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在傍晚的時候,被撿柴的人發現,報了案。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捕頭看了現場,知道是江湖仇殺,遂聯繫附近的六扇門,並保護了現場,幾乎可以說是原封未動。
那幾個捕快是換班,回城吃飯的。
再回來時,身邊跟着一個面色英俊的持劍少年。
蘇少英看着面前直立的屍體,身體微微顫抖,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
四周火把的火光下,獨孤一鶴背微微倚着身後的大樹,渾濁的雙眼望着前方,喉間的斷劍映着火光,仍閃着寒光。
蘇少英滿臉悲意,他自小被獨孤一鶴收歸門下,於他而言,獨孤一鶴亦師亦父。
他站起身來,臉上悲痛,眼神卻是冰冷異常。
現在的城中,能用劍殺師父的,除了那人,還能是誰?
蘇少英緊握長劍,轉身離開。
……
閻府。
&
大門破開。
蘇少英滿臉殺氣,抬腳走了進來。
這麼大的響動,府里的眾人都聞聲而來。
陸小鳳驚訝道:「蘇少英,你來這裏作什麼?」
蘇少英環顧一圈,並沒有看見那一襲白衣,頓時喝道:「讓西門吹雪滾出來。」
陸小鳳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蘇少英滿臉的殺氣,英俊的臉略顯猙獰,「我師父死了。」
眾人大驚,獨孤一鶴死了?
一陣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師父死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不遠處,一襲白衣的西門吹雪卓然而立,聲音冷,人更冷。
西門吹雪走了過來,淡淡道:「你認為是我殺了你師父?要為他報仇。」
蘇少英怒聲道:「這方圓百里,除了你,誰能用劍殺了我師父?」
這個問題,西門吹雪無法回答,也不屑回答。
只是臉色更冷了些。
花滿樓道:「你師父的屍體在哪?可否讓我們去看一看。」他不想這年輕人,死在西門吹雪手中。
蘇少英臉色怒氣更盛,陸小鳳忙道:「冤有頭債有主,若真是西門吹雪殺的你師父,我們自然不會阻攔你報仇,但事事都要講究證據,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蘇少英臉色一頓,轉身就走。
眾人連忙跟上。
沒多久,眾人便到了城外密林。
陸小鳳見到獨孤一鶴的屍體,皺了皺眉,湊上前去。
周圍的捕快,自有閻鐵山這個地頭蛇打招呼。
花滿樓道:「如何?」
陸小鳳道:「是被劍尖穿喉而死,除此之外,身上沒有別的傷口,臟腑也並無內傷,說明殺他的人劍術極高,而且……」
花滿樓道:「而且什麼?」
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持劍而立的西門吹雪道:「而且他是被自己的劍殺死的。」
花滿樓皺眉:「自己的劍?」
陸小鳳道:「不錯,獨孤一鶴的掌門佩劍崩斷成了數節,他喉間的斷劍,便是來自他自己長劍的劍尖。」
花滿樓沉吟道:「也就是說,此人先是崩斷獨孤掌門的佩劍,然後又用獨孤掌門崩斷的劍尖,殺了他。」
陸小鳳道:「不錯,可見此人不止劍術極高,而且內力比獨孤一鶴也絲毫不弱。」
旁邊一直聽着的蘇少英冷冷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花滿樓輕聲道:「西門吹雪的劍術和獨孤掌門相比較,孰弱孰強,暫不說,但以內力而言,以你師父近一甲子的內力修為,想要崩斷獨孤掌門的長劍,此人的內力絕不會低。」
言下之意,西門吹雪的內力,還不足以崩斷你師父的長劍。
西門吹雪一臉冷漠,沒有說話。
蘇少英卻道:「就不能用別的方法,崩斷了我師父的長劍?」
陸小鳳則轉身到處找了起來,不時的翻動枯葉。
上官丹鳳問道:「陸小鳳你找什麼?」
陸小鳳道:「崩斷的劍身。」
此時一個捕快主動道:「陸大爺,崩斷的劍身我們已經找齊了,就在那邊放着。」擺了擺手,讓人拿來。
陸小鳳蹲下仔細查看,捏起一塊指長的斷劍,道:「你們看。」
蘇少英凝神細看,就是斷劍而已,皺眉道:「看什麼?」
陸小鳳將斷劍湊近他,道:「你看着上面的劍痕,有什麼?」
蘇少英看了看,遲疑道:「這是……」
陸小鳳站起身,笑道:「峨眉的掌門佩劍,雖不是絕世神兵,但也是天下利器,要想崩斷,對方的長劍必然不能完好無損,這斷劍上的一點鐵屑乃是兩劍快速撞擊,鈍在一起,留下的一點。」
花滿樓也笑道:「也就是說,若想驗證西門吹雪是不是殺人兇手,只要驗一驗他的長劍即可。」
所有人都望向西門吹雪。
閻鐵山眼底閃過一絲驚疑,面上如正常人一樣,看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臉色更冷,無緣無故受人冤枉,還要檢查自己的佩劍,心中不由有些屈辱,再加上霍天青的麻煩還在後面等着他,此時渾身冒着寒氣,使人一看便知他現在心情極度惡劣。
蘇少英手握長劍死死的盯着西門吹雪。
陸小鳳了解西門吹雪的性格,有些頭疼,猶豫了下,笑道:「西門,要不……」
西門吹雪卻轉身就走。
站在他左手旁的蘇少英,喝道:「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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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光閃過。
幾乎是在蘇少英劍剛剛拔出,西門吹雪的劍後發而至,一劍刺出。
毫無花哨,只剩下快。
便是「靈犀一指」的陸小鳳也攔不及。
&嗬……」
蘇少英的喉管被刺破,鮮血流出,臉色煞白,踉蹌着倒退了幾步。
西門吹雪的劍尖還帶着血,他輕輕的吹了一下,血珠從劍尖滴落下來。
他凝視着劍鋒,目光帶着寂寞蕭索之意,嘆了一口氣,隨後收劍轉身離去,背影更顯孤寂。
他不介意被人冤枉,但卻介意自己的劍被人褻瀆。
眾人望着他離開,無人敢攔。
陸小鳳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心中甚至有點後悔將西門吹雪從萬梅山莊請出來,給西門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想到霍天青和天禽門,頭更痛了。
花滿樓也嘆了口氣,嘆息一個如初升的太陽的年輕人的死,嘆息一個鮮活的生命的消逝,他總是不喜歡面對這樣的事。
閻鐵山負手站在上官丹鳳身旁,眼神微閃,不由想到前幾日的一幕。
&上,為何要這麼做?」閻鐵山望着那雙銀眸,硬着頭皮問道。
&成長的有些慢了,我要給他一些前進的壓力。」
回過神來,低頭看着依舊微微抽搐的蘇少英,又想到霍天青,心中感慨,天禽門、峨眉劍派,這壓力怕不是要將人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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