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道,「某來尋周隊率,自然還是那事,前番某有筆大買賣,給耽擱了,沒想到再回來時,老樊已經仙去了,好在他臨死前,留了影音珠,我多番打探,耗費絕大辛苦,才尋到周隊率,還望周隊率看在老樊的面上,千萬幫我一幫。一筆閣 www.yibige.com」
說話,一袋十枚靈石,送入周隊率手中。
周隊率掂掂靈石袋,面上溫和許多,一指西側的茶館,「此地不是談事的地方,進去說。」
二人入內,尋了個偏僻暗房,落座之後,許易替周隊率滿上一杯,「還請周隊率千萬相幫。」
周隊率取出靈石袋,掂了掂,「想過關,這些可不夠,三百靈石……」
許易揮手道,「這十枚便是贈與隊率的,便沖隊率和老樊的交情,便值這個數,事成之後,另有十枚奉送,此外,過關花費,乃至上下打點,不管花費多少,隊率報個數,某絕無二話。」
周隊率大喜過望,他滿以為這十枚靈石,只是此人交付的定金,本想敲些花銷出來,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豪爽。
一想到事成之後,還有十枚靈石,這天量的利潤,刺激得他頭腦發昏。
他雖是上峰派下的接引,可分潤的利潤實在有限,只有靠着敲詐,刮油,勉強過得也算滋潤。
可他縱使能敲詐,刮油,遇到都是老油條,基本的行市都知曉得清楚,往往費勁千辛萬苦,也不過得寸毛之利。
若真運作成了,這二十枚靈石,當抵得上他一月所得,怎不讓他心中歡喜。
「罷了,某看你也是爽利人,再有老樊這層關係,你交三百三十枚靈石,某便舍了老臉帶你走上一遭。」
周隊率含笑說道。
許易毫不猶豫,當即交付了靈石,爽快得讓周隊率乍舌,心中陡然騰起個念想:若是自己將這筆靈石密下,不信這人還能再找到自己。
便在這時,卻瞧見許易手中滑出一枚影音珠。
許易笑道,「不好意思,先小人後君子,還請周隊率見諒。」
周隊率措手不及,直罵自己利慾薰心,竟被十枚靈石沖昏了頭腦,忘記了防備,此時,再想反悔,卻已是不及。
即便將靈石還了,被此人拿着影音珠,傳將出去,終究是天大的罪過。
可以想見,上峰必定震怒,弄不好他便被作了祭旗羔羊。
周隊率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冷着臉道,「有個防範,也是應當,只是周某醜話說在前頭,出關之際,這枚影音球須得還於某。」
話罷,周隊率取出一枚方匣,沖許易舉了舉。
許易接過方匣,周隊率取出一方印封,許易知其心意,乃是怕他接着影印,留了存底。
他志在混亂星海,不在周隊率,當即接過方匣,將影音球在內放了,去過印封,封了盒子,方才再度收入須彌戒中。
許易存下一枚傳音球與周隊率,兩人就此作別,許易直入最近的城門口,尋了路引,一個時辰後,出現在了一家商鋪前。
卻是件頗為殘敗的商鋪,門帘收拾得頗為乾淨,門前卻可羅鳥雀。
「百草居」三字,在夕陽的餘暉和玉龍雪山共同的映照下,散發着淒絕的輝芒。
許易掀開門帘,步進門來,一位面帶哀婉,姿容美艷的素服婦人,臉上慌忙堆起歡笑,「不知客官要看些什麼,本店清倉,全部虧本變賣。」
婦人話音方落,一袋三十枚靈石落在案上,「老樊身前留下的,某不負所托,前來送還。」
許易此話一出,那婦人多半是想起了亡夫,竟嚶嚶哭泣起來,半晌,才想起許易還在此處,連忙從櫃後出來,奉上茶水,小心陪話。
許易編出一段曾受老樊恩惠的故事,又說聽聞老樊身故,心中哀痛,特此前來憑弔舊居,順便贈與靈石,稍償舊時恩義,話罷,便起身告辭。
那婦人聽罷,稍稍放心,生怕許易是來謀奪老樊留下的這最後產業的。
許易要走,她自然免不得禮節性的留飯,許易稍作推辭,便即應下,當下,任由那婦人去張羅飯食,自取出一本心得筆記,靜靜翻閱起來。
酉時三刻,飯食才張羅好,一道身影跨了進來,正是周隊率。
瞧見殷勤布筷的老樊遺孀,和高居正座的許易,周隊率面不改色,「今夜丑時,淳安門會合。」
話罷,不待許易招呼,竟自離去,口中喃喃道,「還好還好。」
原來,他仍舊放心不下許易的說辭,準備前來尋老樊遺孀考證,待見得許易和老樊遺孀同桌而食,心下最後一點疑惑,也煙消雲散了。
周隊率離開,許易端起桌上酒水,一飲而盡,道聲「打擾」,便即離開。
他來尋百草居,老樊遺孀,防的正是周隊率的回馬槍。
他生性謹慎,便也將旁人作如是想,總之,料敵從寬,總是沒錯的。
沒成想,這如走程序一般的防禦,最終還是起到了作用。
他很清楚周隊率到此的目的,若真要通知,用他交付的傳音球便足夠了,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離開百草居,許易徑直朝淳安門行去,到得地頭,觀察了地貌,又去周邊坊市轉了轉,稍後,尋了個距離淳安門只有百餘丈的滷煮攤位,拋去一枚晶幣,便在此安坐了,便品嘗着滋味甚佳的滷煮,靜靜等待着丑時到來。
鄰近亥時,許易陡然察覺到,來此間停駐的人多了起來,其中三位分明就是先前和周隊率接洽之人。
將至子時,一隊全身玄甲的兵丁朝此間圍攏而來,頓時,滿街的攤販星散了個乾淨
許易所在攤位,擺攤的老頭甚至連攤子也不要了,拖着一條跛腿,奔馳得飛快。
許易不知輕重,本也準備離開,陡然睹見和周隊率接洽的三人面容如常,還有散落在各處的十餘人,亦不見驚慌。
頓時,他便猜到約莫是怎麼回事,安坐不動。
不多時,兩名兵丁圍來,許易也不慌張,反正緊盯了和周隊率接洽的三人,任由兵丁押解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