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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郎外出找二丫,剛到門口就聽到衛騫的話,心中不免驚訝。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二郎媳婦見自家男人回來,忙沖他招手,以為他不知道,把衛騫剛才的話重述了一遍,告訴他,三郎得了信,知道他們家房子和魚塘都沒了,如今無家可歸,特地讓人來將他們接到京城去。
宋二郎呆愣愣地點點頭,「嗯,我聽到了。」
二郎媳婦沉鬱了一段日子的心情舒朗開來,「那你快收拾收拾東西,跟着就走。」
說完,又看向衛騫,「咱們是不是馬上動身?」
衛騫說:「只要二老爺二太太準備好,我們幾個什麼時候都行。」
二郎媳婦心頭一喜,見自家男人還沒動靜,悄悄伸手擰他胳膊,「你咋還站着不動?」
宋二郎咕噥,「這地方啥都沒有,你讓我怎麼收拾?再說了,三郎既然安排人來接,總不至於讓咱把這破被褥都給搬着走吧?」
「那倒也是。」二郎媳婦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高興過頭了。
宋二郎瞧了眼衛騫,他覺得自己再來八輩子都不一定能練出人家這樣的氣度和威嚴來。
手底下竟然有這樣了不得的人,可見三郎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宋二郎心中自卑,想了想還是出言道:「衛兄弟,你們這麼多人,在走之前能不能幫我們家找找三丫?她已經失蹤好久了。」
衛騫頷首,「來前宋大人就吩咐了,讓我們幾個盡全力去找三姑娘。」
……
衛騫他們用馬車運來了不少口糧,全是熟食,擱一部分在宋二郎他們的棚子裏,剩下的全送到溫家。
這些都是宋巍的意思。
只不過宋巍大概沒想到溫家人多,幾大麻袋的口糧,溫順都還沒輪着,已經被他舅舅家幾個孩子哄搶一空,放在自家睡覺的地盤上護着,不准任何人來偷來搶。
吳氏嫌少,埋怨起來,「這個宋三郎,自個兒在京城吃香喝辣,就弄這麼點東西來,打發叫花子呢?」
她才說完,外面就傳來二郎媳婦的冷笑聲,「打發叫花子還能得句謝,給你們家?我還不如拿去餵狗!」
嘴裏說着,手上也不閒着,直接把吳氏剛到手的饅頭搶過來,扔在地上,抬腳狠狠地蹉碾,像是把腳底下的白面饅頭當成了吳氏本人,「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老不死的腌臢貨,我家三郎要是不送口糧來,你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吳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額頭上青筋鼓了鼓。
周家兩兄弟聽不下去,紛紛上前來,豎着眉毛冷着臉,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二郎媳婦再敢多句嘴他們就不客氣的架勢。
有人撐腰,二郎媳婦想藉機出口惡氣,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想打人是吧?成啊,你們娘幾個只管往我身上招呼,我倒要瞅瞅,你們打了我,還能不能有命活。」
先前衛騫帶人來送口糧,周家人全都看得真真兒的,那絕對是訓練過的高手,一個個身手不凡,不是能輕易得罪的人。
考慮到在京城當官的宋巍,又考慮到人家剛剛送來的口糧不少,周家兄弟互相遞了個眼色,秒慫,片刻的功夫,眼睛瞪不大了,眉毛放平了,就連臉色都急轉晴了。
開口閉口「大妹子」,喊得親熱,說都是地動給鬧的,大家也是被逼無奈,為了口吃的才會大打出手,又說那天晚上的事兒是自家人不對,讓她大人有大量,都要上京吃香喝辣當太太享清福的人了,就別跟他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
見二郎媳婦面色巋然不動,兩兄弟又埋怨起老娘來,說這棚子裏數她輩分最高,關鍵時候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也就算了,竟然還上手打人,簡直太不像話,讓她給宋二郎媳婦賠個不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吳氏繃着臉,死活不肯。
她在鄉里潑辣橫行幾十年,除了栽在宋婆子手上,就沒有過向誰低頭的時候。
更何況,宋田氏在她眼裏不過就是宋三郎家的看門狗,仗勢欺人而已,從前沒人撐腰的時候,她咋不敢站出來蹦躂?
見老娘倔性上頭,周家兩兄弟急了。
不僅兩兄弟,兩妯娌也跟着火大。
不就是句道歉的話,張口一說就能得到這麼多口糧,這都啥時候了,還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想讓宋二郎媳婦把口糧拿回去,兩個媳婦趕緊加進來勸婆婆服個軟。
他們越勸,吳氏的臉色越難看,越不肯給二郎媳婦賠不是。
溫父單獨把二郎媳婦叫到一邊,跟她說做人還是留一線的好,別逼得太狠,否則往後只會給自己添麻煩。
吳氏是什麼人,早幾年二郎媳婦就看得透透的,她原本也就沒指望對方能跟自己賠不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她一頓折她面子,二郎媳婦心裏已經暢快了很多。
——
衛騫帶着人去上河村附近找了好久,又跟倖存下來的村民們打聽,然而並沒有誰見到三丫。
他們都說,在這麼兇險的情況下走丟,那個小女娃只有死路一條,興許屍體就被埋在雪層下。
沒準頭的事,衛騫不會輕易下斷論,回去後只跟宋二郎夫婦說沒找着人。
夫妻倆都沉默了。
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活下來的機會並不大,只不過先前還是想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如今聽到衛騫這麼說,二郎媳婦幾乎已經斷定那個孩子不在人世了,她暗暗抹把淚,「咱們明兒一早就啟程吧!」
她能等,多寶等不了,日子再這麼過下去,兒子非得凍死不可,已經沒了三閨女,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兒子。
——
臨走前,衛騫特地去見了原主子陸行舟和芳華。
因為提前有準備,這場地動幾乎沒怎麼影響他們家,如今住在山前的平地上。
芳華沒料到衛騫會親自來寧州,驚訝之餘,問他溫婉在京城的情況。
衛騫內心裏很不希望主子為此而擔心,但他是暗衛,不能撒謊,只得把芳華離開寧州之後溫婉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要有危險,溫婉提前就能預感到,然後想辦法改變整件事情的走向。
所以在衛騫他們看來,溫婉的生活一直很平靜,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除了那次蘇家人設局陷害謝正,溫婉讓他們剁了那對母女的手指送去恐嚇蘇瑜……
即便知道女兒沒事,芳華還是不放心,交代衛騫要特別防備蘇家人,尤其是蘇儀,那個女人心腸歹毒,不定哪天又讓她找到翻身的機會。
衛騫保證說但凡自己還有口氣在,就一定會護宋家人周全。
對於自己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暗衛,芳華自然報以十分的信任。
臨走前又委託他,如果可以,暗中向皇宮那邊報個平安。
……
南方天氣回暖快,開春後,冰消雪融,前後不過半個月的工夫,宋二郎他們都還在上京途中,寧州這邊就已經化了雪,逐漸露出這片土地的本來面貌。
官府開始組織人為丟了家的百姓重建房屋。
這一任平江縣令賢明能幹,災後重建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讓不少原本心灰意冷的受災百姓看到了希望,自請加入重建隊伍。
這一年開春,平江縣的每一寸土地上似乎都充斥着盎然生機。
——
西山寺大門外,停放着一輛華麗精緻的馬車。
馬車的主人是年前帶着兒子回鄉祭祖的康定伯夫婦,不巧碰上地動,夫妻倆已經在寺廟施粥一月有餘,如今災情逐漸得到穩定,夫妻倆準備啟程回京。
當下,康定伯夫婦還在寺廟裏和住持大師做最後的道別。
年方十歲的康定伯世子李潤率先出來,剛挑開帘子準備上馬車,就發現裏面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蓬頭垢面的女娃娃,她大概是來偷吃的,髒兮兮的小手捏着啃了一半的點心,沒料到會被人抓個現行,她嚇得瑟瑟發抖,縮在車廂一角,望向少年世子的那雙眼睛濕漉漉的,裏面充滿了恐懼。
李潤上車的動作頓了頓,直視着她,「你是誰?」
女娃娃拼命搖頭。
她不記得了。
見她不說話,李潤又問:「你是啞巴?」
女娃娃還是搖頭。
李潤眉心微蹙,「既然不是,那你為何不說話?」
女娃娃死死攥住掌心裏的軟糕。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她只是好餓,之前看到有下人往馬車上擺點心,就趁人不備上來偷吃。
她真的,只是想偷口吃的充飢而已。
康定伯夫人出了大門,見自家兒子站在馬車前,保持着掀簾的姿勢,一直沒上去,她心下疑惑,出聲問:「潤兒,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