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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寶回到自家府上,賓客已經盡數散去,新房裏還亮着燈。樂筆趣 www.lebiqu.com
葉翎坐在喜床上,雙手緊張地交握着,香凝一直在旁邊跟她說話,她也沒聽進去多少。
直到守在外面的香秀傳來一聲「姑爺回來了」,葉翎才好似活了過來,一下子抬起頭,目光盯着裏間門方向。
不多時,一身素衣的宋元寶從外面進來,見到她,面上神色明顯柔和不少。
「久等了吧?」
葉翎搖搖頭,關切地望着他,「宮裏的事兒,怎麼樣了?」
「太上皇駕崩,宮裏這會兒正亂着。」宋元寶嘆了嘆。
雖然早就料到,但聽宋元寶親口說出來,葉翎還是有些被嚇到,喃喃自語:「帝後今日才大婚……」
宋元寶想起先前自己入宮時的情形,趙熙站在帝寢殿門外的漢白玉欄杆旁,面上不悲不喜,不傷不怒,當真是一點情緒都沒有。
可正因為如此,宋元寶才覺得難受。
如果說以前的趙熙還會有一兩分心事流露在臉上,那麼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了。
等於說趙熙要坐穩這個皇位,就得把以前的自己給埋了。
夜已深,不管宮裏出了多大事,宮外的人總還要睡覺。
葉翎不常熬夜,眼下坐在宋元寶身旁,就很想打哈欠,可又怕被他笑話,只能生生憋着,憋得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之前宴席撤得太快,宋元寶又是跟在宋巍和溫婉後面入的宮,他沒來得及關照一下新過門的媳婦兒,如今才想起來,「寶寶,餓不餓?」
葉翎本來挺困,一聽這稱呼,馬上一個激靈,瞌睡退去大半。
她四下掃了眼,好在除了香凝,其他三個丫鬟都在外面,她這才轉頭瞪向宋元寶。
宋元寶被她氣鼓鼓的樣子萌到,笑着伸手摸摸她的小臉,讓香凝去後廚拿些點心來。
香凝應聲退了出去。
等房內只剩他們二人,葉翎才低聲嘟囔,「你別當着丫鬟們的面這樣叫我,改明兒一個個該笑話我了。」
「喊的人是我,讓她們來笑話我便是。」宋元寶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
葉翎又羞又無奈。
宋元寶拉過她的小手攥在掌心,「本來今日是我們倆的洞房花燭,可是宮裏出事了,國喪期間禁忌頗多,就只能先委屈你。」
手被他那樣握着,葉翎心跳得飛快,低下頭,「我能理解的。」
香凝不多會兒就送了些點心來,還有一碗溫熱的素粥。
其實她之前就有提過讓姑娘先吃些東西,可那個時候葉翎只想着宮裏的事兒,哪咽得下去,如今看到宋元寶安然無恙回來,她的一顆心才算是落到了實處,看到松糕和素粥,食慾說來就來。
宋元寶見她盯着松糕流口水的樣子,又心疼又好笑,擺手讓香凝退出去,自己端起白瓷碗,舀了一勺粥餵到她嘴邊。
葉翎臉頰紅紅,「我自己能來。」
「剛才沒能顧得上你就走了,現在我餵你,就當是賠罪。」宋元寶聲音低緩,滿目柔情。
葉翎很難抗拒這樣的宋元寶,像是受到蠱惑般,不由自主地張了張嘴巴,爾後就被他餵了一勺熱粥。
吃完東西,已經是一炷香的時辰以後,香凝帶着香秀送了熱水進來給姑爺姑娘洗漱。
知道今天晚上不可能圓房,不用聽房,二人十分自覺,送完熱水就要退出去。
宋元寶突然喚住她們,「把外間那張軟榻搬進來。」
香凝一愣。
正坐在鏡台前卸妝的葉翎回過頭來,看着他。
宋元寶含笑道:「我睡。」
香凝與香秀對看一眼,二人很是猶豫。
新婚碰上國喪,不能圓房是禮數,可不一定要分床睡吧?這要是傳出去,姑娘在宋家可就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怎麼,有意見?」宋元寶看着兩人傻站在原地,蹙了蹙眉。
「沒,沒有。」香凝支支吾吾兩聲,只得帶着香秀去外間搬軟榻。
宋元寶走到葉翎身旁,微彎下腰,看向銅鏡里的嬌嬌,低聲道:「我是個正常男人,新婚之夜不圓房已經很痛苦了,再讓我跟你一張床睡,會要我命的。」
葉翎瞬間從小臉紅到脖子,耳朵根一個勁地發燙,只恨不能沒聽過這些話才好。
香凝香秀兩個很快就把軟榻安置到裏間,又翻了一套簇新的鋪蓋出來。
宋元寶見差不多了,就擺擺手,「下去吧!」
二人齊齊行禮告退。
葉翎洗漱過後回頭,見宋元寶正坐在軟榻上翻看她從娘家帶來的話本。
「你喜歡這個?」他揚了揚其中一本。
「也不是很喜歡,就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葉翎如實說。
因為市面上的話本子套路都差不多,看來看去也膩味了。
宋元寶說,「你要是真喜歡,我可以給你寫。」
「那不行!」葉翎直接搖頭。
「怎麼不行?」
「你是新科狀元,怎麼能寫這種沒涵養的東西?」
宋元寶聽着她「你你你」地叫,覺得彆扭,「你剛說什麼?」
葉翎以為他沒聽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這些書都是給市井小民看的,你是新科狀元,要寫也是寫國策謀略,怎麼能碰這個?」
宋元寶就笑,眉梢微挑,「誰是新科狀元?」
「你,你呀!」
「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宋元寶擱下話本,托腮看着她,「我是誰?」
「你,你是,你是……」反應過來被他套路,葉翎一氣之下不說了。
「乖,喚我一聲相公。」宋元寶伸手,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見葉翎喊不出口,他道:「咱倆都已經拜堂成親了,就只差個夫妻之實,你該不會真要等那天才肯改口吧?」
「沒有。」葉翎低聲答,她也不是不改口,就是一時半會兒不習慣。
「那就喚一聲來我聽聽。」
葉翎咬了咬唇角,聲音細弱,「相公。」
「大點兒聲,沒聽到。」
「相公~」葉翎臊着臉,又喚了一聲,抬頭去看他,卻見宋元寶臉色古怪,她一驚:「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宋元寶深吸口氣,伸手將她推開,一把拉過香凝準備的新鋪蓋蓋上。
葉翎滿臉納悶地看着他,「到底怎麼了?」
宋元寶不看她,儘量將臉歪向一邊,「夜太深了,你快睡,明兒還得早起,也不知爹娘能不能趕回來喝你的新婦茶。」
葉翎還是覺得他哪不對勁,「相公,你剛才為什麼推開我,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宋元寶不知道怎麼跟這傻丫頭解釋。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是起燒了。」葉翎跟着焦急,「我讓香凝去給你請大夫。」
「不用請大夫。」宋元寶咬着牙,一字一頓道:「你讓她給我準備一桶冷水,我去泡泡就好。」
「病了怎麼能泡冷水?」葉翎還是覺得不妥,伸手碰了碰他滾燙的額頭,「你要實在不願意看大夫,我讓香凝取些冰來,給你敷一敷。」又問:「冰窖在哪個位置?」
宋元寶真是百口莫辯,「我,我真沒事兒,就是天氣太熱了,想泡冷水,你快讓香凝準備,否則今天晚上我都沒法兒睡了。」
葉翎只得應了一聲「噢」,然後出去吩咐香凝。
冷水準備好的時候,宋元寶怕葉翎看出什麼,從軟榻上起來就逃也似的往淨房跑,等脫了衣裳泡進浴桶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同時又犯愁。
國喪少說二十七日,這下真要命了!
他不是趙熙,做不到禁慾寡淡,在新婚妻子面前能克制到這份上,已經是極限。
泡完冷水澡回到房間,葉翎已經熬不住先睡了,百子帳落下,擋住了裏面的情形,宋元寶很想看看她的睡顏,又怕剛才那樣的情況重來一次,只得乖乖在軟榻上躺下。
一夜無話至天明。
宋巍夫妻在宮裏幫了一夜的忙,考慮到今早新婦要敬茶,就趕早回了宋府。
葉翎醒來的時候,宋元寶早就穿戴好了,軟榻上的被褥也疊得整整齊齊放回衣櫥。
見她掀開帳幔,宋元寶眼底含笑,「爹娘回來了,你快梳洗,我帶你去前廳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