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州軍向里約發起攻擊的時候,瓊斯和其他65名被扣留的南部非洲駐巴西使館工作人員,就被關押在里約港口旁邊的一家酒店裏。
除了一名武官在使館工作人員被扣押是被打傷之外,其他工作人員並沒有受到傷害,美國人對使館工作人員的態度還是不錯的,除了不能離開酒店,使館工作人員在酒店內可以自由活動。
被扣押的第一時間,瓊斯就像美國駐巴西大使霍普曼表達最強烈的抗議。
霍普曼對美軍的粗暴行為表示誠摯的歉意,並且解釋了那名動手的美軍為什麼行為反常。
那名美軍的一個親屬,在美加邊境的一次衝突中意外喪生,所以那名美軍才會突然失控。
瓊斯不接受這個解釋,美加邊境的衝突和南部非洲無關,那名美軍士兵也不應該遷怒南部非洲駐巴西使館工作人員。
「瓊斯,到現在我們還不能坦誠以對嗎?別說你不知道大西洋艦隊的母港就在哈利法克斯,如果沒有南部非洲背後支持,加拿大現在已經淪為美利堅的附庸。」自從使館工作人員被扣押之後,霍普曼每天都會來找瓊斯,希望瓊斯能給比勒陀利亞發電報,給整個事態降溫。
「這就是你們美國人的真面目,既要壞事做絕,又要好處佔盡,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瓊斯怒吼,美國人遭到歐洲國家的普遍歧視是有原因的,自作自受。
「你們南部非洲還不是一樣,你們已經擁有了澳大利亞的皮爾巴拉,已經擁有整個波斯灣,可還是把手伸到南美,你們越線了!」霍普曼也吼,國家利益沒有讓步的餘地。
「皮爾巴拉和波斯灣都是南部非洲企業通過正當方式得到的,而不是你們這樣的紅果果的搶劫,有本事你們美國企業也去買啊,沒人攔着你們!」瓊斯佔據絕對的道德高度,美國人不是最喜歡把「企業的商業行為」掛在嘴邊上嘛,現在怎麼不商業自由了。
「鐵四角低價購買米州礦區同樣也是紅果果的搶劫!」霍普曼拉瓊斯下水,大家的道德水準都差不多,誰也別說誰。
兩人氣呼呼的怒目而視,誰也無法說服誰。
這時候瓊斯的秘書送咖啡過來,尷尬的場面終於被打破。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霍普曼沮喪,都怪美巴聯軍不爭氣,要不然霍普曼也不用低三下四。
「呵」瓊斯冷笑不接茬,米州軍已經攻入里約,槍炮聲清晰可聞,港口擠滿了惶恐不安想要離開里約的民眾,一張船票的價格被炒到上千美元,隨便去哪兒都行,只要能離開里約。
「華盛頓不會放棄巴西,你們的行為只會導致戰爭進一步擴大。」霍普曼這時候還在威脅瓊斯。
「擴大就擴大吧,我們從不主張戰爭,除非為了和平。」瓊斯引用美國總統尤利西斯·格蘭特的話,這句話霍普曼應該耳熟能詳。
「你看,我們擁有相同的文化,擁有相似的背景,為什麼我們不能在巴西和平共處呢?」霍普曼已經降低要求,要知道之前霍普曼一直堅持要南部非洲企業退出巴西的。
「怎麼和平共處,把本屬於南部非洲企業的利益無償轉讓給美國政府?給你們多少你們才能滿足?你們可以挑起戰爭,但是戰爭什麼時候結束不是由你們決定。」瓊斯不讓步,讓步只能換來美國人的得寸進尺。
美國人的思維是很多人難以理解的。
正常來說,談判都是各讓一步,所謂妥協的藝術。
美國國內情況複雜,兩黨之間矛盾嚴重,無法達成一致,於是美國人很多時候就表現出來嚴重的前後不一,就像一個重度精神疾病患者,簡稱神經病。
對付這樣的國家不能妥協,美國現在的執政黨是民主黨,雖然民主黨內部派系林立,總體上看對外政策更加強硬,更傾向於使用軍事力量解決問題,鼓吹美國對外擴張,強調美國利益優先。
和民主黨相比,共和黨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不過因為民主黨更傾向於擴張,於是共和黨就更傾向於孤立主義。
其實骨子裏就是凡民主黨支持的,就是共和黨反對的。
如果明天美國民主黨轉向孤立主義,那麼共和黨就會開始鼓吹門羅主義。
反正就是各種唱反調拖後腿。
表現在美國政府的具體行為上,美巴聯軍在巴西和南米聯軍激戰正酣,美國國內關於和平的呼聲就越來越高。
這時候如果南部非洲認為還有爭取和平的可能,所以就應該對美國適當讓步,那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就上當了,美國人可從來沒有這麼想。
不管是戰爭,還是和平,美國都是要佔便宜的,而且是能佔多少佔多少。
「我們可以掏錢買」霍普曼還以為看到轉機,頓時雙眼發亮。
「用美元買還是用蘭特買?」瓊斯一口堵死,美元已經和黃金解綁,華盛頓還不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商量。」霍普曼狡猾,可以慢慢談嘛。
「沒得商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已經窮途末路,米州軍已經攻入里約,政府軍在巴西的統治已經崩潰了,你們徹底輸了!」瓊斯哈哈大笑,還是那句話,戰場上沒有得到的東西,談判桌上也休想得到。
「是的,我們徹底輸了,但是你也別想贏!」霍普曼圖窮匕見,紅果果的威脅面目可憎。
這是在威脅瓊斯和其他使館工作人員的安全。
意思也很明顯,只要美國人故意製造一些安全上的漏洞,那麼都不需要美國人動手,所有使館工作人員的安全就會受到致命威脅。
「你可以試試,如果你們敢那麼做,你們一定會付出百倍的代價,我和我的所有同事們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比勒陀利亞會為我們復仇,你們最好做好再一次粉刷白宮的準備!」瓊斯不怕威脅,最後一句話直接解開美國人的傷疤。
華盛頓被佔領,白宮被燒,堪稱所有美國人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奇恥大辱。
「好,很好!」霍普曼恨恨離去,打開門的時候突然僵立當場。
門外擠滿了南部非洲駐巴西使館工作人員。
距離門口最近的是薩姆·克萊爾,他就是那個被美軍士兵打傷的使館武官。
薩姆·克萊爾身邊,所有使館工作人員都在對霍普曼怒目而視,幾名年輕力壯的使館工作人員都已經握緊了拳頭。
這酒店的隔音不太好,估計剛才霍普曼和瓊斯之間爆發的爭吵,門外的使館工作人員聽的清清楚楚。
霍普曼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剛剛對瓊斯發出了死亡威脅。
然後他現在就面臨着死亡威脅。
這時候只需要瓊斯一句話,霍普曼肯定無法離開這個房間。
「讓開路,放他走」瓊斯並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扣押霍普曼作為人質的意思,美國人要是想殺人滅口,就算扣押霍普曼也沒用。
工作人員用沉默表達自己的態度,不爭辯,也不讓路。
薩姆·克萊爾看向霍普曼的目光充滿憤怒,他的手緊緊攥在一起青筋畢露,腦門上的血管在挑動,雙目赤紅,恨不得把霍普曼生撕活剝。
「薩姆」瓊斯點名,生意果斷,目光堅強有力。
「狗雜種,算你好運!」薩姆·克萊爾咬牙切齒,這時候也沒有失去理智。
霍普曼不敢回應,甚至連動都不敢動,汗水順着額頭流進眼角都不敢擦。
薩姆·克萊爾側身讓路。
其他人也紛紛讓開,只留了一條狹窄的通道讓霍普曼離開。
這肯定是霍普曼這輩子走過的最艱難的一段路。
瓊斯不說話,主動走在霍普曼身前,把霍普曼送到電梯口。
霍普曼走進電梯之後,回頭看了眼瓊斯。
黑壓壓的走廊上,黑壓壓的一群人。
很神奇的是,這群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發光,就像黑暗中的那束光,照亮整個世界。
下一刻,霍普曼黯然低頭,他無法直面這些目光,感覺自己內心最陰暗角落裏那些不可告人的東西,在這樣的目光里無所遁形。
有那麼一瞬間,霍普曼感覺就像光着身子出現在宴會裏一樣羞恥。
電梯來到一樓大廳,幾名執勤的海軍陸戰隊士兵正靠在前台和年輕漂亮的服務員閒聊,可能海軍陸戰隊員們魅力大,又可能他們比較會說話,總之前台服務員被逗得掩着嘴嬌笑不已。
看到霍普曼,海軍陸戰隊員們並沒有收斂,一名海軍陸戰隊員似乎饑渴難耐,走進服務台抱着女服務員上下其手,其他海軍陸戰隊員們不僅沒有制止,反而哈哈大笑着加油助威,一片鬼哭狼嚎。
旁邊的休息區,幾名海軍陸戰隊員正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清晰可聞的槍炮聲並沒有打擾他們的美夢,中間的茶几上堆放着亂七八糟的食物和酒瓶子,地上的角落裏還有幾個用過的計生用品
霍普曼再次清晰的意識到,這場戰爭美軍打不贏。
ps:第三更奉上,說到做到,節操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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