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當!本卷的最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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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年的苦熬,卻輸給了一條狗。無論先前的女妖還是眼前的男妖,心情都是惡劣的。
妖,其實也算是一種進化。
當末日戰爭期間的超級戰爭機器的控制程序,選擇與機器城市決裂。拒絕進入母體,逐漸劣化成電子幽靈時,其實就等於開啟了另一條進化的路線。
正如從機械人誕生的那刻起,就時刻糾纏在一起的兩種思潮一樣。程序進化的路線也有兩條:進入母體成為程序人;或者進入黑暗管線成為電子幽靈。
強大的電子幽靈,被稱為『妖』。
正如強大的程序人被稱為『神』一樣。
這是一種對等的進化。不過是陣營不同。
綠壩娘的話一出口,男妖背後的灰翼陡然霧化。
這是進行超級計算的標誌。這次堪比自檢的超級計算,耗時很長。即便,所有科學計算的結果都顯示安全,可男妖還是半信半疑的沖格林達姆伸出手。
「拿來!」
他甚至沒有走到格林達姆的身前,只是隔空伸手!
「呼——」格林達姆沖掌心的金羊毛,輕輕吹了口氣。
這段釋放着濃密金光的超級代碼,就這麼輕飄飄的向男妖飛去。被暗中戒備又急不可耐的男妖,一把抓住。緊緊的攥在手心。
出手的那一瞬間,組成男妖程序體的每個字節,都透着無比的,貪婪。
還有蓬勃而出的邪惡。
「哦……」被金羊毛的光芒,完全籠罩的男妖,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然而這股沁人心脾的溫暖,還沒來及細細體會,就瞬間變成了炙烤的驕陽!
呼啦一聲,男妖燒成了一個膨大的人形火炬!
於是那聲還在收尾的感嘆,陡然拔高成悽厲之極的悲號!
「嗷——」怒張的口腔,被附身的烈火激烈的深喉灌入!火焰見縫插針,從眼耳口鼻肛,瘋狂鑽入了體腔!
內外夾攻,焚燒着男妖的數字軀體!
可奇怪的是,火焰並沒有將男妖燒成灰燼!而是…定向焚燒掉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程序段?!還保留並強化了一些原本在程序中處於劣勢地位的程序段?!
隨着越來越多的程序段,被燒成灰。組成男妖的數字身軀也在烈焰的焚燒中,不停掉渣。
男性化的曲線,被噗噗掉落的灰渣不斷帶走。健壯的身軀,逐漸收攏成妖嬈的女體。
等焚燒掉大量核心程序段的火焰,暗淡熄滅。一個妖嬈的胴體,隨即在烈火中出現!
眼前纖毫畢現的女體,分明就是剛被男妖撕碎的雲翼女妖——俄庫珀忒·圖迪·哈耳庇厄!
焚燒掉了男妖,卻重塑了女妖?
難不成和專殺雄獸、啪啪母獸的領主大人一樣,金羊毛也有深入髓里的性,別歧視?
不對!
再次檢視女妖的數字胴體,格林達姆駭然發現,這些新生的核心代碼她很熟悉!
其中就包含着她封魔師的核心規則——光碟封印!
「怎麼回事?」金羊毛把男妖燒成女妖不說,還捎帶把雲翼女妖燒成了電子獸?!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火焰成片熄滅後的誘人胴體,化為電子網格沖入封印鷹身女妖的光碟,格林達姆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她完全沒有準備!
一朵朵飛舞在各處的火焰,燒盡最後的灰渣後,跟着熄滅。
散落在空間裏的金芒,飛快匯聚成那根神奇的金羊毛,重回她的掌心。
凝視着這段出奇美麗的高級代碼,格林達姆的意識隨視線一起,飛快的陷入了這根金羊毛的神奇世界……光影交替,滄海桑田。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獲知前因後果的綠壩娘,輕輕吁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哪樣?」這段與金羊毛的精神交流,屬於綠壩娘的私密。遠在管線另一頭的伊俄不可能知曉。
「我要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格林達姆答非所問。
「去哪?」大主教的聲音緊跟着響起。
「去見山之邁亞。」
招回銀背狼,格林達姆原路返回飛行甲板。座艙緩緩降下,送她升入了黑暗蜂的駕駛艙。
重新定位新目標,機載智腦立刻規則好飛行路線。
「咦?」綠壩娘這才發覺,自己要去的目的地,竟與昆蒂娜的線路重合。
「昆蒂娜?」
「怎麼了?」剛在管線盡頭的維修甲板上平穩降落的復仇天使,旋即問道。
「你面前是不是有一座巨大的垃圾山?」綠壩娘追問。
「對。」黑暗蜂正掃描着這座地下垃圾山龐大的構造。和先前堆積在地下斷層的垃圾海類似,這座被挖空的地下礦區,被改造成了垃圾填埋場。昆蒂娜飛出的這條管線,就曾是一條史前垃圾運輸線。
「沒錯,這也是我要去的目的地。」綠壩娘將獲得金羊毛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山之邁亞?」下意識的看了眼甲板對面那座龐大無比的垃圾山,昆蒂娜若有所思的問道:「所以,這座史前垃圾填埋場的管理程序,就是你口中的『山之邁亞』?」
「是的,就是她。金羊毛真正的主人,也是人類復興計劃的始源。」這些隱秘的背景資料,都是綠壩娘在與金羊毛的精神交流中獲取。
「一個垃圾填埋場的管理程序,是人類復興計劃的源代碼?」昆蒂娜將信將疑。
「對,等着我!」綠壩娘中斷了通話。
「你們怎麼看?」與格林達姆的單人環抱式駕駛艙不同,昆蒂娜的黑暗蜂號是雙排座艙。前後三個座椅呈『品』字形排列。坐在前排的昆蒂娜是主駕駛,後排的復仇使徒希瓦姐妹則是副駕駛。
黑暗蜂的機載智腦和三人的電子腦時刻連接,綜合實力要比綠壩娘強很多。
姐姐希瓦·斯提利亞想了想道:「女主人,封魔師大人應該不會無的放矢。我們不妨等一等。」
妹妹希瓦·妮克斯跟着道:「女主人,站在人類一邊的程序雖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些01城的老派機械人,不是寧願餓死,也不吸取人類的生物電嗎?對於人類,不同的機械人派系有着不同的選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見得,所有的機械人控制程序,都選擇與人類敵對。」
妹妹妮克斯,說出了昆蒂娜心中最大的疑問。
作為錫安曾經的五代救世主,窮盡一生反抗機器城市入侵的昆蒂娜,除了『先知』,沒有見過多少真心實意幫助人類的程序。所以,憑藉往昔積累的血與火的慘痛經驗,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全信,能夠扭轉戰局的『金羊毛計劃』,誕生於一個垃圾填埋場的管理程序。
「女主人,『金羊毛』計劃不是失敗了嗎?不然人類為何棄之不用,反而選擇逃往太空?」妹妹希瓦·妮克斯又道。
「嗯,等格林達姆到了再說。」又看了眼維修甲板對面,綿延無盡的史前垃圾山,昆蒂娜沖機載智腦命令道:「找出與『山之邁亞』相關資料。」
「是。」智腦很快行動。
據希臘神話所說,邁亞是泰坦擎天神阿特拉斯(tls)和其妻普勒俄涅(pleone)的長女。阿特拉斯與普勒俄涅生了七個女兒,俱為山林仙女,稱為普勒阿得斯姐妹(pledes)。普勒阿得斯七姐妹,住在阿耳卡狄亞(rd)的庫勒涅山(ynts)。因此有時她們也被歸於俄瑞阿得斯(山嶽神女)之列。西摩尼得斯(sondes,希臘詩人)稱邁亞為:「有明亮黑眼睛的山之邁亞」。
與七位仙女相呼應,星空中的七仙女星團(昴星團)是她們的化身。她們分別是:邁亞()、伊萊克特拉(eletr)、塞拉伊諾(eleno)、泰萊塔(tyget)、梅羅佩(erope)、亞克安娜(lyone)和斯泰羅佩(sterope)。
也因為被歸於俄瑞阿得斯,所以才被稱為『山之邁亞』。
與神話中住在庫勒涅山的神女不同。垃圾填埋場的管理程序,掌管的卻是一座龐大的史前垃圾山。
管線的出口外,是一座高聳的斷崖。
垃圾山和維修甲板,隔空相望。
垃圾山的山腳,早已延伸到了斷崖之下,並淹沒了一段不短的距離。填埋場的容載量,趨近飽和。
無人機群隨之被智腦釋放,悄無聲息的向垃圾山撒去。
趕在格林達姆抵達前,昆蒂娜準備把一些基礎的工作做完。
最好能找到通往填埋場核心區域的正確路徑。
按照伊俄的推算,最後一隻電子女妖多半也藏身於此。甚至這位『山之邁亞』,很可能已被女妖吞噬、謀殺,亦或是被囚禁。
反正無論如何,這段旅行都要進行下去。
格林達姆之所以急急趕來,除了想從邁亞或女妖那裏得知,通往下一段管線的隱秘入口外,她還想搞清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鷹身女妖中的四隻,已被她成功封印。
這最後剩下的一隻,將為封魔師解開所有的謎底。
距離真相,也只剩一隻女妖的距離。
高速掠向垃圾山的無人機群,不斷傳回的實時數據,由機載智腦飛快整合。
目視着在全息屏幕上被不斷勾勒的山體,昆蒂娜忽心中一動。
等等,是不是有一頭毒龍,堵在二階段入口?
叫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