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風眼中,中島尾生一直表現的很優雅,生意場上的不擇手段,絲毫不減其個人魅力。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他們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但此時的中島尾生,卻是極大的顛覆了他的認知。毫無風度的趴在桌上,嘴裏嘟囔着讓人聽不懂的話,眼眶裏亮晶晶的,顯然剛剛哭泣過。
「中島,中島,你這是怎麼了?」
小雅欣子關切的輕輕搖着他的身子,卻被中島尾生一把抓住,瞪着發紅的眼珠子,含混的說着:「別,別走啊,閆娜,再,再陪我喝兩杯。」
冷風嘆了口氣,知道他喝多了,估計有什麼傷心事被觸動了吧,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中島君,有什麼話想說的麼,我可以陪你喝兩杯。」
中島尾生抬起頭看看冷風,突然咧嘴笑道:「哈哈,我,我認識你,冷風,你是冷風。」
話沒說完,一頭便栽倒在桌上,昏昏睡去。
「讓他歇會吧,剛才談到他的家事,可能有些難受便多喝了一些。」
閆娜適時的出現在桌旁,手裏端着一杯醒酒湯。看着趴在桌上的中島尾生,不無哀嘆的道:「好好的一個人,卻不知有怎樣的父親,居然內心如此掙扎。」
兩人並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什麼,詫異的看過來。只聽閆娜悠悠的說道:「方才他提到了有個大哥戰死,他的父親似乎想讓他繼續從軍,繼承他大哥的事業。但他另有想法,似乎,似乎不太敢面對戰場。」
冷風也沒想到,在中島的身上居然還有這段故事,但卻暗地裏佩服他的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不願意面對血與火的殘酷,並不能說是男人的懦弱。
而小雅欣子顯然知道的更多,他們兩家本就是世交,一向親密。此時看着酒醉的中島尾生,也很有些感觸。
「尾生哥曾經和我說過,他不喜歡那個家,但又不得不倚靠這個家族。沒有了中島的光環,他什麼也不是,更別提什麼生意場上的勝敗了。」
「哦,那他的父親又是怎樣的人呢?現在中國麼?」閆娜不動聲色的坐到小雅欣子的身旁,似乎十分關心。
小雅欣子不疑有它,回答道:「中島伯父是滿鐵株式會社的庶務課課長,位高權重,一直對尾生哥做生意頗有微詞,所以他更喜歡到我們家中,說有家庭的味道。」
聽到滿鐵株式會社的名字,冷風頓時明白了閆娜接近中島尾生的用意,看來借這個兒子去接近他的父親,藉機竊取情報才是真正的目標。
閆娜繼續詢問道:「中島君做的紡織生意,如今又兼併了奉天紡紗廠,難道說他父親還不滿意麼?」
小雅欣子撅了噘嘴,顯然也不太理解:「是啊,尾生哥現在生意做得很好,但不知為何,伯父始終沒什麼好臉色。上次在我們家中,還訓斥了尾生哥一通,似乎是關於關東軍訂單的事情,說要大局為重。」
聽到這裏,冷風心中一動,與閆娜交換了下眼神,看起來這中島尾生入主奉天紡紗廠,似乎背後還有滿鐵的影子。
說起這個滿鐵株式會社,可謂是龐然大物。名義上是個半官方的企業,但卻擁有極為顯赫的權勢。九一八事變前,滿鐵總裁在東北一直處於中心地位,同時還兼任關東都督府顧問,在外務大臣監督下參與都督府的一切政務。
實際上,滿鐵總裁獨攬了東北行政大權,日本便是以滿鐵總裁為中心推行在東北的殖民政策。
九一八事變後,關東軍司令部掌握了大權,滿鐵也服務於關東軍司令部的指揮棒。但對於整個東北的經濟民生,滿鐵依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滿鐵裏面,共分為8個課,分別為庶務課、調查課、會計課、用度課、工務課、運輸課、礦業課、地方課等。
從這些名稱便能看出,滿鐵的規模之龐大。而中島尾生的父親中島次郎能擔任庶務課課長的職務,就能看出其在滿鐵里的地位。難怪中島尾生能掌管如此規模的生意。正如他所說,離開了中島家族,他便什麼也不是了。
的確,如果能憑藉中島尾生的關係,伺機接近他的父親,便有機會接觸到滿鐵最高層的機密,這無疑是條捷徑。而今晚的醉酒,便是彼此接近關係的最佳時機了。
閆娜衝着冷風使個眼色,關切的徵求着意見:「中島君喝的太多,要不就讓他在酒吧歇下吧,這大晚上的,也不用來回折騰了。欣子小姐,你意下如何?」
小雅欣子也有些為難,中島尾生如此酩酊大醉,如果帶他離開,也只能帶到雅屋居了。這已經比較晚了,的確有些不太方便,也不好折騰自己的父親。但留在這裏,這個老闆娘?
想到這裏,不由的看向冷風,期望着他能拿個主意。
「欣子,中島君的確喝了不少,不如就在這裏歇着吧,有老闆娘的照顧,想必中島君也是求之不得的。明天早上,我便過來看他就是,你且放心好了。」
冷風的決定,讓小雅欣子也安心了。在閆娜的幫忙下,冷風將中島尾生攙扶到了樓上的客房,叮囑再三,這才離開了「白樺樹」酒吧。
次日凌晨,一抹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照射到了中島尾生的臉龐。伴隨着這縷陽光,中島尾生從睡夢中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好半天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他的睡床。
「你醒了?先喝杯水吧,這大半宿的酒氣,恐怕也要口乾舌燥了。」
閆娜嬌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他頓然間醒悟,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在他的腦海里回放。但他的記憶,也僅是停留在了趴在桌上的酒醉昏睡。
「閆小姐?我,我這是在?」
閆娜笑着送上了水杯,輕聲道:「昨晚你喝多了,不方便回去,索性就在酒吧歇下了。這裏本就有客房的,倒是也不麻煩。」
哦,原來自己還在酒吧。不過看自己的全身上下,並無半分污穢的地方,心裏也明白,恐怕也是少不了閆娜的精心照顧,心中更是感激。
「閆小姐,多謝您的照顧,鄙人真是羞愧難當,在您面前出醜了。真是抱歉。」
閆娜咯咯笑道:「中島先生真是太客氣了,您可是我們酒吧的貴客,算不得什麼。再說了,這客房可不是白住的哦,我可是要收房費的呢。」
「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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