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葉小天大叫,後面有有五六丈長的妖獸追趕着他,那妖獸才突破境界不久,相當於養神境的修為讓葉小天脊背發涼。
那妖獸似豹,全身花紋明亮,不是符文閃爍,也不是妖元映襯,而是自身血氣深厚,自然流轉,它境界高深,眸子深沉,有不抵人的智慧,可以化成人形。
它一吼,如天狗震月,空氣流動,光線曲折,太陰模糊,好似真的要掉落,強烈音波刺激着周圍,如狂風暴雨,所過之處,妖靈四散,避之不及,林木受到衝擊,斷折倒飛,景象驚人。
這一吼,千百石木花草所化成的小妖怪直接被震成殘廢,幸好李婉婷兩人躲的遠遠的,不然即使是聲音帶動的氣流也得讓他們受重傷,葉小天罵他這是噪音攻擊。
一個彈跳,土地裂紋四散,蔓延數十丈,草木皆毀,似乎是受到攻擊,這是這妖豹純肉身的力量,一個彈跳而已,給方圓數十丈帶來的損害不亞於地震。
它追趕葉小天,從地上到了樹上,又是一個彈跳,十人合抱的大樹哄的一聲倒塌,葉小天暗罵它不會控制自身力量。
一個擺尾,沒有符文顫動,妖元附體,一塊大石被攔腰折斷,一塊地面,曾受到攻擊,化作晶體,如今花草不生,堅硬無比,妖豹擺尾,尾巴擺動之處,化作齏粉。
太強了,遠超通法境,只是純肉體的力量就能顯現不比通法境法力攻擊的威勢,葉小天罵它炫耀,在修煉路上走不長久。
是他惹的禍,和柳青雲李婉婷一直往遠離大笨猩的方向逃離,找到一個山洞,讓他們兩進去後他自己又出來了,因為看見了一株可以恢復治療人精神的藥,叫青草花翎,很重要。
不僅是李婉婷需要,他也需要,因為血煞影響力太強,即使沒針對他,他也心生恐懼。
等走到近前,發現青草花翎已經成熟。
這株藥是二級靈藥,成長期間像跟一尺高雜草,寬厚葉子,密紋細布,成熟時中間葉子變成紅色,開始進行變化,一夜之間可以變成花瓣,很是神奇,而且中間長出一顆種子,紅色,散發誘香,是藥種,苦澀沒有藥物價值。
葉小天一看到這株藥,就興奮了,也不看周圍,馬上跑過去,一把摘下,撒腿就跑。
讓在那株藥旁邊樹上打盹的妖豹一陣呆滯,沒把它放在眼裏讓它發怒,跳下大樹就去追。
葉小天這孩子倒也機靈,估計是平時虧心事做多了,逃跑也變得輕車熟路,總是在巨大鐵木那拐彎。
妖豹橫衝直撞,但每每在鐵木那吃悶虧,撞的頭昏腦脹,越撞越生氣,竟口中積聚妖元,一口吐出,符文湧現,顫動,這是長年修行得到的天賦,妖元所過之處草木皆化作飛灰,漆黑的夜空下,似乎妖豹是主角。
感受到妖元的氣息,葉小天立馬拿出唐刀,真氣輸入,十米大劍擋在胸前,憑藉這股妖元的力量葉小天又飛出好遠,雖然有真氣護體,但依舊燙的厲害。
這就是裝備好的體現了,如果沒有這把靈器,他就死翹翹了。
「別悠~」劍氣發出,葉小天這個二貨不趕緊逃跑就罷了,還對着妖豹發劍氣,對着妖豹發劍氣也就罷了,還給配音。
妖豹見它的一擊竟然沒對葉小天起作用,心裏起疑,它雖有人類智慧,但是卻屬於沒見過世面的人類智慧,沒想到靈器這麼高檔的東西,還以為那人實力高深。
妖豹見劍氣襲來,大驚,馬上撐開防禦,妖元力湧現,符文閃爍,大眼緊閉,不敢往前看,可沒想到劍氣只是激起一點點火花。
它疑問,為什麼這道劍氣會如此,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一紅,怒吼朝着葉小天奔去。
它修行數十載,竟被毛頭小子玩弄,不可原諒,眼如銅鈴,攝人魂魄,氣勢上升,妖靈驚走,尖牙鋒利,符文湧現,腳下枝幹化作齏粉,威勢逼人,只是臉帶有紅暈。
葉小天朝着大笨猩的方向跑去,大笨猩受到長生乆作用靈魂漸清明,倒下休息,倒下的那一刻葉小天自然是感受到了。
「碎光劍法,疾。」身體猛地向前衝去數百米,真氣暴動,在幽暗密林穿梭,像顆暗夜裏的流星,俊美臉龐帶有微微笑意,因為他又想到別處去了。
葉小天終於趕到了大笨猩所在地,它龐大的身軀每次看見都讓人震撼,見他連呼吸都不發出,葉小天讚嘆。
又是跨過大笨猩,走在大笨猩上,讓他覺得安全感十足,貌似大笨猩一天之內幫了他好多次。
妖豹怒吼着,直到看到了大笨猩才似石化般不敢動彈,不甘心,就在這裏趴下,不敢有什麼動作。
奇怪它一整天都不吃東西卻長這麼高大,葉小天猜想這是比喝涼水都長胖還嚴重的疾病,名「喝西北風都長胖」。
…………
「啪啪……」是東西落下的聲音,冷月扭頭,幾米高的血蝠用大樹葉包裹了一些靈果過來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受重傷,要得到補充。
想動一下,卻扯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血蝠嘰嘰喳喳的嘶鳴,擾的他心煩,靈識傳動讓它們出去,血蝠倒也真的出去。
運轉度屍東門的修煉法,他的傷口瑩瑩發光,靈氣暴動,帶來密林中的精氣,修補肉身。
洞外有許多血蝠飛出去老遠,對着月光鳴叫,聲紋傳到方圓數百里,沒有強大的人族修士,才放心汲取太**華,這是生存本能。
符文湧現,那些血蝠身形變大,化作三尺高,竟將方圓十丈的月光會聚,這是天賦,沒有比他們更能充分利用月之精華的種群了。
或許是真的傷的很嚴重,好幾次運氣停滯,強提精神,體內真元如漿糊般緩慢流轉,而且一運轉功法,身體就劇痛。
靈識探查,才發現靈脈受損嚴重,大脈裂痕清晰可見,剛剛一直有將臣本源修復肉體,他靈識無法探查,現在探查卻讓他心驚,這將臣怎麼搞的,這身傷足以讓一個普通人過來殺死自己,他難道不知危險嗎?
冷月猜測將臣還有手段。
「如此境地……」當這樣想的時候他心涼,對未來多了苦澀。
運轉長生乆,他靈魂安靜,身體的回覆加快,身上亮光點點,散發銀光,傷口已經全部結好,外表看不出什麼了。
突然身體感到燥熱,似被熱水悶煮,他臉色通紅,本來因為身體受傷不敢亂動,現在他卻在地上滾來滾去。
口中嗷叫,皮膚裂開,血液似岩漿般火熱流動,卻不滴落,冷月像是一頭岩漿火獸,散發熱氣。
骨頭裂了,若是靈識探查,可以發現骨頭佈滿細小裂痕,隨後好似血液流淌進骨頭裏,在對骨骼進行重組。
「啪,啪。」像是火堆里的東西裂開,冷月的皮膚韌帶等也在進行着變化。
「啊……」他全身流淌火光,皮膚乾枯,沒有水分,似老化,他怒吼,發出獸一般的吼叫。
熱浪襲人,手掌拍向地面,地面立馬發出嘶嘶聲,移開手掌,坑坑窪窪,令人咋舌,這像岩漿要從身體內迸發出來,場景恐怖。
「桀桀……」血蝠來了,翅膀撲簌的頻率加快,很是焦急。
冷月沒空管它們一個個三尺來高,精神飽滿,只顧大叫。
衣衫褪盡,因為溫度過高,燃了起來,背後一個窟窿形成,裏面「岩漿」流淌,心臟有力跳動着,但是冷月漸漸聽不到了,快失去意識了。
他的靈魂仿佛掉進了煉獄,被處以火刑。
「為什麼?」虛弱的靈魂不甘說道。
「為什麼……就……我要……經歷這些?」冷月虛弱,斷斷續續問道,從十六歲開始自由被禁,作為一個內心並不是很強大的人來說沒有瘋狂已經是很不錯了。
從被關到現在他依舊問着這個問題,被上蒼拋棄了嗎?被世人拋棄了嗎?他不知道,縱使以前知道許多道理,讀過許多名著傳記,但是被關後,腦海里浮現的不是「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而是孤獨害怕渴望自由等等。
有照顧他生活的侍人勸道說一切都會過去,他覺得多麼可笑,那侍人經歷過被奴役的痛苦但是被禁自由的他經歷過嗎?
不是所有苦痛都一樣,也不是面對相同的困難每個人都能一樣坦然面對。
即將失去的意識想到了一年前,一年前的現在他在地牢,那時應該在想:
反抗吧!如何反抗?要是出了牢門還是不能控制自己怎麼辦?那次我挾持照顧我的侍人,逃出地牢,卻差點殺死妍兒,我真的只能一輩子呆在地牢裏嗎?
然後想到:恨吧!恨誰呢?力主用符文鎮壓把自己關進地牢的李摩?我恨不起來,曾經李摩對我抱有多大的期望啊,將臣,這個如同禁忌般的名字,李摩賜予我,希望我掘起,開創宗門新的輝煌。辜負了他的期望,就把這個稱號給了那個意識。將臣,對,應該恨將臣。
在一年前的現在冷月不停的在地牢裏咒罵將臣時,他遭遇了刺殺。
是和冷水寒爭位的那名長老,可悲,實力不行,但是深謀遠慮,陰險狡詐,若到了別處,或許會被看重,但他卻不適合做度屍東門的掌門。
連面容都不遮攔,進了地牢就向他右手臂砍去,冷月驚恐,這時卻是那個被他叫做將臣的意識所救。
將臣為他撐起了防禦,他全力製造聲響,符文涌動,沖天而去,那長老不甘就退走。
長老叫莊無心,在冷水寒問冷月情況時眼睛發出邪魅。冷月差點說出莊無心做的一切,但想到平時莊無心的作風,會被他反咬說是冷水寒讓冷月故意這麼說,他沒當面說出。
待其餘長老走後,他跟冷水寒說了,見冷水寒陰沉的眸子他覺得父親會管管。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又遇到刺殺,依舊是莊無心,誰能想到莊無心連續兩天刺殺?
質問父親,原來冷水寒還沒對莊無心說這件事。
冷月心中不是滋味,他知曉冷水寒顧忌莊無心是上代宗主之子,但是他覺得一個正常的父親首先就應該質問兇手,冷水寒這般,他心裏暗淡。
第二次依舊是被將臣所救,還被將臣嘲笑一句,那是將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繼續咒罵着將臣,心中恨意卻少了不少,他估計就算將臣不出現,他也會被第二個將臣傷害。
「將臣,將臣……混蛋,混蛋……」幽暗的地牢,華麗的床上,他孤獨的蜷縮着,咒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