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到五月,遼東沿海的天氣除早晚有點涼,白天漸漸暖和起來,這意味着入夏遼河漲水期也快到了,若不趕快把饒陽河拓寬築堤疏通,加大其排水量,則南面的蛤蜊河就不能堵填,那洪水一泛濫,石油就采不了啦。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好在廣寧的王府外廓牆完工,內部宮殿建築都是土木工技術活,有所多餘的一萬多人工都調到饒陽河兩岸,從鎮武堡北面一直到杜家屯以南四五十里與幾條小河交匯,最後在盤山以南併入雙台子河入海。這個分支工程朱植不打算大搞,就是拓寬挖深河床,加固河堤要容易得多。
然而眼看雙台子河堤壩快完工,等河水漲起來,盤山城外河中水面大概就會有一里寬,而出海口那兒更會達到四五里寬。盤錦城外牆也一天天加高,又浮現出一個問題,河上沒有橋通行不便啊!
好吧!有水泥要架一座兩里多長的橋不是什麼難事,但這個橋要花海量的水泥,說不定還要用到鋼筋,那這個成本就高了,得如何收回?
朱植通地實地考察,很快就給出了方案,因為雙台子河在盤山城南轉了個粗略的直角彎,盤錦城就建在河南堤岸下三百步,橋建在北門外或城南都不合適,因為水面太寬,而橋不夠高又攔住了河面行船。
石平橋就更不用考慮,現在二三百料小船從海口溯河而上可進入遼河,沿途水路再整修一下都能到遼陽、瀋陽、鐵嶺、開原三萬衛城了。所以長遠來看,必須要建一座合適的高架大拱橋。
最後只能選在城池東北角五里的河段建橋,這兒水面窄一點不到一里寬,但水位要低一點,顯得河堤更高。這樣橋頂面高度與河堤再高一點,寬兩丈五為七米,全長為兩里半,底拱跨度為一里半,底拱高至河水面必須得有五六丈,十四到十六米高,否則大船過橋難道要砍掉桅杆?
一般一艘船的主桅高度比船隻總長要短十分之一,這是有比例的。拱橋當然就沒橋墩啦,底拱兩邊各開沒什麼實際用途的四五個孔。用現代模式裝模扎鋼筋澆灌混凝土來建,否則很難保證質量。
反正橋從盤錦城東過,到對岸也還是盤山東城門外四五里,剛到路通到井鹽坊那兒,等建起來兩邊橋各建一個軍堡卡着收過橋費,這成本收回的同時還能長賺一筆。
好吧!朱植手頭並沒有架橋的專業大匠,但是建碼頭不是也要建棧橋泊位嗎,那橋墩還得延伸到海里呢,應該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啊!讓他們先了解一下這個琢磨琢磨,碼頭或許能建得更好。建橋是個大項目,現在可傷不起。
主持王府營建的工正張方、工副溫理全很快被召來了,加上河海口主持興建碼頭的匠師一起十幾人在盤山軍衙擠擠一堂。其餘徐元炳、楊成式、李子實、高文泰、戚斌等人只算是陪坐,他們不太懂,不過也知道這事的重要性。
朱植後世並沒搞過橋樑設計,但這個也不算很難,他先自己測繪計算並畫了個草圖給工正張方等十幾人過手看了一遍,他們卻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殿下!老朽說句不好聽的,你要知道才高兩丈多的趙州橋那也才十七八丈長,那可是最高,跨度最長的石拱橋了,再長再高的老朽沒見過。雖說用水泥可能做的到,但裝模扎鋼筋這個要怎麼搞?」工正張方有點難以理解,畢竟建王府還沒應用鋼筋混凝土技術。
朱植翻了個白眼,無語道:「當然是按圖紙說的這樣搞啊!兩里長的拱橋大明好像也沒有吧?那就從本王手裏建起來好了!」
「現在好像沒多少錢……過個一兩年再建橋也不遲吧?」徐元炳很擔心朱植頭腦一發熱,馬上就開搞,那可糟了。
朱植哭笑不得道:「本王做事什麼時候這麼不分輕重主次了?橋必須建,但不是馬上建,召大家來是為了先預定個方案,合計一下大概得花多少錢先準備着,等把王府、盤錦城及碼頭船廠、蛤蜊河填堵上、遼河堤拿下,這一攤大事完工再來建橋,如此沒什麼問題吧?」
「這就好,如此張馳有度才是為政之道啊!」徐元炳連連點頭,突然感覺事情總也做不完,這有點令人頭皮發麻。
接下來兩三天,一幫工匠在初步預定建橋點兩岸拉尺測量,各種寫寫畫畫的計算,然後這幫老工匠看朱植的目光就有點不同了,通過目側和計算,要符合目的就只能是拱橋,可鋼筋混凝土是個什麼玩竟兒?大家決定弄點水泥倒幾根柱子或幾塊水泥板試試。
看來廣寧羅羅堡冶煉場得拉鋼筋了,要另辦個軋鋼廠?不太現實啊!朱植有點頭疼,不過他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以後的事了,因為典儀凌靖元與李子明回來了,這意味着有錢用啦。
朱植打發走一群工匠繼續各回各處忙碌,回城內自己的行宮正堂上接見凌靖元與李子明,徐元炳是主持並居中調度這邊所有的工程,一般不到處跑,常駐盤山城內,也就跟了來。
「這麼快就回來了,沒去太原吧?」朱植一進正堂見兩人正在用茶,便直接問道。
兩人相對而座對視一眼,臉色都有點不好看,凌靖元便起身拱手道:「回殿下!這次上門做生意不太順利,貨是都銷了,除一路上人馬開銷也算賺到了,不過只到了大寧,因為谷王府、燕王府、代王府、晉王府都有人在那裏,還有不少商戶跟隨,貨也就在那裏銷了。」
「哦?寧王府在搞什麼?玩諸藩聚會嗎這是……」朱植有些驚訝,大寧那邊沒建立情報據點,也沒聯絡點,這完全不知情。
凌靖元道:「那倒不是,因為寧王先燒出了水泥,不過研磨調配不得法,產量還低,大家都等在那裏買!若非燕王府左長史盧振從中作梗,他們會來廣寧買的,而且也正因為盧振從中摻掇,害得臣這次生意不算好!」
臥槽啊!朱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早在去年將配方上交朝庭就知道有這個情況發生,這是燕王府的人在牽頭合夥截胡自己的生意啊,但想着有點奇怪,便追問:「什麼叫不算好?不是說賺到了嗎?難道欠帳沒給錢?」
「這樣臣也不答應啊,大寧到廣寧又不遠,大不了拉回來就是了。只是……他們全都給的寶鈔!」凌靖元小心冀冀地說。
噗……朱植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頓時就一口茶水噴出一團水霧,一陣猛烈咳嗽嗆得臉色通紅,半晌才緩過氣來,咬牙切齒道:「你們……你們傻了啊,不知道把水泥拉回來自己用啊!皮貨羽絨服還可以賣到關內去,給的寶鈔太不保險了,哦……貨款寶鈔多少?」
「貨款全額是二十萬貫,以寶鈔給的是一百萬貫,他們想要按三百文一貫折算臣沒答應,這就拖了好久才達成的。」凌靖元無奈道。
那麼多貨拉出去卻換回一百萬貫寶鈔,加上自己王府還沒用出去的總共得有一百二十萬貫,朱植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若有人動了心思暗中運作一下,這筆錢就真會在一夜之間全成擦屁股紙啦。
這能說什麼,虧也確實不算是虧了,但真他麼的噁心啊,朱植頓時感覺到來自燕王府巨大的惡意,這他麼算是被坑得欲器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