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蒼頭一口咬定死者就是林夫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夏縣令皺着眉頭,盯着那屍體一言不發。
現在縣衙內出現了兩具屍體。
張可欣被人用刀子從後背扎死,那人力氣應該極大,刀子從後背骨縫中插入,幾乎將他刺個對穿,扎破了心臟,流血而死。
又一具殘破的屍體被抬了進去,諷刺的是就在幾個時辰之前,這具屍體活着時候還被扔當成殺害張可欣的兇手。林夫人的也是被刀子殺害的,傷口在脖頸,被刀子幾乎割斷了,流很多血,引來林中的野狗,將脖頸和一張臉撕扯的七零八落,看不出眉眼。
現在受害者和嫌疑犯一邊一個停在屍床上,一男一女,無關生前的身份相貌,只是兩具冰冷的,散發着生肉膩歪氣味的屍體。
羅凡眉頭皺成川字,他不能接受這個結局:這不是表姐,表姐不該這麼命苦。可老蒼頭說這就是林夫人的屍體,衣服是對的,髮髻是對的,就連腕子上的一個碧玉鐲子都是對的。
羅凡伸手去摘那鐲子,這鐲子他認得,是林夫人從小就帶的,時間久了,腕子長大許多,一時間就擼不下來,羅凡心裏煩躁,用力一拽,將鐲子脫下來,手指尖還殘留着死者手腕冰冷僵硬的感覺,讓他想吐。
對着燈籠,能看到那鐲子裏側刻着一個小小的瑩字,羅凡緊緊地握着鐲子閉上眼睛,有淚水從眼眶咽到心底,林夫人叫林之瑩,這是她的物件。
隨身帶的包裹不見了,丫鬟小雲從昨晚到現在杳無音訊,林夫人孤自一人死在前往鄉下的樹林中。
若是圖財害命又怎麼會剩下一個碧玉鐲子?
「這鐲子太小巧了點,許是歹人也摘不下來,殺了人心慌意亂,搶了包裹就走了。」
夏縣令盯着羅凡手裏的碧玉鐲說道。
問題是林夫人昨晚是坐馬車出門的,馬車何在?
羅凡在屍體附近沒有找到馬車的痕跡。
「表姐為何要在昨晚出城?回來時穿的可是那件灰色罩衣?」羅凡問老蒼頭。
老蒼頭想了想搖頭道:「實在沒注意是不是那罩衣,夫人經常穿着那件罩衣,老奴實在記得昨晚是怎樣。至於出城,夫人說是回去祭祖,她頭髮凌亂像是受到了驚嚇。」
「這就是了,有人威脅她!」夏縣令一拍桌子。
老蒼頭嚇了一跳,哆嗦着跪在地上。
「為何威脅?」
羅凡問。
「可能是有人看到她殺害張可欣,用這件事威脅她。」夏縣令依然揪着林夫人是殺人嫌犯不放。
羅凡心裏不忿,剛要說話,忽然就聽着外面有人問:「咦,這大晚上怎麼縣衙這麼熱鬧?大家這是……哎呦,屍體開會啊,有死人!」
門口站着一個風光霽月的妙人,一身白色錦衣,一張絕美的臉,如墨的黑髮用金冠束起嗎,手上還搖着一把扇子,這副模樣大搖大擺走了進來,看到兩具屍體,急忙捂住鼻子:「臭死了,早知道有屍體,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羅凡問:「你來做什麼?」
「啊,給羅將軍送個伺候的小廝。」
羅凡眉毛一擰剛要說話,夏縣令啊地一聲問:「張可欣的親隨小廝?」
初七押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廝走進來,這姑娘膽子極大,眼角瞟了一下兩具屍體,也只是往一邊退了兩步而已。
「是啊,這可是重要證人,縣令卻沒有加以保護,我若不保護好他的話,真擔心很快就能有第三具屍體咯。」
增壽說着用扇子指了一下那小廝:「你來講講,昨晚你都看到了什麼。」
小廝看了夏縣令一眼,低着頭道:「小的早上沒說實話。」夏縣令大怒:「為何?為何不說實話?」
今早小廝發現張可欣被殺,報案後夏縣令問他昨晚都有誰去找張可欣,他想了想說林夫人來過,因此夏縣令這才派人去林家抓人,沒找到人又親自帶着衙役搜出血衣,可是現在這小廝說他早上說了假話。
「小的想敲詐一筆。」小廝被夏縣令嚇得撲通一聲跪倒。
增壽道:「看看,一驚一乍,若是把證人嚇死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敲詐誰?」夏縣令的臉繃的緊緊的,他發現自己面對這個欽差正使心裏有點虛虛的,這個正使人還沒到,在香河做的事情就已經傳到了,此人不按常理出牌,又是宗室,身份特殊,不是好惹的。
「林……山長。」小廝聲音顫抖。
「你的意思是昨晚林山長和林夫人都曾經去找過張可欣,對不對?」羅凡思維很敏捷,立馬抓到問題所在。
「是,是這樣的。」小廝竹筒倒豆子,將昨晚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天晚飯張可欣吃的很多,這段時間他胃口很少有這麼好的時候,精神狀態也不錯。
小廝收拾殘羹剩飯時候還說道:「院長精神頭越發好了,都是老參的功勞。」
「你下去吃飯後就不必來了。」張可欣忽然說道。
「小的還得伺候院長洗漱啊。」
「不用了,我晚上需要見幾個人,你不必鎖門,留着門就好。」
小廝收拾好東西走出小院。張可欣這人喜歡清靜,自己住一個院子,小廝住在外面院子。
小廝好奇,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着。他起來,站在窗口,看到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從門口跑了出去。
那人一身黑袍子,臉一晃,能看到他的臉,正是林山長。
林山長來找張可欣膩歪是常事,小廝沒當回事,反正睡不着了,不如去拎點水洗洗衣服。
小廝去書院廚房找個桶子回來,忽然看到從里院又跑出一個人,灰色罩衫,頭髮梳着個簡單的髮髻,月光下一張潔白無瑕的臉像是能反光,不是林夫人是誰。
「所以昨晚去找張可欣的其實是兩個人,林山長也有份,」夏縣令覺得不可思議。
「是,因為山長和院長關係特殊,小的就想利用這件事敲上一筆錢。」小廝不住磕頭道,「小的知道錯了。」
「關係特殊?」羅凡重複了一遍,「什麼叫關係特殊。」
增壽一臉壞笑:「你說呢?他們倆是什麼一種特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