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世雄聽說顧念之是跟着何之初去德國打官司,立刻放心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自從經過巴巴多斯的經歷,陰世雄和趙良澤對何之初的印象大為改觀,而且都相信何之初是絕對不會對顧念之不利的人。
他笑着說:「行啊,好好跟着何教授學兩招,以後我們念之也是響噹噹的大律師了!」說完又提醒她:「德國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去了之後,有空多去走走,當免費旅遊了。」
沒想到陰世雄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而且還慫恿她藉機出去玩,是不是可以說,陰世雄是有意給她機會跟霍少在一起呢?
顧念之不由更激動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霍紹恆給她寄絲巾的事,沒想到剛說了一句「霍少」,陰世雄馬上打斷她:「念之,你知道我們有紀律的。」
霍紹恆現在的行蹤是絕密,陰世雄不想有任何可能被人探聽到真相,哪怕顧念之也不行。
現在霍紹恆的處境非常微妙,也很危險,就連陰世雄他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霍紹恆。
這個人明明就在他們身邊,而且地位應該不一般。
顧念之見陰世雄完全不接她的話茬,也知道這件事確實不能讓別人知道,就心照不宣了。
跟陰世雄說完之後,她又給趙良澤打了個電話,說了同樣的內容,趙良澤跟陰世雄也是同樣的反應,都讓她好好跟着何之初學習,同時有空不妨出去旅遊。
其實陰世雄和趙良澤都是用常理來說的,沒想到顧念之因為存了先入為主的成見,居然事事都覺得是她想的那個意思,不由對她的德國之行更嚮往了。
到了第三天上飛機的時候,不僅馬琦琦專門來送她,陰世雄和趙良澤也來了。
「何教授,念之就麻煩您照看了。」陰世雄十分客氣地跟何之初握手,「她年紀小,不懂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您多多包涵。」
「嗯,念之很懂事,你們不必擔心。」何之初除了帶顧念之,還有四個美國人律師助手,那四個人會從美國出發。
何之初和顧念之從華夏帝國出發,一起去德國匯合。
兩人在安檢的地方跟陰世雄、趙良澤和馬琦琦揮手告別,轉身進去了。
陰世雄見顧念之和何之初都走得看不見人了,才對馬琦琦說:「琦琦,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馬琦琦是打車來的,聞言忙說:「好啊,那就麻煩陰先生了。」
趙良澤噗嗤一聲笑了,說:「叫他大雄就好,陰先生長,陰先生短,真難聽。」
馬琦琦被趙良澤弄了個大紅臉,還沒反應過來,陰世雄已經敲了趙良澤一記,對馬琦琦說:「別聽他胡扯,你是念之的同學,跟着她叫我大雄哥就好。」
「呸!誰要叫你大雄哥?!」趙良澤不忿,「琦琦,你叫他大雄!」
馬琦琦抿嘴笑,乖順地叫了一聲:「大雄哥。」
「哈!還是琦琦聽話。走,大雄哥送你回學校。」陰世雄高興地拍拍馬琦琦的肩膀,帶着她往停車場去了。
……
顧念之跟着何之初坐了長途飛機來到德國慕尼黑。
美國的律所已經幫他們在慕尼黑的希爾頓酒店定了四個套房。何之初一套,顧念之一套,另外四個助手每兩人一套。
顧念之的房間在何之初套房旁邊,當然沒有何之初的那麼大,更沒有那麼豪華,但是作為五星級酒店的標準間,也很不錯了,而且只有她一個人住。
到了之後,他們只歇了半天,就天亮了,也要出庭了。
顧念之匆匆忙忙去浴室沖了個淋浴,換了身何之初給她準備的Armani女士收腰窄袖西裝,小褲腳西裝褲顯得她的一雙腿筆直如同超模。
長發束在腦後盤成髮髻,露出如玉般光潔晶瑩的額頭,越發襯得又大又黑的雙眸像是兩顆晶瑩的黑葡萄,散發着誘人的甜香,讓人想入非非。
拎着自己裝着小筆記本電腦的公文包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見何之初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也穿着一身Armani的男士西裝,看上去跟顧念之的西裝就像情侶裝一樣。
顧念之:「……」
何之初像是明白她在想什麼,淡然開口說:「這是所里指定的制服牌子,你也是所里的雇員,所以讓秘書給你也定了兩套。」
一套褲裝,一套裙裝。
顧念之收斂心神,點點頭,「多謝何教授。」
再看看另外四個律師助手,也都是一身Armani西裝,顧念之才釋然了。
跟着何之初一起往電梯走去,顧念之笑着說:「難怪都想去大律所,瞧這齣庭的制服都是世界名牌,沖這也要努力轉正啊!」
何之初沒有說話,但是淡然的唇角卻悄悄勾了勾,不過在顧念之看過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淡定地說:「等下多吃點東西,第一天出庭會非常緊張,小心餓了。」
「嗯,何教授放心,我一定吃得飽飽的!」
結果就是,顧念之吃得太飽了。
因為這裏的早餐自助餐太好吃了。
圓滾肥胖的巴伐利亞白香腸,裏面有剁碎的小牛肉加一點煙熏豬肉攪拌在一起,再加上蔥、姜、檸檬、香芹、洋蔥、肉豆蔻和小豆蔻做調料,早上用水煮熟後,沾一點點芥末醬吃。
顧念之非常喜歡巴伐利亞白香腸細膩的口感,一口氣吃了三根,最後是何之初看不下去了,不許她再吃了,她才停下來。
依依不捨地看着最後一根巴伐利亞白香腸進了何之初的肚子,顧念之暗想,如果是霍紹恆在這裏,他不會阻攔她吃,但是會在她吃夠之後,讓她去跑十公里越野跑消食……
顧念之有些出神,手裏轉着一杯榛子咖啡,並沒有喝。
「不喜歡榛子咖啡?」何之初挑了挑眉,「要不要換卡布奇諾?」
「……不用了。」顧念之回過神,忙喝了幾口,贊道:「這咖啡挺有特色,榛子味居然能喝出來。」
「這是手工磨製的榛子咖啡,你以為是加了人工食物添加劑的速溶咖啡?」何之初白了她一眼,「不懂就問,別給我丟人。」
「是是是,何大爺您說得都對!」顧念之在何之初身邊做「應聲蟲」狀,看得何之初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她的頭,「頑皮。」
顧念之:「……」
「何教授,我可是您的助手。您這樣不尊重我,我很難服眾啊。」顧念之攤了攤手,她心心念念要上法庭懟那些徇私舞弊的德國警察高官,可不想別人把她當小孩子看待。
「知道了,顧大律師,這樣行了吧?」何之初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正視着顧念之。
顧念之笑着點點頭,「這還差不多。何教授,今天是第一天開審,會很長時間嗎?」
「一般來說不會,但是也要看到時候怎麼審。」
說話間,另外四個助手也吃完了,大家一起來到酒店門口。
何之初包的豪華商務車已經在酒店門口等着他們了。
他們在慕尼黑人生地不熟,又不是來自駕游的,沒那麼多閒功夫找地址。
為圖方便,何之初直接找出租車公司包了一輛豪華商務車,有司機一直在這裏為他們服務。
何之初帶着顧念之和另外四個助手上了車,說了聲:「去慕尼黑地方法院。」
那司機是個中年白人男子,標準的日耳曼人長相。
他的英語帶着一點德語口音,每句話都跟打機關槍似地,噠噠噠噠噴個不停,又十分健談,顧念之是一路笑着來到法院門口。
下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笑得僵硬了,伸手揉了揉。
何之初冷着臉站在她身邊,大律師的氣勢不知不覺散發出來,法院門口的法警們對他肅然起敬。
顧念之忙肅了臉,整整衣袖,和另外四個助手一起跟在何之初身後進了法庭。
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德國法庭。
跟華夏帝國和美國的法庭不同,德國慕尼黑地區法院的法庭非常簡樸。
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靠左右牆有兩排簡單的桌椅,就跟華夏帝國中學學校里的課桌似的,一邊給被告那邊的人,一邊給代表原告的檢控方。
何之初和顧念之這時才第一次見到被害的華夏女留學生黎海清的父母。
他們是一對非常普通的中年人,看得出來家境不太寬裕,衣裳應該是出國前剛做的,穿在身上很有些侷促。
臉上的皺紋顯得很愁苦,那個做母親的眼睛都是腫的,應該是哭過很久的樣子。
顧念之心下惻然。
這種普通家庭要供養一個出國留學的孩子有多不容易,她是知道的。
在C大上本科的時候,班上有位普通家庭出身的同學想去美國留學,家裏人省吃儉用砸鍋賣鐵只湊夠一年的學費,生活費和以後的學費就得她自己打工掙錢。
這個同學在學校里就經常早出晚歸的兼職,非常辛苦,看上去比別的同學都要老很多。
而德國的大學雖然不要學費,但是生活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還有,華夏帝國新一代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看這對夫婦的年紀,再生一個的可能性太小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女兒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卻被這兩個德國人渣徹底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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