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肚山,作為九連山的核心,除了足夠大之外,當然也足夠險,山路本來就非常難走,現在被鄭芝燕一頓炮轟,引來了泥石流,自然就變得更險。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而九連山的反賊,好歹也是青史留名,曾經威震嶺南的存在,雖然被泥石流搞的很是狼狽,但當場死掉的畢竟只是少數,主要作用還是破壞防禦體系和擾亂士氣,那些還活着的反賊一見山下密密麻麻的開始登山了,條件反射一般的就拿起兵器抵抗了起來,但一時半刻的指揮系統還沒法恢復,只是各自為戰,戰果很一般,等初步指揮上了之後,第一批攻山部隊就已經差不多爬到地方了。
羅超差不多是爬的最快的那幾個人之一,此人身上自有一股兇悍之氣,爬上箭樓之後咧着大嘴滲人的一笑,眼神一瞪,居然把一處小平台上拉弓射箭的幾個嘍囉給弄的愣了一下,趁機甩開手裏的倭國武士刀,恰好砍在為首一人的脖子上,人頭被胸腔的血液噴飛出兩米多高。
羅超大吼一聲,雙手握刀,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屍體,也沒什麼章法的就向前衝去,一個龍套士兵本能的就彎弓搭箭,卻哪裏還來得及瞄準,被羅超一刀正好劈在了肚子上,流出一地的腸子,躲過身側一記柳葉刀的劈砍,直接又是自上而下的一擊猛砍,砍下了另一個龍套的半邊腦袋,忽覺得腹部一痛,竟被一個鐵鈎給勾中了。
羅超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卻也不慌,畢竟他為了輕便雖然沒穿鐵甲,但合甲還是穿在身上的,也就是用兩層牛皮包一塊木板的那種拼接合甲,雖沒能完全擋住,但想來那鐵鈎也就是透了個尖,並不致命,急忙一把用左手抓住鐵鈎,正抓在勾刃上,瞬間鮮血如注,他卻抬起頭來,對勾他的那個士兵露齒一笑。
這凶威,多多少少讓那個勾住他的士兵又嚇了一跳,愣了那麼短短一瞬,而也就是這短短一瞬,卻讓他失去了殺死羅超的機會,而羅超不死,死的自然就是他了,一記反手上挑,鋒利的武士刀不偏不倚的挑中了那小兵的手腕,卻是直接一分為二,然後回手就是一刀解決,這才踉踉蹌蹌的後退,而這時他身後的弟兄卻已經跟上了,嗷嗷叫着就越過了他,迅速解決了戰鬥。
羅超趕忙又後退了幾步,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鈎尖,咬牙切齒的扔在地上。
鈎這種兵器太討厭了,擅使之人不但完克幾乎所有的短兵器,剛才那一下雖然刺進去的不深,但那士兵只要收的再稍微快一點,自己的腸子就會被隔破,腸子裏的糞便流入腹腔的話,小命一會就涼。
正要持刀繼續廝殺,卻突然想起四爺跟義從們普及過關於感染的一點知識,二話不說就從後腰處取下一小袋的白蘭地,咣咣灌了幾口,然後一口噴在了鮮血淋淋的左手上,疼的他直咬牙。
搖晃了一下,還剩了個底兒,也懶得卸甲療傷,直接從脖子處嘩嘩一倒,就當消毒了,然後哈哈一陣豪笑罵道:「九肚山的傻嗶們,再吃你羅爺爺幾刀!」
卻聽身後一個略顯清脆的聲音道:「羅爺果然漢子,我這有上好的金瘡藥,來點?」
羅超回頭,卻見一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笑盈盈的看着他,手裏倒提着兩把剛剛傷他的那種吳鈎,腳下和他一樣也是赤腳,顯然也是剛才爬山時沖的太猛,被泥粘下來了,卻沒來得及再穿。
「原來是白四娘子。」
羅超認得這個女子,乃是九連山七寨中唯一的一個女寨主,當面叫一聲白四娘子,不當面的時候一般都叫白寡婦,雖只三十出頭的年紀,卻也是綠林中鼎鼎大名的一號人物了,據說本是那老寨主搶上山的壓寨夫人,誰知沒幾年的功夫老寨主就死了,這號壓寨夫人居然把幾千大老爺們的山寨給管的服服帖帖的。
當然,也有謠言說這白寡婦是與盟主陳萬有染,二人聯手幹掉了老寨主,而白寡婦之所以能以女子之身鎮住山寨,也多虧了陳萬一直在暗中支持,此時見這女子和其麾下人馬沖的如此之猛,僅次於自己,心中對這謠言也變得不屑了起來。
抬頭往山下看了一眼,見大部隊都還在後面,不屑地道:「想不到這眾多所謂的英雄好漢之中,居然是白四娘子最快,比之黑熊大哥還要快出一線,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
「還是比不得羅爺勇猛。」
羅超忍不住的就是自豪一笑,嘴上卻道:「別,當不得一句爺字,鄭家只有四爺和六爺,可沒什麼羅爺。」
白寡婦聞言嫵媚一笑,伸了下舌頭,盡顯俏皮。
羅超又瞥了眼山下,笑道:「黑熊大哥趕上來了,走着?」
「全憑羅將軍吩咐。」
羅超哈哈一笑道:「將軍二字就當是你對我的期許了,上!」
說罷手中武士刀一抖,又向山頂衝去,而白寡婦身為一寨之主,卻也甘心跟在其後,兩把吳鈎使的上下分飛,眼花繚亂,好不漂亮,殺人卻也絲毫不少。
山腳下,鄭芝燕和閻應元時不時的附耳討論戰局,見鄭家大軍越打越向上,將反賊幾乎全都逼的上了山頂,不禁撫掌大笑,好不得意。
「閻兄,此戰應該是已經贏了吧。」
「弟兄們勢如破竹,賊軍擠作一團,根本就發揮不出軍陣的威力,確實是贏了,不過六爺您看,沖的猛的,大部分都是這九連山剛剛招降的賊軍,打的猛不過是投名狀罷了,抗倭聯盟的這些烏合之眾,還是差了些的。」
「淘老汰弱吧,當初四哥建這個聯盟的時候,本來也沒打算都留下用了,能留下三成就已經不錯了,不過你別說,你看那羅超所部,已經快到山頂了,真是好一員虎將啊。」
閻應元不無公允的說道:「確實是猛,此人若生於亂世,倒也是一不錯的勇將。」
鄭芝燕似笑非笑地問道:「閻兄以為當今之世,還當不上一個亂字麼?」
閻應元也知鄭芝燕指的是什麼,卻是避而不答,反而道:「不過猛則猛矣,卻終究不是良將之材,為將之道,總不是單一勇猛二字就足夠的。」
鄭芝燕點了點頭,卻還是道:「他手裏可沒有幾萬嫡系,除了勇還能做什麼呢?若是他也有幾萬嫡系,焉知就不會調派呢?今天之後,我倒是想給他這個機會。」
閻應元撇了下嘴角道「六爺很看重他啊。」
「談不上,至少比不上四哥對你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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