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天 第六十八章天埑

    李婉婷回來了和柳青雲並肩而行，沒辦法，前方的漢子們總愛把話題說道寡婦，嫂子身上，她聽得面紅耳赤，心裏暗碎。

    每每望向小諾，她總是咬牙切齒，和平日端莊形象不符，也暗罵葉小天為何對那鼻涕娃如此之好，越想越惱怒，葉小天問話，她也不理。

    李婉婷和柳青雲各懷心事，李婉婷打算在度城先歇息會再做打算，她知道自己這個念頭出現就是打算要加入東門了，柳青雲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對殭屍之類的鬼物很排斥，因為……

    突然天地哄的一聲，驚呆了眾人。

    「嗷嗚……」夜行妖怪被喚醒，同着其他妖怪嘶吼，對於這種似天威的轟鳴它們驚恐，怕有人度劫，開始逃竄，對於小妖們來說，對於天劫的畏懼已經深深的融進他們的腦袋裏。

    「什麼，怎麼了？」有人驚呼，怕是大妖出現，不然為何四周妖怪嘶吼逃竄，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他們太過弱小。

    但更多的人沒有在意，因為覺得是打雷，反而嘲笑那驚呼之人：「白天一聲雷，有什麼驚叫的，就你那膽，只能對着自己的婆娘發狠了。」

    「小天姐姐，你看天上，那是什麼啊？」葉小天無奈的盯着小諾，小諾卻不敢直眼看他。

    「小屁孩，看人家長的漂亮，竟然佔便宜，不愧是李老鴇養大的。」大壯搖搖頭，似乎是說這孩子就那樣了，不能成才，他抬頭望向天空。

    「哼，你還說我，你都不敢看小天姐姐。」小諾年紀不大，卻好面，每每與人爭吵，不佔上風不罷休，只道是打雷而已，他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大壯身上了。

    「唉？天埑？」大壯抬頭喊到。

    葉小天差點答應了一聲，他前世名字叫天澤，見大壯抬頭，他也跟着抬頭，驚訝的看着高空。

    天如被刀劈開，從一座高山的頂峰那裏呈一條直線延伸，望不到盡頭，那道白直線像是由人特意用白雲會聚。

    「那是怎麼回事？」有人問道。

    「好像是天埑啊。」

    「天埑？莫不是天神大人經過？」

    ……

    「那是什麼啊？」小諾問道，這番景象遠沒有一場戰鬥來的聲勢浩大，沒有威勢，覺得完全只是一種自然景象，他不懂。

    柳青雲李婉婷也不知道，只道是自然神奇，會有萬里似長廊的白雲也不是很奇怪，修煉之人，遇到的事在稀奇古怪也是能理解的，這萬里長雲遠沒有身養毒蛆，十里陰墳等來的更刺激更吸引人。

    「那個東西叫天埑，有無上在裏面穿行。」大壯望着那條直白線臉上露出驚愕，抿嘴，似思考，這是一個在酒店裏可聊的事。

    葉小天驚異於大壯竟然說對了。

    待修為到了一定境地，速度到了光速的百分之一，身體會引動虛空變化，每每全力施展神行術會使得身體周圍虛空顫抖甚至出現裂痕，這就是天埑的形成的原因。

    能使自己的速度快到撕裂影響虛空時，他們會刻意「製作」天埑，用身體切身感受虛空的力量，用以感悟虛空法則，只要能感悟皮毛，他們就能通過強大的實力配合進行瞬移。

    因為人間界的虛空宇壁不是特別牢固，比較容易出現波動，所以人間界成為無上感悟虛空的最佳去處，會有許多天神下界感悟，天埑在人間界就屬於比較常見的現象。

    天埑的意思有難以觸及的意味，不僅僅是裏面的修士修為高深令人仰望，更是表示那裏和普通人呆的空間不一樣，站在天埑外，哪怕就感覺裏面的人和自己相隔只數米，其實隔的卻不止萬里。

    幾年前葉蒼山帶着葉小天在虛空穿行，葉蒼山講過這件事，葉小天自然知道。

    那白色天埑亮了一下，又熄滅。

    氣氛變壓抑只是瞬息，漢子們不說話了，有人的喉嚨滾動一下，咽了口口水，確定了那就是天埑。

    兩眼望着天空，似乎覺得那天埑一定會有其它不得了的事發生，他們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感到新鮮，反正一個個的都不言語，只是目光在天埑上看來看去。

    在這短暫的時間，妖怪們依舊嘶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陣陣吠叫，有人牽來的獵狗感到氣氛不對，低沉嗚嗚兩聲。

    開始有人跪下參拜，口中念叨着，打破了氛圍，這是敬意，若是虛空裏的強者知道這些人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卻不參拜，說不定會找他們麻煩。

    雖然發生的可能性極小，但是不代表不會發生，若是那強者對人族強烈排斥或者是像葉小天那樣無聊的二貨，說不定會顯露神跡，特意降罪。

    白雲凝成的長直線變化了，白色轉黑色，有雷電纏繞，藍色雷電光芒出現時，突然又轟隆隆的一聲，似天蹦，嚇的眾人一呆後連磕頭。

    磕頭的人們嘴裏喊着真祖爺爺，一個個念叨，有人說，不對，喊錯了，若是那所謂的無上不是殭屍怎麼辦？

    他們又喊無上爺爺，磕頭怕將責罰。

    當然也有人沒磕，比如那兩名東門弟子，李婉婷柳青雲，還有葉小天小諾等。

    這是天地自愈，若是出現虛洞，會立刻有雷電縱橫交加，不僅是懲罰刻意破壞空間的修士也是為了自愈。

    李婉婷柳青雲看着這些漢子們跪拜，他們互相望了望，無奈的聳了聳肩，因為天埑的說法他們還是第一次聽過。

    李婉婷撇撇嘴，小心的問了句：「這不就是常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嘛？」柳青雲不答話，因為在眾人跪拜的場面隨意說話總是顯得有種破壞氛圍的感覺。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看向葉小天，見他眸子深沉，不知道想着什麼。

    「舉頭三尺有神明？」葉小天聽到了李婉婷的話語，想到了當初和四爺在虛空穿行的時候看到的可笑場景，雖說可笑，他卻知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或許現在有無上在虛空中觀看着這些人，或發笑或心裏一點波瀾都不浮動，葉小天心裏有點感慨，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嘆息什麼，沒有不尊老愛幼的事發生，眼前也沒有欺凌弱者的現象，但是就是想嘆息一下。

    或許是對修煉的惆悵吧。

    還好那只是平地一聲雷，雷聲過後天埑消失沒什麼大的變化，磕頭的人才緩緩站起身來。

    「你這傢伙，打雷的時候，我看你腿肚子都顫抖。」

    「你還說我，誰她媽的先跪下磕的頭。」

    幾人說道罵道，氣氛倒也緩和了一些。雖然周圍妖怪依舊嘶吼，不過也沒人擔心了，呦呵着，各忙各的事。

    「哎呦，我滴神啊，要是那無上掉下來被我救了該多好。」大壯顯然把這裏當成了酒館，說着莫名其妙的話，他在白日做夢。

    「然後把劉寡婦嫁給你？」小諾鄙視大壯白日做夢。

    「小犢子……」又是一個拳頭砸下去。

    小諾一隻小手抱着頭，另一隻手拉着葉小天遠離大壯。

    「對了，小天啊，你等會去了度城要先去幹什麼？」大壯問道。

    「這個……暫時先找到住的地方。」葉小天看向柳青雲李婉婷，想看看他們有什麼打算。

    「這樣啊，那你要是沒什麼落腳的地方，就先去我家吧。」大壯粗着嗓門，心中對向葉小天介紹對象的想法又出來了。

    「到時候在看吧，反正絕對會去大壯叔家裏打擾的，只是到時候大壯叔一定要好食的招待啊。」葉小天對大壯感官說不上差，他現在對加入度屍東門沒有眉目，而且也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這裏的處事方式，要學習一下。

    「好說，好說。」大壯開心，認識一個天賦出眾的未來東門弟子對他來說也是極好，是善緣。

    「小天姐姐，別去大壯家，他就是個無賴，而且家旁邊還住着度城青陽鎮最大的無賴，小心被騙了。」小諾說道，連忙勸阻。

    「小東西，你邊呆去……」大壯訓斥。

    「這青陽鎮？」葉小天問道，他想掌握詳細的信息。

    「我們度城有五個鎮，青陽鎮進了城門就是了，這一個鎮一個鎮很大的捏，你得好一會兒轉悠了。」大壯說道，不提老無賴。

    李婉婷的聲音傳來，要他過去，葉小天應了聲，告別大壯，看着李婉婷的黑面孔，大壯才反應過來葉小天他們穿行不知幾千里過來拜師，心裏不停說道不容易啊不容易，又為度屍東門的名氣大暗喜。

    「小天，你準備去度屍東門嗎？」李婉婷問道，黝黑的面孔卻很精緻，也算是另一種美了。

    「是啊，聽他們的描述，我對度城倒是很感興趣，對了，你們為何一定要去白雲山呢，度屍東門也是大派，雖然馭屍禁忌多，但是度屍東門應該也是正統馭屍門派，不會有什麼恐怖的事發生吧。」葉小天的目的是長生乆，度屍東門他非去不可。

    「其實婷婷倒還好，我是不會去的。」柳青雲說道，見葉小天望向他，他又說道：「我的家鄉就是被一名殭屍搞得烏煙瘴氣的，那裏的居民極為仇恨殭屍，本來我去拜師門，就是為了驅趕我們那裏的殭屍，若是回去又帶了殭屍，那裏的居民怎麼會接受我？」

    葉小天無奈，只好讓柳青雲先在度城呆幾日在做打算。

    三人並行，在路上交談着各自的見聞，遊歷，或許是因為一天的生死相伴吧，他們之間也算是建立起了深厚友誼，交談起來也沒有那麼生份，不知道為什麼三人對自己的來歷都閉口不談，不過三人也不介意，來日方長。

    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了，林木減少，妖怪的嘶吼也少了，一群漢子也開始交談了，縱使疲憊，但是每次回家他們也是滿心溫暖。

    這些漢子們靠着打獵為生，這個活賺的多，但是卻是個要命的活，一不小心落下殘疾，一輩子就廢了。

    他們每每成群結隊出去是為了安全，但即使這樣也是不敢深入的，難免會掛點彩。他們大多有了妻室，每每遇到危險支撐他們的是家庭，妻兒老小都靠漢子們養活，要不是打獵所得豐厚，誰願意不要命的去狩獵妖怪？

    一柱香過去，兩柱香過去，葉小天他們終於是看到了度城城牆，黑色的長龍橫臥，雖然看不清，但是一群人突然的笑了，他們活着。

    葉小天吐出渾濁氣體，極目遠眺，微眯着眼睛，度城，他的西大陸第一站，能給他什麼樣的驚喜呢？

    他期待，又彷徨，雖然內心早已給這個世界打上危險的烙印，但是從凌天宗到林家，在到西大陸他還沒有遇到讓他有教訓的經歷。

    大笨猩，妖豹之類的危險只能讓他知道實力的重要性，卻沒有給心的蛻變，他依舊做事馬虎，很二，他知道自己的缺點，想要改變。

    望了望李婉婷和柳青雲，見他們面露狂喜，他感嘆，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更想知道二年後離去他們又會變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