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沉悶的感覺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文師閣 m.wenshige.com
隨着暴雨降臨,海面不再平靜,魚群也下潛進入深海,至少從微波粼粼的海面上看不見任何巨大的黑影在船下潛游。
但威脅並沒有解除,危機感雖然減弱了幾分,但依然如鯁在喉,刺痛着傑諾。
「也許魚群只是單純的預料到了要下雨,所以才浮上海面透透氣。」崔斯特反而輕鬆多了,打着哈欠,回屋內躲雨去了。
神經兮兮的緊張了許久,也該鬆弛一下了。
所有人都回到了屋內,除了希維爾。
她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接受暴雨的洗禮。
傑諾因為嘴巴酸澀啥事也不想干,於是百無聊賴地依靠在門框邊,靜靜地看着她張開嘴接受這上天賜予的甘霖。
「口渴也不至於喝雨水吧,裏面還是有許多不乾淨的東西,對了……你不是還有個水囊嗎?」
如果傑諾沒猜錯的話,這個水囊就是那個裝着生命之泉的空間類魔法聖物。
如果不是希維爾在生命之泉裏面泡過澡,傑諾肯定會想辦法要一些過來。
現在想想,還是算了,他已經喝了不少……
「習慣了,在沙漠裏,水比金子珍貴,只有找不到水源的情況下,我們才會考慮喝水囊里的水。
你有沒有體會過一堆碎玻璃卡在喉嚨里攪動的乾渴感?每一次吞咽就會引起劇痛?
我猜沒有。」
雨水滲入希維爾蒼白嘴唇的乾裂縫隙中,滋潤了她的口腔以及全身,秀髮披在甲板的積水裏,兀自地飄動着。
濕潤的嘴巴讓她有了多說幾句的好心情:「在沙漠裏,我曾不止一次的為了幾口水而去殺人,但是現在,我完全沒有這種憂愁。」
「海水也不能喝,會越喝越渴。」傑諾淡淡道。
「你真嗦。」
希維爾已經痛飲完雨水了,但她仍然躺在甲板上,任憑涼爽的溫度為她帶來撫慰。
「你打算今晚就在甲板上淋着雨過夜嗎?」
「不然呢,難得的體驗機會。」
但從希維爾緊握武器的動作來看,她說的話很違心。
她完全沒有放下戒心,擔心武器會被人拿走,所以才一直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她是凡人之軀,絕大部分的本事全是這把神兵給予她的,只有把十字刃拿在手中,她才會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
希維爾享受雨水的姿態讓傑諾想起了久旱逢甘霖的饑渴女人,臉色蜜汁潮紅,挺拔的胸膛劇烈起伏,水珠從峰巒流進溝壑,透出誘人的光澤,絲毫不顧忌雨水順着喘息進入肺中,就算是嗆死也願意。
傑諾偏過頭,迎着凱特琳審視的目光,嫌棄的說道:「妮蔻看到了會學壞的……」
還好妮蔻睡得跟一隻香甜的小豬崽一樣,壓在凱特琳的大腿上,讓她抽不開身。
然後,一聲輕微的呻吟又把他吸引了過去,他看見一抹血墨從希維爾的身上流出,在雨水的沖刷下,逐漸在甲板上暈開。
這齣血量有點大了……
希維爾腰部上包紮傷口的紗布已經吸滿了雨水,再也兜不住湧出的鮮血。
傑諾沒想到希維爾傷得這麼重,這是跳船的時候裂開的吧?
而且她之前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打牌,這樣做就只是不想對外人表現出自己的虛弱不堪一擊嗎?
這是一個缺乏安全感,一直偽裝堅強的女人。
「希維爾,再這樣淋雨下去,你就算運氣好沒有出現失血過多的症狀,也會造成傷口感染,你應該進來躲雨的。」要傑諾來說,她這個樣子怪蠢的,明明快撐不住了還故作灑脫。
說到底,他也是和希維爾一路的逃亡者。
「一點小傷罷了,不用理會。」希維爾說話間將自己的胸甲解開一部分,露出一部分藏得較深的傷疤。
她全身的傷口大都匯聚在身前,這是她一生迎着強敵拼殺的證明,一個戰士最好的嘉獎,但傷疤和胸甲掀開後露出的黑白分明的曬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不過傑諾也不會去否定她。
他現在看得有些上火。
見鬼?恕瑞瑪女人都這麼熱情的嗎?一言不合就坦胸露乳的。
雖然他知道對方給自己看的是傷疤,而不是乃子,但還是壓不下邪念。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放着不管就會成為隱患,我可以幫你處理傷口。」
「那你倒是過來啊。」希維爾輕蔑一笑,她倒是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為了幫自己處理傷口而任由身體被暴雨淋濕。
以她自己為出發點,她是不會去做這樣的蠢事的,沒有利益,她連動都不想動。
只有利益才能驅動人心。
然後下一秒她的輕蔑就變成了錯愕。
看見傑諾走進暴雨中,她連忙坐了起來,眉頭一蹙擋住傷口傳來的劇痛,警惕的說:「我可沒有許諾給你任何東西,你確定還要幫我?」
「又不是什麼難事,而且福利也不是白看的。」傑諾聳聳肩,轉到希維爾的背後蹲下。
「什麼福利?」
「要是沒人跟你提起曬痕就算了。」說道曬痕,傑諾就聯想起了比基尼,也不知道希維爾什麼時候出個泳池派對皮膚。他及時的停止了口花花,扶着希維爾的腰拆開了濕透的紗布。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他面前,經過了金線的縫合,但由於劇烈運動,緊密的金線又將傷口撕裂成碎帛一樣的形狀,惡化嚴重,不停滲出黑血。
背後劍傷?這是卡西奧佩婭捅的那一刀背刺?
然後這花里胡哨的縫合方式,肯定是塔莉埡那個裁縫才能搞出來的吧,要是希維爾看到了,不得把她暴揍一頓,然後哭喊着你賠我的感動。
當然這只是傑諾的惡趣味腦補,對於希維爾這個女人,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報復一下,因為是她陰差陽錯搞得自己妻離不對……是無家可歸,然後又被強制喝了她不少洗澡水,也不知道婕拉有沒有將這些水過濾了,不過要是過濾了的話,那就變成婕拉的體液了吧,咳咳……
希維爾當然不會乖乖讓傑諾觸碰傷口,塔莉埡幫她縫合時還是趁着她昏迷才能辦到的。
不過她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和在黎明綠洲浸泡的泉水一模一樣,這讓她放下了抵抗的想法。
那一次她實在是太害怕了,莫名其妙認了一個神仙老祖宗,並且命運被人牢牢掌握在手裏,她不喜歡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
所以,沒等泡夠泉水傷口癒合,她就逃了。
而現在這股氣息再度出現,讓她一度感覺眼前這個男人一定與自己有着某種聯繫,難道是隔了無數代的血緣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