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涅虎看着乃鳴一眼,說道:「乃鳴兄弟,你可知道我在中原已經娶了一個夫人,膚白貌美,比我們草原人要好,我在林邑還有一塊封地,沒有多大,不過一里地而已,但那裏面的莊稼一年三熟,手下還有百十個奴隸,他們在那邊給我幹活,錢財源源不斷的送到燕京來啊!中原富饒,我住在高門大宅之中,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冰霜之苦了,好啊!」
乃鳴聽了雙眼一亮,他被耶律涅虎所描述的前景所吸引,這可比山林之中好的多,想去年大雪,族中的一些老人因為沒有糧食,又自動進入山林之中,被活活凍死,想起來心中就是一陣疼痛。
耶律涅虎看的分明,又說道:「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他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忠於大夏,為朝廷立功,陛下都會不吝賞賜。陛下賞罰分明,這點早就傳之宇內了,你不加入大夏,有其他的部落會加入大夏的。」
乃鳴聽了心中一動,南室韋也不是鐵板一塊,自己的部落還能勉強掌控,但其他的部落就說不定了,隱隱有分裂的趨勢。耶律涅虎說的不錯,這種事情自己不做,未必沒有其他人會來大夏,自己因為提前得知的消息而已。
「一個小小的南室韋又算什麼呢?陛下大軍一到,存在不存在還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大夏的對手,可是跟在陛下身邊,奉天子之命,征討不臣,你才能得到更多。」耶律涅虎繼續說道。
「還請兄弟奏請陛下,我南室韋願意歸順大夏,從此之後,南室韋為大夏一部,族中三千精銳歸陛下調遣。」乃鳴毫不猶豫的說道。
「好,好,你我現在就去見陛下。哈哈,你我兄弟日後又可以並肩作戰了。」耶律涅虎聽了哈哈大笑,沒想到一樁功勞就這樣輕鬆的落入手中,自己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勸降一個部落,得到三千精銳。
得了乃鳴的決定之後,耶律涅虎不敢怠慢,趕緊領着乃鳴前往行在,兩人在行在之外,就看見一個老者帶着一隊人馬從兩人面前經過。
「涅虎,那是圖安部落的族長玉林,沒想到他也來了。」乃鳴看見為首的老者,面色微微一變,他認出了對方正是圖安部落的族長玉林,在他看來,大夏剛剛殺了蓋蘇文,圖安部落應該和大夏是仇人才是,沒想到玉林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遼東,難道是有其他的想法不成?
「看來,圖安部落也想成為大夏的一部分啊!想來也是,蓋蘇文已經兵敗了,圖安部落位於靺鞨人、室韋和大夏的交界處,出了歸順大夏之外,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耶律涅虎搖搖頭,略顯得意。
乃鳴聽了頓時不說話,心中卻是暗自慶幸,若不是來見耶律涅虎,恐怕這個圖安族將會大夏如今室韋的先鋒,自己的族人都將死在敵人的屠刀之下,想到這裏,他歸順大夏的念頭更甚了。
「看到了吧!我們的圖安族的危機到了,那是南室韋的乃鳴,沒想到他也來到了遼東,看樣子,他準備覲見大夏皇帝了。」玉林回頭望着耶律涅虎和乃鳴一眼,雙目中多了一絲忌憚。他知道,若自己不答應大夏皇帝的要求,恐怕大夏不用出手,室韋就會滅了自己。
李煜得到消息的時候,原本是想去見金駘溪的,聽到室韋來人之後,還是很高興的接見了乃鳴。看來大夏滅了蓋蘇文的影響終於傳了開來。
「臣耶律涅虎拜見陛下。」耶律涅虎領着乃鳴進了大殿,行禮之後,指着一邊的乃鳴說道:「陛下,這就是南室韋族長乃鳴,是臣的結義弟兄。」
「臣乃鳴拜見陛下。」乃鳴學着耶律涅虎的模樣朝李煜行了一禮。不過他說的是契丹語。幸虧有耶律涅虎在一邊翻譯,不然李煜還真的聽不懂。
「賜坐。」李煜哈哈大笑,指着一邊軟席招呼兩人說道。同樣是異族,乃鳴和玉林兩人在自己面前的表現就不一樣。相比較而言,眼前的乃鳴無疑要顯得老實一些,不像玉林表現的那麼圓滑,先是稱臣,然後稱外臣,讓人生厭。
「陛下,臣剛才在外面見到了圖安部落的族長,看來我大夏擊敗了蓋蘇文,周圍的部落紛紛前來覲見。」耶律涅虎眼珠轉動,笑道:「現在就只剩下靺鞨人沒來,臣想率領本部兵馬,和南室韋一起行動,給靺鞨人一個教訓。」
李煜看了耶律涅虎一眼,然後又看了一下乃鳴,見乃鳴躍躍而試的模樣,顯然兩人在來的時候已經商量好了,當下輕笑道:「靺鞨人恐怕要等等了,圖安人來了,他未必會歸順朝廷,還得等等看。」
耶律涅虎聽了雙眼一亮,他已經從李煜言語之中聽出了其中的含義,圖安人並不像歸順大夏,而大夏也沒有做好圖安人歸順的準備,甚至還想着借圖安人來警告一下遼東,想到大夏在東北的兵馬佈置,他似乎明白了許多。
「既然加入了大夏,朕賜你李姓,暫時為鷹揚校尉,領本部兵馬,等立功之後,朕再行封賞,你看如何?」李煜並不知道南室韋有多少人馬,但並不妨礙他將這些兵馬收入囊中。
耶律涅虎聽了之後雙眼一亮,十分羨慕的看着李乃鳴一眼,李姓乃是國姓,乃鳴被賜予國姓,足見大夏皇帝對他的重視。當下趕緊翻譯了一遍。
李乃鳴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朝李煜行了一禮。
「只是身為大夏的將軍,若是不懂得漢語是不行的,朕要你在半年之內,說會漢語,不僅僅是你,就是你部落中的勇士也是如此。」李煜搖搖頭,說道:「試問連漢語都不會說,不會寫,又如何能融入大夏,建立軍功之中,朕又如何能封賞呢?」
「陛下放心,半年之內,臣一定讓他會說漢語,會寫漢字。」耶律涅虎現在不再抵制了,李煜說的道理,連漢語都不會說,如何升官發財呢?
賜名李乃鳴的南室韋族長並沒有在遼東呆太長的時間,覲見完李煜之後,就和自己的親衛離去,在不久之後,他將率領三千精銳和耶律涅虎會合,加入尉遲恭的隊伍之中,征討圖安部落,甚至還會向北,將室韋收入大夏版圖之列。
對於引導大夏兵馬圍剿自己的同族,李乃鳴心裏面一點壓力都沒有,室韋各大部落之間自己也是相互爭鬥,就是連南室韋自己都隱隱有分裂的趨勢,李乃鳴歸順大夏,除掉大夏太過強大之外,內部的鬥爭也是其中之一。
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成為大夏的將校,麾下的兵馬都是大夏的兵馬,哪裏還在乎什麼部族,就算做了南室韋的族長又能怎麼樣,哪裏有大夏的爵位香。
玉林卻沒有離開遼東,他並不是在等族內的消息,圖安族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所謂的族老也只是樣子貨而已,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裏會在乎族老的意思。
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大夏已經出兵,等到他接到消息的時候,一下子懵了,尉遲恭親帥三萬騎兵攻入圖安部落,圖安上下猝不及防,損失慘重,他的兒子正待重新組織防線的時候,南室韋的兵馬殺來了,圖安部落一下子丟了大部分領土。
「我要見皇帝陛下。」玉林朝行在飛奔而來,大聲的叫嚷道。他不相信沒有天子的命令,下面的將軍們會進攻圖安,只有讓皇帝下令,才能解決這一切。
「玉林族長,你回去吧!陛下和金妃娘娘正在休息,不會見你的。」向伯玉身着錦袍,笑眯眯的走了過啦。他掌握鳳衛,自然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看着玉林一臉狼狽的模樣,心中十分得意。看你這老小子現在可還猖狂。
「向將軍,老朽有急事見陛下,還請將軍通融。」玉林心中大怒,卻又不敢發火,圖安損失大半,眼見着就有滅族之禍,唯有請天子下詔,才能免了災禍。
「老族長,陛下和金妃娘娘在一起,誰敢這個時候去打擾,那可是殺頭之罪啊!」向伯玉做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低聲說道:「老族長,這個時候,我們誰也不敢去。」
「那何人敢去?」玉林老奸巨猾,瞬間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說道:「多謝將軍指點,老朽想進去見見玉漱,可以不?」雖然羞恥了一些,但為了圖安族,玉林也顧不得許多了。
他知道,日後就算自己的女兒成為李煜的女人,自己也能得到富貴,但僅僅是富家翁而已,圖安一族才是他的保障,也是自己女兒玉漱的保障,失去了圖安,父女兩個人什麼也不是,在燕京城只能是被人欺負的角色。
「那自然是可以的。」向伯玉點點頭,說道:「陛下當初說了,玉林族長可以隨時去見玉漱夫人。」向伯玉朝身後的一名侍衛點點頭,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玉林心中無奈,只能是跟着侍衛離去。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向伯玉看着玉林那蕭瑟的身影,頓時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