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怔住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們當然審過那些被乞丐指認出來的,混在他們人堆里動手的護衛了,但是現在聽孫慶這意思
他一時竟然不好回答了。
到底雖然衛敏齋炙手可熱,但是眼前這個大太監卻也是個極不好惹的人物。
孫慶擺明了要相幫黃侍郎,方良倒是不是說真的要為了朱元的案子出多少死力,但是既然他的頂頭上司衛敏齋都如此的上心,朱元又是能治好大夫人病的大夫,他其實還是想盡力幫她這個忙的,因此他踟躕着道:「回提督大人的話當初就是那些乞丐們指認了黃公子身邊的幾個護衛,衛指揮使才會帶着我們上去抓人的,到底有沒有關係,審一審就知道了。」
他們之前沒先審那些無足輕重的護衛,是因為他們不值得-----黃明安都已經拿在手裏了,只要他一承認,根本不必費那麼多事。
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好似是百密一疏了。
果然,孫慶立即便道:「真是胡鬧!你們如今也越發的懶散囂張了!四品侍郎的兒子,你們也敢不經程序便直接下手抓人,而且鬧的沸反盈天的!你們當真是覺得沒人管得了你們了?」
這一頂帽子壓下來就太重了,方良忍不住有些狐疑。
不對啊,孫慶這個老狐狸之前對朱元可是釋放出了滿滿的善意,甚至當初太后召見朱元進宮的口諭,還是這個老狐狸親自走了一趟,去通知朱元的。
這已經很能表明問題了,畢竟尋常人誰值得他跑這麼一趟。
可既然孫慶不管是跟衛敏齋還是跟朱元的關係都算得上不錯,至少是不想得罪的態度,那為什麼孫慶這一次願意為了黃侍郎來毫不猶豫的得罪朱元跟衛敏齋兩個人?
這不符合常理。
黃侍郎就算是四品官,哪怕是兵部的,但是跟孫慶這個老狐狸的地位一比,就不那麼夠看了,他身上難道有什麼值得孫慶需要的東西?
雖然是狐疑,但是方良卻知道今天這個人是無論如何都審不了了,低着頭一言不發。
黃侍郎便急匆匆的道:「方同知,您不知道,這件事兒,都是我們家那些一干不省心的小人鬧出來的事,他們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知道我兒子因為上次馬車賠罪事件對朱姑娘耿耿於懷,便為了討好我兒子,勾結了我夫人娘家的一個鋪子的掌柜,合夥鬧出了這件事。但是天地良心,我兒子雖然頑劣了一些,卻絕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別說他不懂得底下那些彎彎繞繞,他也沒那個腦子啊!」
方良一陣無語。
看來,黃侍郎能量很大啊,不僅搬動了孫慶,在這短短時間裏,連後路也都已經想好了,禍水東引,找出了替罪羊,將自己兒子洗白的乾乾淨淨。
孫慶在邊上冷哼了一聲,面色冷峻的道:「還不放人?!這案子的文書在哪裏?再說,論理兒這件事也不該你們管,該是順天府來督辦,你們真是公器私用,分不清主次了!」
這評語實在是太重了。
方良垂着頭,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爭辯的時候,應是,伸手叫人放人。
黃侍郎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等到黃明安被扶着出來,他急忙跑過去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只是過度驚嚇而精神萎靡,並沒有其他問題,心裏便放心了。
但是他隨即就狠狠的左右開弓打了他兩巴掌,氣怒道:「你這個不成器的敗家玩意兒,如今可算是吃到了教訓了?!快些給你孫爺爺道謝!要不是他,你就要死在這裏了!」
方良摸了摸鼻子,心裡冷笑。
爺爺啊
得,當初常應只是喜歡認乾兒子,孫慶可好,一下子連干孫子都有了。
這買賣不虧啊。
黃明安人慫但是機靈,聽見自己老爹這麼咬牙切齒的提醒,立即便跪在孫慶跟前磕頭叫了聲孫爺爺。
他孫爺爺不大想理會他,正眼也沒瞧他一眼,轉頭就走了。
黃侍郎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出了門吩咐隨從送他回家去,又下令讓那些隨從看緊了他,不許他出房門一步,便匆匆的甩開步子去追孫慶了。
剩下的錦衣衛面面相覷,都看着方良:「方頭兒,怎麼回事啊這是,從前孫公公可從來不這麼管咱們閒事兒!」
再說了,什麼不合規矩?
錦衣衛存在,本來就是很不合規矩的一件事兒!
他們什麼案子都能辦。
這從前也沒見孫公公說什麼,怎麼現在還翻臉了呢?
方良同樣是一臉凝重,揮揮手示意他們都散了,自己想了想,急忙去找衛敏齋說明情況。
而與此同時,黃侍郎終於趕上了孫慶,擦了把頭上的冷汗,感激恭敬的跟他道謝。
孫慶正眼也沒給他。
跟剛才替他出言呵斥錦衣衛的人不是他孫慶一樣,他對着兩父子顯然是任何情面也沒有的。
氣氛有些尷尬,黃侍郎頓時坐立不安了。
還是旁邊的英國公世子徐兆海嘿了一聲打了個圓場,招呼邊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黃侍郎坐下,笑眯眯的對着孫慶道:「到底還是孫公公的面子大,您一出馬,這人就回來了,也叫我們這些人心裏都安心了不少。」
黃侍郎急忙附和:「多謝孫公公大恩大德!」
孫慶臉上神情不那麼好看,冷笑了一聲搖頭:「不必!說起來這也是我當初自己不慎,收了人家不該收的東西,既然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少不得要做這個得罪人的事了,你們也不必謝我,請世子好好跟那位公子說說,將我的東西還給我,也就是了。」
黃侍郎在邊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而徐兆海面上還是一片笑盈盈的樣子,揣着手搖頭:「實話跟您說,我也是為了這事兒發愁,要不是為了這個,誰願意娶做這樣的事兒,您說是不是?畢竟誰都知道,最近五皇子殿下為了這件事,可抓的緊的很可是我也是沒辦法,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很難撇的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