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也有春天 1.4 押運人的日常 上

    押運人的工作和速遞類似，只保證包裹完好。至於裏面裝的是什麼，並不需要知道。當然，違禁品和危險品除外。

    這也就意味着押運人、僱主雙方對彼此都要足夠信任。這也是為什麼一個好的押運人會非常搶手的原因。同樣，一個信譽良好的僱主對押運員也非常重要。

    畢竟，所託運的物品，大多事先經過包裝。押運員不能擅自拆包，所以就很難知道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尤其是剛入行的車手，很多人都栽在押運的頭幾個年頭裏。

    而吳塵卻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因為有n9。

    「水、蛋白質、氨基酸、咖啡因、多元酚類、碳水化合物、脂質、礦物質、植物色素、維生素、揮發性成分、有機酸……90%有機質，6%礦物質，還有其它成分若干。初步判斷是一罐茶葉。」從雙眼中射出的鐳射光穿透包裹，很快就掃描出結果。

    「好的。」黑色ae86貼着刺眼的白色膠條，沿山麓間的蜿蜒公路勻速駛過。午後斑駁的日光一縷縷斜穿過高大的紅衫，給滿眼蔥翠撒上了溫暖的酥黃。平順的駕駛似乎也熄滅了ae86心中暴動的烈火。擁有一顆大心臟的她，表現出如外表般的溫順與平和。

    吳塵只是將腳掌輕輕搭在油門踏板上，而1500轉的輸出足以驅動ae86以90碼的速度輕鬆前行。

    「如果老爹知道是這個結果，估計會抱頭痛哭吧。」ae86轉入通向涉谷的高速路，一路無所事事的吳塵表情複雜的笑道。

    「改裝是為了以防萬一。按照萬分之一的概率，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大量獲取信息的n9，口氣越來越擬人化。

    「n9，你身上怎麼沒有標識？」吳塵決定找個話題。

    「什麼標識？」

    「就是汽車人和霸天虎的標誌啊。方臉和尖臉。」

    「我是因主人誕生的機器生命，所以從本源上說，我不屬於他們中的任何一派。」n9對身份的認同，有強烈的邏輯支撐。這一點，倒是吳塵多心了。

    「話說回來，主人有自己的標識碼？」

    「我的標識啊……」吳塵心中剛有所想，n9包裹雙耳的金屬耳麥，旋即浮現出撿骨師特有的金屬骷髏標誌。

    「心靈之火延燒，獲得心靈之力。恭喜玩家，獲得「心靈伴侶」。」n9用零的口吻說道。

    「剛才說話的是……」

    「零。」亮到極致的光眼緩緩黯淡，n9恢復了原有的狀態。

    「心靈感應？」吳塵的腦海中立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異樣。而光眼閃爍的n9旋即點了點頭：「似乎是這樣。」

    將包裹送到開花居酒屋，只等老闆娘檢查無誤，向大阪的鳥貴族居酒屋的委託人回完電，吳塵便可以離開了。

    吧枱里的老闆娘正向委託人回着電話，溫柔的聲音忽從吳塵背後響起，「請問您是司機嗎？」

    無所事事趴在吧枱上的吳塵聞聲回頭，正見個身穿和服的女子。女人盤着復古的髮式，雲鬢處還插着金色的珠花，覆滿白色脂粉的臉上看不出原有的相貌，只在眼角和臉頰處抹着淡淡的腮紅。

    不用說，在現代的日本還如此裝扮的只有藝伎了吧。

    就在吳塵打量女伎的時候，打完電話的老闆娘從吧枱內拎出個精美的漆花提盒，一層層的擺滿壽司。

    「小葉子對自己的旦那（資助者）真是體貼呢。」

    小葉子應該是女伎的名字。而『旦那』就是那個在背後資助她的男人。每個藝伎只有一個旦那，而每一個旦那也只會資助一名藝伎。

    名叫小葉子的女伎碎步上前，雙手奉上現金，再三道謝後，拎起了提盒。

    「請問，能送我一程嗎？」

    「沒問題。」如此溫柔而謙恭的女子，別說是吳塵，所有的男人都不會拒絕吧。

    「請上車吧。」吳塵快步走出去打開車門，又很紳士的伸手為她擋住車門下沿。

    「多謝。」女伎道謝後，小心的提起裙擺，彎腰坐進後排。

    「不謝。」吳塵輕輕關上車門，繞道車尾鑽進了駕駛座。因為有了乘客，所以n9識相的變回手機，靜靜的倚在水杯架中。

    ae86迅速啟動，低沉的引擎轟鳴立刻引起了女妓的注意。

    「是經過改裝的呢。」

    「是的。」吳塵沖後視鏡中的女妓笑道：「老爹的手藝。」

    「看來先生不是一般的司機呢。」女妓抿嘴輕笑。

    「這個嗎……」吳塵撓了撓頭，「反正都是送貨就對啦。」離合輕輕抬起，油門微微一點，ae86便悄無聲息的滑了出去。

    「去哪？」

    「青葉屋。」

    「好的。」也是家著名的居酒屋，液晶屏上立刻標註出路線。

    「座椅也很舒適呢。」汽車平穩的在繁華的街道上行駛，女伎又忍不住讚美道。

    「裏面的海綿也是特製的。」面對如水般溫柔的女子，完全失去戒備的處男忍不住顯擺道：「一種叫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纖維的東西。就是防彈背心裏面塞的那種東西。」

    「所以是為了防彈嗎？」女子臉上透着不出意外的驚訝，「這麼說，先生的工作也是很危險呢。」

    「哪有。」吳塵聳了聳肩，「以防萬一。」

    善於察言觀色的女伎隨即笑道：「看表情，先生似乎遇到過類似的狀況呦。」

    「是啊。」正欲大說特說的吳塵，心頭一沉忽然打住了話頭。貌似是和他有着心靈感應的n9，制止了他的口無遮攔。

    而女伎也恰到好處的止住了好奇心，將視線投向窗外。

    這段開看似沒營養的對話，卻適時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也讓原本有些生澀的氣氛，變得不那麼尷尬起來。

    這是藝伎的天賦吧。

    「到了。」青葉屋在新宿歌舞伎町，驅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謝謝。」沒有收女子雙手遞過來的車資，吳塵微笑着為她打開車門。

    女伎下車前，再次溫柔的道謝。

    望着女子手提食盒的身影，吳塵不由輕輕嘆了口氣：「有這樣的女子陪伴，作為男人還真是幸福呢……」

    「哼！」無法體會處男情節的n9，顯然並不贊同。「主人別看了，快去下一個目的地吧。」

    「好啦好啦，這就走……」

    ae86再次發動，「下一站在哪？」

    「就在新宿歌舞伎町。」

    「不會還是居酒屋吧？」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