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本正義從玻璃茶几上面一手拿過酒井理惠用過的空酒杯,另一手拿過紅酒瓶,瓶口朝下,對準鬱金香酒杯口就開始倒酒。
他倒入了三分之一,是才把右手握着的紅酒杯重新放在了玻璃茶几面上。他稍微搖晃了一下左手上的紅酒杯,仰頭就直接呷了一口。
「蒼井家的長女要過生日,給我們送來了邀請函。邀請了我們去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參加他們女兒的生日party。」酒井理惠據實以告道。
岸本正義把左手上面拿着的紅酒杯,交換到了右手上面拿着。他背靠在單人沙發的背面,雲淡風輕道:「需要用錢,書房裏面那一個保險箱內有現金。要多少,你自己取多少。密碼,你也是知道的。你一個人去就好了嘛!」
「別人邀請了我們二人,我一個人去,不好吧!何況蒼井媽媽也是我們薔薇會的成員之一。
想必也不會只是一群小朋友。你們男人也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天,談談生意經,拉拉關係。」酒井理惠勸說道。
「屆時,別人問起我,你就說我出差去了。」岸本正義翹起二郎腿,發自內心的不太想去道。
「你怎麼一回事兒?讓你陪着我去參加一個小女孩兒的生日party就這麼難嗎?」酒井理惠身體朝向他的方向傾斜,不高興起來道。
「我一看到這些投了好胎的小公主們就忍不住想起另外一些出身窮人家的小女孩兒。都是一樣的年齡,卻有着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千金小姐過一個生日,那是會被父母包下一個像模像樣的場地來進行。窮人家的女兒被父母搞忘記生日是常態,恐怕在生日當天能夠吃上一小塊生日蛋糕都難。
前者不但會被眾星捧月一般圍着去切自己好多層那種生日大蛋糕,而且還會收到各種各樣的好禮物。後者呢?哎……」
岸本正義不自覺的就想起了夏井真琴,繼而又想到了自己從她那裏聽來其小時候種種的不好遭遇道。
酒井理惠眨巴了兩下眼睛道:「你不去就不去了。大晚上的,幹嘛非得說這種話?說得好似自己小時候就有過這樣的悲慘經歷一樣。」
「沒有挨過真正的餓,永遠就不會知道飢餓的真正可怕在那裏。沒受過真正的窮,也就難以理解貧窮的真正可怕之處。
我記得自己看過一則新聞,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受到媽媽的虐待,不但身上隨處可見傷痕,而且她被警察帶到派出所之後,一個人竟然吃下了兩個便當,外加一個麵包。
她還說,自己餓,還想要吃。連警察都直接被嚇住了,怕她撐死,沒敢再給她吃。」岸本正義頓時就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則時事新聞。
其實,他想說得是2004年是枝裕和拍攝的電影《無人知曉》。整部電影是由一起真實案件改編。
自己前一世看過之後,整個人都陷入進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傷。而實際上,還是導演進行了軟化處理,真實的案子比電影還要殘忍。
最小那一個小女孩兒不是在電影裏面自己從椅子上面摔下來死去,而是餓得實在不行,去偷吃哥哥的杯麵,被哥哥直接踢死的。
小女孩兒過生日的時候,就只有一小盒廉價的糖。她每天還要算着吃,全然不會享受到父母怕其多吃了糖會壞牙齒,繼而被阻止的待遇。
酒井理惠鬱悶道:「我要是早知道,就不和你說這一個事情了。現如今,你搞得我在心裏面都開始不舒服了。」
「這說明你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同情心的人。一個人的性格養成和家庭成長環境的關係頗大。這也讓我覺得死去老爸在當初選擇和你們家結親,還是頗具長遠投資的眼光。
如果你要是說出,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活該之類的話等等,你就不應該作為一個人存在於人世。」岸本正義沒有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道。
「你才不是人。你爸早年肯定是擔心你日後娶不到老婆,所以才和我們家締結了婚約。」酒井理惠習慣性的和他抬槓道。
「你是不是老早就暗自竊喜能夠在將來嫁給我這樣一個傑出的男人而慶幸不已?」岸本正義嬉皮笑臉了起來道。
酒井理惠毫不猶豫的扔了一個大白眼給他道:「雖說你的事業是越來越成功,但是你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自負了。
我酒井理惠在這裏可以給你當面承諾,你主動要和我解除那一紙婚約,我也絕對不反對。我不會像其她女人一樣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即便今後我們要結婚,我也會事前主動簽下一份有關財產放棄的法律文本。一旦我們之間發生離婚,我是不會分走你的財產。」
「大家僅僅是聊天而已,你又何必這樣認真呢?」岸本正義尷尬的笑了一下道。
「我覺得這事兒還是說開了好。免得你老是在心裏面覺得我和我們家佔了你多大的便宜一樣。你怎麼以前不說自己憑空就有了我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未婚妻呢?」酒井理惠嚴肅道。
「那是你的臆度,我可從來沒有想過。哪怕是光從投資學的角度而言,我也得接受你們家投資成功的這樣一個事實。」岸本正義認真道。
「少來。我不是非要嫁給你。要是你非要履行你家當初對我們家做出的承諾,還可以去娶美玲嘛!
我倒是看出來了,美玲就喜歡有錢的男人,倒是巴不得嫁給你。」酒井理惠這一氣一急就說漏了嘴道。
她把話說出口之後,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和失態。她右手掌就立即擋在了嘴巴前面。
「問題是我就喜歡你啊!」岸本正義沖向她擠眉弄眼的發笑道。
「我知道,你就喜歡作弄我,就喜歡氣我,就喜歡欺負我。你是不是屬於一天不欺負我,那心裏面就不會舒服?」酒井理惠的眼睛是死死地盯住他道。
「還真被你說對了。欺負你讓我充滿了成就感。不欺負你,還能讓我欺負誰呢?」岸本正義不正經道。
「變態。」酒井理惠脫口而出道。
「我不是變態。誰讓我們之間日久生情,已經摩擦出來了愛情火花呢?你要學會坦然接受這樣一個客觀現實。」岸本正義齜牙一笑道。
「懶得理你這一個神經病。我去睡覺了。」酒井理惠站立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