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府邸,姚運在管家的帶領下來,見到了這個大夏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兩人曾經同時拜一人為師,岑文本還是他的師弟,只是兩人的運到絕對不同,昔日的師弟,現在成為大夏的宰相了,就整個大夏,誰不忌憚此人。
「閣老。」姚運並沒有稱呼對方為師弟,而是尊稱為閣老。
「從吏部那邊來了?」岑文本臉上仍然是一副和煦的笑容,看着姚運說道:「小弟看了師兄這三年的考評,在建安郡上也有所作為的,前面暫且不說,最近兩年,建安郡是一天一個樣,雖然不能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建安郡人傑地靈,出了不少的讀書人,這也是你的功勞。」
「當不得閣老誇讚,為兄慚愧,也不過是做了一些尋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而已。」姚運趕緊搖頭說道:「若不是陛下一統天下,或許為兄也是和其他人一樣,渾渾噩噩的當一個普通的官員而已,哪裏有今日的上等考評。說起來,這還是與師弟有關係,吏部給的考評,若不是看在師弟的面子上,又怎麼可能能得到一個上等。」吏部的考評分上、中、下三等,下等就是丟官去職,中等原地不變或者是調到其他想等的職務上去,唯有上等才能升遷,這天下的郡守只有那麼多,想要升遷何等的困難,想得到一個上等,那就更加的困難了,這裏面若是說沒有岑文本什麼事情,打死姚運也不相信。
「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我也只是保證了考察的公平而已。」岑文本搖搖頭。這句話他倒是沒有說錯,越是到了他這個地位上,更是珍惜羽毛。能夠保證事情的公平,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閣老,世人想要這個公平是何等的困難。」姚運苦笑道:「也只有我大夏剛剛建立不久,才會有如此魄力,想想前朝,這郡守一職非世家大族之後不能為之,為兄雖然有些根底,但哪裏比得上那些世家大族。」
「你莫非得到什麼消息了?」岑文本是何等的聰慧,一下子就看出了姚運心中有事。
姚運不敢怠慢,趕緊將江德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下官感覺到此事不簡單,所以下官不敢答應什麼,下官擔心的是此事會引起大的風波,陛下可是一個厲害的皇帝,一旦知道此事,肯定會降下雷霆之怒的。」
「這些人啊,還以為是前朝,卻不知道,陛下現在已經一統天下了,誰擋在前面,都得死。」岑文本冷笑道:「前朝的時候,世家大族力量是何等的強大,可是現在的世家大族呢?你看看,還有多少世家大族留在世上,這些世家大族還有多少力量呢?」
姚運點點頭,經過隋末的戰亂,加上大夏皇朝的削弱,現在的世家大族力量小了許多,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世家大族還想着反抗朝廷,是何等的你不智。
「閣老,不知道陛下何時返京?下官聽說燕京那邊雖然已經開始建設,但工程進展不順?」姚運忽然說道。
岑文本看了對方一眼,忽然笑道:「怎麼,你想去燕京?師兄,那個地方可不見得是一個好地方?日後朝中傾軋多在此處誕生。」
「閣老,但燕京的機會多啊!」姚運毫不猶豫的說道:「現在別看那些世家大族們都想拖延燕京的進展,可是洛陽現在已經被焚燒的乾乾淨淨,難道還能還都洛陽不成?那就是痴人說夢了。」姚運相信,這些世家大族都知道這種情況,可是不願意接受而已。可是現實並不能因為你的不接受,而有所改變,姚運認為自己應該加入其中,成為支持大夏皇帝的先鋒力量。
「也罷,既然你要去燕京,那就去燕京吧!不過在這之前,先做一個江都令吧!骨儀身子骨不行了,已經辭去了江都令的差事,正好你來補上。」岑文本點點頭,他身邊的確需要一個人,姚運這個人正好合適的很,年輕,還是自己的師兄。
「師弟,我聽說朝中最近有些風聲?」姚運忽然說道。
岑文本聽了雙目一眯,一絲殺機一閃而逝,冷哼道:「這些人真是找死,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也裝作不知道,只要陛下知道就行了。」姚運並沒有稱呼對方為閣老,而僅僅稱呼對方為師兄,就說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姚運眉宇之間仍然還有一絲擔憂,大夏剛剛建立,這世家的力量還是很大,從并州到江都,路途千里之遠,這其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黑暗之中,一個人影出沒其中,周圍隱隱有不少的人影,這些人影都是用黑色的長袍將自己裹住,外人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的模樣。
「白虎,你那邊進展的怎麼樣了?江左世家那邊可安排好了?」為首的黑衣人面色冰冷,淡淡的說道:「紫微即將回來了,他已經蕩平了四周,下一步就是對付世家了,這個時候的世家,可不是前隋的世家了,我們若是任由對方這麼下去,我們世家大族永遠都沒有希望。」
「辰龍,你就放心吧!那些大的世家大族不能拉攏,可是小的世家的大族就不一樣了,紫微皇帝對這些人可不客氣的很。他們是看不到希望的。」辰龍的聲音嘶啞,也不知道是故作嘶啞的模樣,還是本身就是如此,讓人聽的不舒服。
「世家大族?世家大族都是貪婪的,他們得到了一些,但還想得到更多。」坐在角落處的一個漢子說道,他頭上這一個毒蛇面具,好像是躲在黑暗裏面一樣。
「毒蛇,這件事情還需要你來說嗎?那些世家大族現在已經不滿足大夏之外的一切了,他們還想在中原得到更多的東西,中原才是這些世家的根本。」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臉上卻是帶着一個牛頭面具,他身材高大,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紫微皇帝的蹤跡,只有掌握了他的行蹤,然後再做計較。」辰龍淡淡的說道:「諸位,朝中已經有人決定了,將輔佐秦郡王登基,秦郡王英明神武,想來岑文本、李靖等人都不會反對,相信,那個時候,朝中的那些功勳們也不會反對的。」
「秦郡王最為合適,皇后也不會反對的,但這件事情,總得想個辦法來,紫微皇帝武藝超群,想要殺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毒蛇目光陰冷,掃了眾人一眼,說道:「若是說光明正大的來殺,十分困難啊!」
「越是厲害的人,越是自認為自己很厲害,現在主要是要掌握紫微皇帝的行蹤,然後再做計較。」辰龍目光閃爍,顯然已經有了對付李煜的辦法。
晉陽,李煜看着眼前的情報,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麼說,契苾何力已經知道我們的消息了?」
向伯玉聽了頓時苦笑道:「陛下,雁門關長時間沒有向定襄催要糧草,契苾何力自然也就懷疑了,而頡利可汗之子,當初沒有被我們擊殺,是不是逃到契苾何力軍中,我們並不知道,只是臣從投降的突厥士兵身上得到一個消息,頡利可汗準備和西突厥聯合對付我們,前往西突厥的不是別人,正是柴紹。」
「柴紹?真是好膽,當初沒有殺掉他,現在還給我們留了一個禍害。」李煜冷哼哼的說道:「頡利可汗身邊有一個趙德言,我們就已經很難對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柴紹,日後更加難對付了。」
草原上的突厥人,李煜並不擔心,但若是有漢人投奔了突厥人,那李煜就忌憚一二了,這些投奔過去的漢人,都是一群了解漢人的傢伙,如何進攻,何時進攻等等,漢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個趙德言前年的時候,在華北大地上,鼓搗出來的事情,讓中原元氣大傷,現在多了一個柴紹,對於大夏來說,更加不是什麼好消息。
「東西突厥聯合起來,騎兵數十萬人,將是我大夏最大的敵人,不可不防。」李煜摸了一下眉心,他還真的不知道柴紹居然獻了這麼一個主意,讓頡利可汗聯繫西突厥。
「可恨這些傢伙,明明是漢人,卻幫助突厥人,真是該死,陛下,何不對他們的家人進行嚴懲,讓世人引以為戒。」向伯玉雙目中儘是殺機。在他看來,不僅僅是柴紹自己,甚至就是柴紹的家人都是該死的之輩。
「算了,監視一番吧!」李煜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殺這些人,漢人中,自古都是有這樣的人,這些人不顧廉恥,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姓什麼了,甘願為異族為先鋒。
「是,臣一定會看住這些傢伙,一旦發現有什麼問題,就將這些人斬草除根,殺的乾乾淨淨。」向伯玉雙目中凶光閃爍。
「現在中原已經落入我大夏之手,已經佔據了先機,突厥人馬再多,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一個趙德言,柴紹又能如何?突厥人的實力不如我們,這就足夠了。」李煜輕笑道。
一個柴紹,或者一個趙德言,並不能改變突厥人戰敗的大局。這兩年突厥人屢次南下,雖然奪取了大量的錢糧和人口,但實際上,他本身的兵馬就損失了不少,依照突厥人的底蘊,想要恢復實力何等的困難。更不要說,這些突厥人也不是鐵通一塊。
「陛下聖明。」向伯玉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草原上仍然是大雪覆蓋,不知道一個冬天過去了,頡利可汗他們怎麼樣可了。」站在晉陽宮的宮殿上,李煜望着北方,想着北方的強敵。
「整個冬天,這些突厥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裏生孩子。」向伯玉不屑的望着遠方,草原上為大雪覆蓋,這些突厥人也能幹這種生孩子的事情。
「大戰即將到來了。」李煜嘆息道:「我們現在擊敗了李淵,突厥人肯定是知道了消息,頡利可汗一旦想要南下,肯定是大舉南下,否則的話,我們雙方的力量相差只能是越來越遠。」向伯玉聽了連連點頭。
而此刻,在草原龍城裏面,中軍牙帳裏面,趙德言整個人縮在皮毛之中,口裏面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咳嗽聲,他在這邊呆了長時間,按照道理已經熟悉了草原的苦寒,但到底是年紀大了,回到龍城,身子骨就不行了,咳嗽是越來越嚴重。
「趙先生,柴紹已經傳來消息了,統葉戶可汗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提議,明年開春就準備進攻西北。」頡利可汗看着趙德言一眼,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大汗,李淵失敗了,契苾何力傳來的消息,雁門關已經落入大夏之手。李淵已經抵擋不住李煜的進攻。就算晉陽再怎麼堅固也沒有任何用處。」趙德言聽了臉上並沒有任何歡喜的模樣,反而多了一些擔心。
「李煜就算統一了中原又能如何?難道還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突厥人加在一起,騎兵達五六十萬人,李煜的騎兵有多少,他們最後不過是佔據險關,李淵城池來防備我們而已,我們照樣可以殺入關中,燒殺搶掠,最後必定能夠消耗李煜的實力。」頡利可汗在聽說自己的兒子安全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可汗,我們突厥人的危機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內部,內部不解決,就算我們的兵力再怎麼強大,也沒有任何用處。」趙德言苦笑道。
「內部?」頡利可汗聽了面色變的更差了一些,趙德言的話他當然聽明白,無非是突厥人的軍權沒有集中,權力都是掌握在部落的酋長和貴族之手,大家都聽從阿史那家族的命令,推舉阿史那家族的人為可汗,但也僅僅如此,真的要涉及到部族的一切,這些部族的人肯定會反對的。為此頡利可汗準備了許多手段,效果並不明顯,現在趙德言再次提出來,頡利可汗發現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
「不錯,正是內部,內部不穩,內部的權力不掌握在可汗手中,就算可汗雄心萬丈也沒有任何辦法,也不是李煜的對手。」趙德言雙目中閃爍着一絲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