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維面色蒼白,原以為他得了極大的好處,能得到了岑文本的誇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日後藉助岳父之力,肯定是青雲直上,沒想到,這件事情的背後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岳父,這,這如何是好啊?對了,這些話不是孩兒說的,是楊師道和我說的。」丁維神情慌亂,這個時候也不管其他了,趕緊楊師道告訴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啊,你啊,還不是一般的愚蠢,你難道不知道楊師道是什麼人,跟的是誰?」王開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女婿,他指着對方大聲說道:「官場上,誰是你的敵人,誰是你的盟友,莫說是你,就是老夫也分不清楚,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你居然相信一個外人,對方有這麼好的計策,為什麼不自己去說,偏偏讓你去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沒聽說外面的謠言?」
王開木怒其不爭,這個天真的傢伙,官場上哪裏有朋友之說,昔日的王謝為盟友,可是現在,王氏和謝氏早就分道揚鑣了。
可是自己選的這個女婿倒好,居然相信弘農楊氏的話。那弘農楊氏為了自己的利益,連同族的人相互算計,豈會不算計你王氏?
「岳父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丁維想到了自己以後的日子,兵部的那些大佬們,恐怕會時刻找他的麻煩,這些人不會要自己的性命,但絕對會讓自己在兵部寸步難行。
王開木看了自己的女婿一眼,心中嘆了口氣,這到底是自己選的女婿,就算再怎麼不堪,也只能忍下去,當下嘆息道:「算了,京師太危險了,你在這裏呆着,遲早會被別人算計死的,這幾天,你就在家裏呆着,老夫找人幫你活動一二,你先到下面當一個縣令吧!」
到底是拔苗助長,借着自己的關係,讓丁維留在燕京,卻不曾想到,那些留在燕京的官員,哪個不是在官場待久的人物,丁維一個年輕人,哪裏能比得過那些人,還不是被算計死了。
「孩兒多謝岳父大人。」丁維心中苦澀,想到燕京的繁華,丁維是捨不得的,只是捨不得又能怎麼樣?誰讓這燕京城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不經意間,就將自己算計的死死的。
第三天的時候,在家裏休息的楊師道接就到丁維離開燕京的消息,嘴角並沒有露出半點笑容,算計丁維也只是隨手為之,沒有丁維也是有其他人。
「可惜了,也算是損失了一個棋子,只是朝中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楊師道願望着西北方向,丁維的為人他是知道的,肯定將那一番建議都告訴岑文本這些人,楊師道現在很想知道,岑文本這些人在接下來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可惜的是,現在都第三天了,崇文殿並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丁維好像並沒有說出任何事情一樣,或者說,崇文殿根本就沒有考慮西北的情況。
「西北局勢變化,要麼就是朝廷擔心吐蕃出兵,所以雖然知道皇帝有危險,但並不是致命危險,損失一些兵馬,總比丟了西北好。更好或者說,朝廷還有另外的手段。」楊師道行走在小徑之上。
楊弘禮遠在西北,楊府就是他做主,小徑周圍竹林環繞,假山點綴其間,顯得格外的幽靜,楊師道每逢想問題的時候,都會在這裏走上兩圈。
可惜的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想到任何東西,面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團迷霧一樣,擋在他的面前,讓他看不清楚對面的一切,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不舒服,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崇文殿,一切都在崇文殿中。」楊師道化成了一聲長嘆。
他知道,崇文殿中蘊藏着巨大的機密,那些擋在帷幔之後的牆壁上,描繪着大夏的地圖,方便崇文殿大學士閱覽山河,弄不好,一些機密就在後面。
可惜的是,他是沒有機會進入其中,就算有機會,也是看不見帷幔後面的一切,那裏每天有雛鳳營和梅花內衛看守,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到的。
「大夏皇帝,到底在幹什麼?」楊師道俊臉上多了幾分陰沉,這是一場賭博,贏了接下來的道路就好走了,但若是輸了,楊師道不知道自己可還有其他的機會,或者說,繼續做大夏的臣子,老老實實的為大夏王朝效力。
他不知道的是,遠在萬里之外的西域大地上,荒漠之中,大隊人馬緩緩踏出了沙漠,謝映登看着身後,戰馬無數,有九萬騎兵跟隨着大夏的旗幟,從草原東部殺到了草原西部。
除掉這些騎兵之外,還有十萬牧民,驅趕着牛羊馬匹,跟隨在大軍之後,近二十萬大軍,從東到西,耗費了月余的時間,日夜兼程。終於進入了西域大地。看着遠處的綠色,謝映登知道自己成功了,大夏即將獲得勝利。
大軍從草原而來,越過了阿爾泰山,翻過金山,穿過了沙漠,現在終於出現在西域土地上,這裏已經進入突厥人的核心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從此地向東前進三百里的地方就是突厥的可汗浮屠城,再向東南五百里左右的地方,就是高昌,再過去一點,就是高昌的橫截、臨川等城,大夏皇帝的兵馬就在那裏。
「駕,駕!」這個時候,遠處有十幾個騎兵飛奔而來,這些騎兵身上穿着破舊的袍子,臉上多了幾份滄桑,看着出現的大夏騎兵,這些人並沒有任何的緊張和擔心。
謝映登也止住了身邊的親衛,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大夏的鳳衛。
「末將高昌鳳衛指揮副使周安見過大將軍。」為首的面色粗糙的漢子,看見前面的謝映登,翻身下馬,從懷裏摸出一塊令牌來,正是鳳衛令牌。
「你們在這裏等了多長時間了?」謝映登也取了自己的官印,雙方驗過之後,他看着對方身上的衣服,還有一股腥膻味,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接到陛下傳來的消息,我們在這裏已經等了十五天了。」周安不在意的說道:「末將還以為將軍還有幾天才到,沒想到將軍今天就到了。」
「軍情緊急,不得不早點來,早點來,好早點解決戰鬥啊!」謝映登將官印收了起來,看着周安說道:「倒是你們辛苦了,遠在異國他鄉,不過,現在好了,從今日起,這西域將是我大夏的領土了,你們在這裏,就好像是在中原一樣。」
「將軍所言甚是,末將等也期盼着朝廷能夠早日將西域收入囊中。」周安臉上也多了一份自豪,大夏國力蒸蒸日上,自己這些人雖然生活辛苦一些,可是得到的東西更多,每月的俸祿遠在同階官員之上。
「途徑都查探好了嗎?我們講究的是一擊必中,直接殺入突厥人的老巢,解決陛下那邊的壓力。」謝映登沒有再客氣什麼。
「已經找好了,這個時候突厥人的兵力都已經被徵調到橫截那邊去了,正在和陛下對峙,在國內實際上沒有多少兵力。將軍可以直接南下,相信不到十天的時間,就能攻入三彌山突厥人的牙帳。」周安大聲說道。
「不需要十天,只要三天,突厥人就知道我們到來的消息了,那個時候,突厥人肯定會撤軍的。」謝映登很有把握的說道。
他看着身後九萬騎兵,雖然各個部族都有,甚至還有突厥人,但在大夏旗幟下,他們只能聽從自己的命令,向對面的敵人開戰。
可以想像,統葉護可汗一旦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煌煌大夏,又豈是一個蠻夷可以挑釁的,凡是阻擋大夏前進腳步的人,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將士們,看到前面了嗎?那裏就是我們的目標,摧毀他們,剿殺他們,奪取他們的一切,將他們的財產變成你們的財產,將他們的女人變成你們的女人,將他們變成你們刀下亡魂,變成你們的奴隸,緊隨大夏的旗幟,斬殺前面的一切。」
謝映登騎着戰馬在大軍前面飛奔,他的聲音傳來的老遠,很快就傳遍了九萬大軍,甚至傳到後面牧民耳中,頓時全軍上下都發出一陣歡呼聲。
這些部落族人跟隨謝映登穿過重重危機,來到西域,不就是為了錢財來的嗎?現在這一切即將實現,將士們恨不得現在就去奪取一切。
他們從來沒有懷疑謝映登的話,當年大夏皇帝率領大軍出征草原的時候,有些部落聽過,甚至親身經歷過,大夏騎兵飛奔,席捲草原,也不知道多少人都成為大夏淇濱的刀下亡魂,也不知道多少錢財都落入大夏之手,大夏騎兵在草原上燒殺搶掠,無惡不做。
這人都是這樣,當年的他們是仇恨大夏騎兵,現在輪到自己進攻別人的時候,這些人雙目中充斥着血紅色光芒,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也讓對面的敵人飽嘗一下他們昔日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