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碧水刺正是中品血器,威力不凡。一筆閣 www.yibige.com
可雲爆箭兇悍異常,便是防禦如血蝠妖王,一擊也得炸爛,遑論一柄血器。
血器之銳,從來都在兵氣,並不在防禦,雲爆箭一箭毀之,說來恐怖,實則尋常。
許易倍覺尋常,旁人可是驚得幾乎無聲,別說死裏逃生的雷家少主驚得褲襠發涼,便是風家眾人也嚇得夠嗆。
都知道薛長老悍勇,卻不曾想悍勇到這個份上,完全沒看清他如何出擊,但見紅光一閃,雲家長老的血器立時被毀掉,這要是紅光落在人身上,哪還有命在?
許易心知一箭不中,再發箭便顯牽強,冷冷盯着雷家少主,「小輩,方才是給你個教訓,若再不識輕重,休怪本座不客氣。」
適才,他出招極快,化弓,引弦,發箭,一氣呵成,成千上萬次的演練,讓這一套行雲流水,毫無滯礙,快到成了一片虛影,旁人根本難以看清,就算勉強看清,至多也只知道,許易在搭弓射箭,至於什麼弓,什麼箭,一片虛影之中,又如何探究。
聽了許易的話,雷家少主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只想叫親娘四舅奶奶,就方才的陣勢,那擺明了是要他命啊,這都只是教訓,這位爺真下狠手,豈不是要將自己挫骨揚灰啊!
許易露了一手,震驚全場,風家眾人氣勢陡然看漲,再看許易的眼神,宛如主心骨。
唯獨不爽的,卻是許易本人,未能一箭射殺雷家少主,引發雙方火併,甚是遺憾。
「諸位諸位,我等皆出自四家,守望相助多年,今次相聚,不必諱言,正為異寶而來,至於異寶如何分享,相信四家當家人已在參合,不用我等憂心,當務之急,還是打破護山大陣,奪取異寶,畢竟,夜長夢多,倘使讓三大派之人趕到,嘿嘿,那時我等可就成了罪人,閒話休提,速速破陣!」
黑袍長者快速收斂了心神,疾聲高呼。
他這番話,入情入理,尤其是防備三大派的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眾人無不暗暗點頭。
他話音方落,無數人祭起刀兵,開始攻擊護山大陣。
一時間兵氣縱橫,氣浪如海,獨獨許易穩立不動,淵渟岳峙,氣勢迫人。
旁人也不敢多話,反倒認為這便是絕世高人該有的風範。
丹鼎門算不得什麼高門大派,護山大陣也非是頂尖貨色,不似三大派那般,皆是門派花費巨大代價,百年光陰方才佈置下來。
丹鼎門的護山大陣,則是匆匆而成,防備尋常江湖豪客的攻擊,綽綽有餘,要應對四大世家的聯手打擊,則完全不夠看。
先前,水、雷,雲三家已經攻擊了一會兒,此刻四大世家合力,護山大陣以冰消雪融的架勢,開始稀薄。
但聽砰的一聲脆響,護山大陣正是崩摧,從破陣開始到結束,總計經歷了半盞茶的時間不到。
大陣崩摧剎那,好似打響了發令槍,眾人爭先恐後,朝山門突去,一瞬間,所有的陣型都亂了。
須知,眼前正在經歷的,是覆滅一個門派,一個有着數百年傳承的門派。
眾人不是不知曉,縱有異寶,也落不到自己手中,但燒殺之餘,未必不能搶掠。
這不是別的門派,而是丹鼎門,以煉製丹藥著名。
丹藥在修煉界,可是比赤金更堅挺的硬通貨,隨便一枚,便價值不菲。
眾人衝鋒迅疾,許易卻按兵不動,感知力驚人的他,早察覺到平靜的山門之中醞釀着大風暴。
果然,眾人方沖入山門,早埋伏多時的丹鼎門眾修士驟然發動,霹靂彈,霹靂箭,毒石,滾木,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般打來。
利慾薰心的眾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皆着有法衣,但也被這密集而有效的打擊,打得慘痛不已,一時間,慘呼之聲,恍如地獄。
冷峻觀察片刻,許易不進反退,他忽地意識到,自己有必要作最壞打算了。
當下,他疾馳入林,攀上最高的銀杉,登高望遠一番,又跳了下來,一氣驅馳上百里。
折騰足有小半盞茶的功夫,復又折回。
這時,慘烈的戰鬥開始了,正是應了那句話,陰謀詭計可呈一時,在絕對性壓倒性的實力面前,依舊不夠看。
四大世家皆出動了精銳之士,氣海巔峰一人,氣海後期十餘人,氣海中期無數,反觀丹鼎門,本就不是以戰陣之道見長,修為最高的宗主,也不過才氣海後期。
一波偷襲過後,戰爭便朝着一面倒的方向進行,隨後,對攻演變成了屠殺。
看着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許易心冷如鐵,頭一次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在絕對實力面前,沒有任何公理,正義可言。
強者看上弱者之物,弱者不主動上繳,這便能構成殺伐的理由。
見識了太多的殺戮,許易已不會替自己不在意的人可惜,丹鼎門雖慘,他只在乎齊名。
除了因為神元丹,還因為他和齊名之間同生共死,建立起的難得情意。
他始終朝正中方向行進,因為站在中線上,能最大程度的發揮感知力的搜索功能。
很快,一陣狂喜的歡呼聲傳來,許易急速遁了過去。
黑袍長者,雷家少主,水明月,風家大公子,以及四家最頂尖的強者,盡數圍攏在一扇混鐵打造,厚重如城牆的大門前面。
相比其他人,這些強者更惦記的還是異寶。
天降劫雲,異寶出世,意味着一場大機緣。
雖然明知異寶多半難為自己所得,但既是機緣,誰又能保證會發生些什麼,如果上天眷顧呢。
許易飄到近前,立時也察覺到了不同,厚重的鐵門之內,有濃濃的威壓傳來,一如天空中的劫雲。
眾人狂轟亂炸片刻,黑袍老者一發狠,高聲道,「雲某有天雷珠一顆,若是使用,此門必開,然天雷珠貴重,爾等又不肯相讓雲某獨自入內,那這顆天雷珠的損失,須得爾等共攤,爾等若是願意,我便動用,若是不願,就在此處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