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笑起來:「誰讓我們帶着福氣龜一起逛商店呢!蹭了它的好運,碰巧遇上了校長同學,各方面都談好了,食宿學校都給安排。還說離開學沒幾天了,讓我們先把小毅送過去,她帶着管幾天。省的來回折騰。」
徐隨珠轉頭問困得眼睛紅了還堅持等她回來的莊毅:「一個人去學校讀書、生活可以嗎?」
「可以的!」莊毅像個小男子漢,挺了挺胸膛,「漂亮阿姨,那你以後會帶弟弟來看我嗎?」
「會呀!」徐隨珠揉揉他下午理的清爽小平頭,「以後阿姨有時間就帶弟弟過來看你,或者等你放假了接你去我們那邊玩。」
「太好了!」莊毅等到他要的答案,笑得露出了牙豁子。沒一會兒,歪在床上睡着了。
幾個大人相視一笑:終究還是孩子啊!
孩子們都睡下後,幾個大人圍坐着聊了會兒白天的收穫。
徐秀媛高興地說:「隨隨,我們在百貨大樓看到了一張新式床墊,叫席夢思,躺上去可軟可舒服了,我和你婆婆商量着,給你婚房鋪這個。那可比棉褥子高級多了!」
席……席夢思?九十年代的席夢思,那不就是彈簧床嗎?
徐隨珠略囧。
不是太想要啊!國內這時期的席夢思,還只是嘗試階段,躺久了只會腰骨酸。
可兩家長輩把席夢思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林夫人也說等閨女結婚、定要置辦一床,喜氣洋洋的歡喜狀,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啊。
問了下價格,雖然有點小貴,但也不是不能承受,那就買唄!總要有幾個冤大頭來促進社會經濟發展的。
「……冰箱我們想想還是選個雙門的,貴是貴了點,但用途大。」徐秀媛說完席夢思接着又說,「彩電幸虧託了小傅,否則新出的大尺寸這麼緊俏,連夜排隊都不一定搶得到。海城百貨大樓都斷貨了……」
「還有落地枱燈、穿衣鏡,我們也都選好了,直接讓店家送去縣裏,回頭讓你哥開車去提。」陸夫人笑眯眯地接道。
徐隨珠無奈道:「怎麼盡買我的結婚用品?你們自己沒買些什麼嗎?」
「買了買了!」吳美麗笑着答,「老老小小的新衣服都買好了,你結婚那天穿。」
「兜兜的先買了兩身。」陸夫人說,「我托一個小姐妹從北方捎了塊細羊絨的薄呢料,到時給乖兜裁套小西裝,打扮得帥帥的,給你當花童。」
徐隨珠:「……」怎麼還是圍繞着她的婚事呀!
看她耳朵根泛起紅暈,就知是說多了有點害羞,大伙兒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帶上給莊毅買的新衣服、新鞋子,送他去了實驗一小。
臨別前,小傢伙眼眶泛紅,跑過來仰着小臉認真地對徐隨珠說:「漂亮阿姨,你要說話算話哦!」
「噢!」
小包子歡快地蹦出一個字。
一下把離別感傷沖淡了不少。
「放心吧。等放寒假了我來接你,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大年。」
「放寒假?」還沒上過學的莊毅一臉茫然,「那是什麼時候?」
「就是一個學期讀完了,學校給你們放長假,有一個多月呢!」林玉娟拍拍他的頭。
小傢伙這下開心了,摟住推車裏的小包子,吧唧親了他一口,然後羞澀地跑掉了。
「姑,小哥哥為什麼不親我?只親表弟?」壯壯不服氣地問。明明他的臉也洗得很乾淨。
大家都笑了。
「姑親親我們壯壯。」徐隨珠俯身在小侄子額上親了一口。
「嘛!嘛!」小包子急切地伸着手,表示也要親親、抱抱。
「好嘞!乖寶也來一個!」
「呼嚕呼嚕!」龜也要!
推車底座里的戲精龜不甘寂寞,探出頭,昂着脖子使勁叫。
徐隨珠:「……」這個臣妾做不到!
「哈哈哈哈……」
搞定了莊毅入學的事,派出所那邊也掛了號,並留下聯絡方式,一旦有人以莊毅父親的名義尋過來,隨時聯繫陸夫人或林夫人。
之後,一行人就準備回漁村了。
徐隨珠先把眾人領到碼頭休息站,和等在那裏的船工父子會合,然後帶着小伍去對面小區接劉婆婆。
去的時候,又碰上了那個油膩中年男。
對方大概也沒想到無兒無女的劉老太會搬走,而且還是搬去外省,一時傻了眼:「不是……我說劉老太,你怎麼說走就走啊?你走了我們這些老鄰居怎麼辦?」
徐隨珠覺得好笑,語氣涼涼地問:「什麼怎麼辦?」
「看病啊!劉老太走了,我們找誰看病?」對方說得還挺理直氣壯。
徐隨珠氣樂了:「看病不有醫院嗎?我們小縣城麼都有好幾家醫院,大海城還能缺你看病的地方?」
她掃了一眼綠化帶,那後面還蹲着好幾個偷聽的鄰居,大概和油膩中年男一樣的想法——想挽留劉老太,卻不是發自真心,不過是覺得從此失去了一個可以免費看病的地方而遺憾罷了。
「可上醫院要錢呀!」油膩中年男梗着脖子直嚷。
「呵!」徐隨珠抱着雙臂冷笑,「對呀,付錢看病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咋地?還想看霸王病哪!恕我孤陋寡聞,只聽過吃霸王餐的,還沒聽過看霸王病的。」
「噗嗤……」小伍同志忍不住笑出了聲。
劉老太也笑着搖搖頭:「好了,小徐,不跟他吵,我們走吧。」
「你!你!」油膩中年男指着徐隨珠氣得臉色脹成豬肝色,扭頭沖劉婆婆瞪眼,「劉老太你真搬走了?這屋子不再住了?屋裏的東西呢?也不要了?」
「不要了。所以我叫了廢品站的人,一會兒就過來拉。」徐隨珠說着,抬頭看到推着板車往這裏走來的廢品回收員,笑了笑,「喏,這不就來了!」
油膩中年男這下徹底氣炸了,直到徐隨珠一行人走遠,還在破口大罵。
「唉。」劉婆婆聽了一路的罵聲,嘆了口氣,「多少年的老鄰居,沒想到還是走到這一步。」
「婆婆,有些人可以讓,有些人越讓他越得寸進尺。」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以前想左了。」劉老太釋然道,「我想好了,我也沒別的本事,去了你那裏總不能吃白飯,你看我在你們島上開個小診所可還方便?屋前屋後種點常用草藥,一般性的藥就不需要去醫院配了……」
徐隨珠聞言笑起來,福聚島自己的診所?唔,聽上去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