透了阿虎的心。
葉湘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低着頭不吭聲。
「小竹,你回心轉意了嗎……」阿虎踉踉蹌蹌地朝着葉湘竹走了過去。
祁六虎「噌」一下站起來,惡狠狠說:「說歸說,別動手啊!小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阿虎一來打不過祁六虎,二來在稽留室里也不敢動手,只能眼巴巴看着葉湘竹,希望她能說一句話,可惜始終默不作聲。
這個事吧,說起來確實是祁六虎不地道,人家馬上要結婚了還去撩,當然葉湘竹也不地道,一開始也沒和祁六虎說這事。算是一段孽緣,我都不知道怎麼評價了。
不過祁六虎好歹是我朋友,人嘛都是幫親不幫理的,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而且我打心眼裏覺得葉湘竹這女人不咋地,都結婚了還和別的男人鬼混,阿虎真的沒必要娶她了。
我便把阿虎拉回來,耐心地勸着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還說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反正把之前安慰祁六虎的那一套都用在他身上了。
我琢磨着,和他促進一下感情,再順理成章地問我爸那事。
結果阿虎哭得實在太兇,什麼道理也聽不進去,痛哭流涕地說這輩子非葉湘竹不娶。
刀子不剌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外人看來阿虎可能挺傻,葉湘竹都這樣了還要她幹嘛?但阿虎是真的很難過,整個稽留室都充斥着他的哭聲,也讓我想起了自己和周晴表白,又被吳雲峰截胡的那個夜晚。
想起來也是挺難過的。
此時的阿虎,應該更難過吧。
可惜的是,沒有程依依這樣的天使來拯救他。
阿虎不斷訴說着自己和葉湘竹的過往,試圖挽回未婚妻的心。
可惜的是,已經變了心的葉湘竹除了有點愧疚,一直低着頭外,始終無動於衷、一動不動。
比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更難過的,是這流水昨天還和落花纏綿,要和落花相依相守、白頭到老,轉眼間今天就奔流到海不復回了。
是祁六虎的錯嗎?
可就算是沒有祁六虎,葉湘竹就不會愛上其他人了嗎?
阿虎實在太難過了,難過到我都不忍心問他什麼了。就在這時,稽留室外再次響起腳步聲,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冷冷地說:「哭什麼哭,就這點骨氣麼?!」
阿虎一回頭,嚇得渾身哆嗦起來,立刻叫了一聲師爺。
和阿虎一起來的那些兄弟也都站起,紛紛叫着師爺。
師爺?
真沒想到現在還有這個稱呼,想來應該是老鼠會裏的一個職務吧,負責出謀劃策啥的,這個中年男人看上去確實十分睿智,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確實不是普通的人。
我猛然間就覺得,他肯定知道我爸的下落,沒準還和我爸並肩戰鬥過呢。
與此同時,稽留室的門已經開了,一個警察出現在那裏,說道:「有人保釋你們,走吧!不過以後記得,千萬別打架了,否則還抓你們!」
警察一個接着一個的念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就出去了,既然是老鼠會的師爺過來保釋,當然是阿虎他們被放出去,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念到最後,警察頓了一下,又說:「葉湘竹!」
葉湘竹愣了一下,抬起頭來。
「看什麼看,你被保釋了,快出來吧!」
葉湘竹面色複雜地看了祁六虎一眼,低頭往外走去。
祁六虎也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葉湘竹這一走,到了明天肯定得去結婚,等到我們出去,一切都來不及了。祁六虎當然不願意了,急匆匆就往外走,想去拉住葉湘竹,但被警察給制止了,說沒念他名字,讓他不要亂動。
祁六虎十分着急,又看向我。
我則詢問站在門口的那位師爺,說你只保釋他們,不保釋我們啊?
看得出來,這位師爺還是挺有面子的,警察對他還算恭敬,應該是個能人。
師爺冷笑一聲,看着我說:「我憑什麼保釋你們?」
我看看左右,趁着警察不注意,低聲說道:「就憑我是張人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