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靜下心來仔細捋一捋後,羅伊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情況搞錯了。
自己應該不是傑克斯派洛的另一個交易對象,而是,唯一的交易對象!
真實的情況是,傑克斯派洛已經找過戴維·瓊斯一次了,而他找戴維·瓊斯,是為了讓戴維·瓊斯將原本沉入海底的黑珍珠號打撈上來!而為了這個交易,傑克斯派洛已經和戴維·瓊斯定下了契約,他們雙方約定了,在傑克斯派洛當了十三年黑珍珠號的船長後,他就要到飛翔的荷蘭人號上服苦役。
簽下這個契約的時候,傑克斯派洛可能沒想太多,但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在黑珍珠號被打撈上來後,傑克斯派洛卻只做了兩年的船長,就被巴博薩叛變成功。
這些年來,黑珍珠號的船長一直是巴博薩,而巴博薩也憑藉着黑珍珠號超人一等的速度,在加勒比海上不停地劫掠,傑克斯派洛咽不下這口氣,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將黑珍珠號給奪回來。
羅伊之前以為他是傑克斯派洛的另一個交易對象,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隨着時間的流逝,傑克斯派洛和戴維·瓊斯之間約定的期限,已經越來越少了,傑克斯派洛要是敢在這個時候重新去找戴維·瓊斯幫他奪回船隻,先不說戴維·瓊斯還會不會第二次幫他,就算是會幫他,估計為了讓他能夠履行約定,也會將傑克斯派洛先扣住的!
要知道,戴維·瓊斯因為執掌飛翔的荷蘭人號,只能每十年才上岸一次,傑克斯派洛如果要想耍賴不履行契約,那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再去找上戴維·瓊斯。
既然不能找戴維·瓊斯,那麼傑克斯派洛想要奪回自己的黑珍珠號,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但如果羅伊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的巴博薩他們,已經中了阿茲特克金幣上的不死詛咒,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巴博薩和黑珍珠號上的船員,都會來回奔波地尋找散落在各地的阿茲特克金幣,以尋求解除詛咒。
羅伊覺得,傑克斯派洛肯定已經知道一點巴博薩他們現在的情況了,面對這些被詛咒的背叛者,傑克斯派洛估計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所以在聽聞羅伊這個惡魔出沒的消息後,才想辦法找上門來的。
如果羅伊不出手幫他,那麼傑克斯派洛就只能繼續四處流浪,估計要過不少時間,直到他在皇家港找到了擁有一枚阿茲特克金幣的伊麗莎白,才能夠反擊巴博薩他們……
理清楚了這一點之後,羅伊頓時就明白,現在其實是傑克斯派洛在求他,而羅伊自己,卻不一定需要傑克斯派洛。
因為他的那個羅盤雖然很神奇,但是羅伊現在已經受到了啟發,完全可以消耗靈魂,自己來通過系統製作一個類似的工具,來尋找那群兇手海盜。
所以,羅伊直接便搖頭道:「不!你的價碼不夠!」
是的,傑克斯派洛所說的這樁交易,對於羅伊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對於羅伊來說,收割海盜的靈魂差不多之後,他現在隨時可以找到那伙海盜,幫卡珊卓完成第一個復仇目標。
「價碼不夠?」傑克斯派洛聽到這句話後愣住了,道:「我現在就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海盜而已,你還想要什麼?不會也和戴維·瓊斯一樣,想要我的靈魂吧?」
羅伊看了他一眼,道:「我要你的靈魂做什麼?你的靈魂,又沒有什麼特殊的!」
是的,在羅伊看來,傑克斯派洛雖然是這個世界的重要人物,但實際上他的靈魂也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兩樣的。
自從第一次在范海辛世界,將范海辛給殺死了以後,羅伊就已經明白了,這些幻想世界其實就是一個個的平行世界,這些世界的歷史並非不可改變,當中的所謂主角,無非只是某一時期比較特殊的人物而已,像范海辛那樣,是加百列化身的情況,可是非常少的。
更何況,以傑克斯派洛的人品,他既然都提到了自己的靈魂,那說明這傢伙也早就想過賴賬的問題了,不然的話,一個還沒有徹底墮落的人,怎麼可能會主動和惡魔提到交易自己的靈魂?
「聽你這樣說,我實在太傷心了!」傑克斯派洛道:「我原本還以為,傑克斯派洛船長的靈魂,或許能多值一點呢……好吧,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羅伊忍不住看了一眼卡珊卓,隨後伸出爪子,在傑克斯派洛的面前,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握緊,冷冷地道:「我要的,是世人對我的恐懼!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就代表着地獄深淵的存在!當世人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時,地獄的大門也會向他們敞開!而我,惡魔歐西里斯,便是地獄深淵的審判者!」
這話雖然有點中二的感覺,但的確是羅伊的心裏話,傑克斯派洛在聽到羅伊的這段話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那雙黑眼圈讓他現在的表情現在看起來相當的滑稽。
「等,等一等!」傑克斯派洛小心翼翼地道:「你確定,你是一個惡魔,而不是天使??」
「天使和惡魔有區別嗎?」羅伊瞥了他一眼,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為何會存在惡魔?善與惡本來就是一體兩面,天使也有吹響號角滅世的時候,為何惡魔就不能有救世的行為?沒有毀滅,哪兒來的新生?天堂的存在是為了引導世人的善念,而地獄的存在則是為了警醒世人的惡意,這有什麼不對嗎?」
傑克斯派洛聽得目瞪口呆,卡珊卓也是如此,只不過她的呆滯,沒人看得出來而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羅伊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海面上縈繞着冰封幽靈船的霧氣,悄悄地消散了,陽光灑落下來,卻沒有任何毒辣的感覺,反而感覺十分的溫柔,四周的整個海面上也詭異的一片風平浪靜,空氣連絲毫的流動都沒有,整個海面安靜得如同一塊鏡子一樣,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在這種詭異的萬籟俱靜中,羅伊卻覺得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耳邊呢喃着什麼,但是他即便很努力地試圖去傾聽了,也依然聽不清楚,不知道這呢喃的聲音到底在和他說什麼。
不止是呢喃聲,羅伊還感覺到一種溫潤的東西,包裹住了他的全身,這種溫潤的感覺,既不是海風,也不是陽光,更不是什麼魔力或者氣息之類的,羅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種宛如時間靜止一般的詭異情況,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或許幾分鐘,又或者只是一瞬間吧,當羅伊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空氣又在流動了,海面也微微地起了波瀾,呢喃聲消失不見了,那種包裹了全身的溫潤感也消失了。
而卡珊卓也重新有了動作,她緩緩地拜倒在羅伊的面前,道:「大人,感謝您的指點!」
傑克斯派洛雖然不像卡珊卓這樣,但是他也一反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番羅伊說的話,開口道:「好吧,或許從惡魔口中聽到的,比從教會那些人口中聽到的,要真實得多……」
羅伊也沒有去管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他此時還有些茫然,還在想剛才那詭異的情景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敢肯定,剛才絕對不是什麼幻覺,但是試着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又發現好像沒什麼異常的。
直到……直到羅伊打開了系統面板之後,他才意識到,剛才真的發生了一點奇異的情況了。
在羅伊的個人屬性面板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多出了一項天賦出來。
【深淵世界的選民】:???
沒有任何的說明,全都是問號,來源不明,描述不明,連詢問系統的時候,系統竟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情況,讓羅伊真的有些懵。
似乎這個突然出現的天賦,和之前那奇怪的呢喃聲有些關聯啊。
那呢喃聲到底是什麼?萬物之語?天意大道?還是說是其他什麼不可名狀的存在?
這呢喃聲,是出現在自己說出了那段話之後,也就說,根源應該是在自己的那段話上面……
難道說,自己有感而發的一句話,道破了什麼天機之類的東西了?
但是不對啊,不是說道破天機要受懲罰的嗎,比如減少壽命什麼的,為何自己反而多出了一個天賦來呢?
深淵世界的選民……雖然羅伊也搞不懂這天賦有什麼真正的意義,但是光聽這名字,就覺得很不一般,絕對應該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吧,來得這麼突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羅伊暗自嘀咕着。
此刻的羅伊,還不知道他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事實上,他能說出這句話,已經代表着他領悟到了造物主的真意了!
千百萬年來,隨着歲月的流逝,天堂和地獄之中能記得這句真意的,已經很少很少了,為了爭奪靈魂,天堂和地獄不斷地進行着長久的戰爭,天使和惡魔們也早已經忘記了造物主的初衷,一方將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明,另一方也忘卻了原本的使命,陷入毀滅與殺戮無法自拔……
現在,反倒是羅伊這個有着人類思想和記憶的惡魔,從卡珊卓身上領悟到了,所以當這句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便已經形成了一種類似於言靈般的力量存在於他的身上……
造物主早已離開,但不管時間怎麼流逝,總會有能領悟到他意志的人存在,而這些人,便是所謂的選民……
此刻的羅伊並不知曉這些,只能感嘆這謎一般的世界,到底還有多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