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東贊尚且如此,身邊的吐蕃將士們更是如此,他們都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有弓箭手沒有任何問題,任何一個弓箭手射出五到十支利箭也沒有任何問題,但問題就是有萬餘弓箭手射出利箭,那就是不簡單了,整個天空都已經被這些利箭所遮掩,讓狹小的山腰沒有辦法去抵擋。
祿東贊看着周圍的士兵,臉上都露出惶恐之色,顯然都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實在是敵人這種飽和式打擊所驚呆了。
彼此相互望了一眼,這樣的大戰還要繼續下去嗎?憑藉眼前的這點人馬,還能抵擋下去嗎?相信,在這種程度的打擊下,兵馬再多,恐怕也沒有任何用處,也不能抵擋。、
祿東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嘆息道:「撤,我們現在就撤,我就不相信,程咬金還敢追上來。」原本祿東贊是想詐敗的,但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詐敗了,而是真的失敗了。而且還是慘敗,看着周圍士兵的模樣,祿東贊不敢保證將士們接下來,可還有膽略直面大夏的進攻。
得到祿東贊的命令之後,身邊的士兵們毫不猶豫的護衛着祿東贊離去,連地上受傷的士兵都不管了,大夏士兵們實在是太瘋狂了。
「預備,放!」
這邊剛剛離開,身後就傳來一個牙酸的聲音,然後就聽見一聲巨響,祿東贊回頭望去,只見天邊現出一朵烏雲,烏雲從天而降,灑落大地,再次看見無數利箭,密密麻麻的射入山石之中,剛才還有口氣的傷兵們,這次沒有逃脫敵人的射殺。、
祿東贊整個人頭皮都發麻了,這個程咬金實在是太狠了,看到自己等人離開之後,仍然以弓箭射之,覆蓋整個山嶺,自己若是站在那裏,也會有生命危險。
「走。」祿東贊徹底無話可說了,他現在擔心自己的計策能不能給程咬金重創,這個傢伙打仗怎麼和其他人不一樣呢?一點策略都沒有,仗着強大的弓箭,對敵人進行打擊,這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啊。
程咬金領着大軍上了山嶺,看着地面上的無數利箭和屍體,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摸着鬍鬚,點點頭,說道:「看見了嗎?這就是戰績。」
程處默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數萬支利箭換回了近千敵人的傷亡,利箭將整個半山腰都給插滿了,雖然有些利箭是可以回收的,但還是有些利箭已經失去了價值了,對比下得失,他總感覺到大軍的損失比較多,非常的不值得。
「父親,我們最起碼射出了五萬支利箭。」程處默小心翼翼的說道。
「愚蠢。」程咬金聽了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冷笑道:「小子,今日你老子就告訴你一件事情,在戰爭中,什麼最重要,將士們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這些利箭之類並不重要,只要人在,什麼都好說,人若是死了,那些利箭最後只能便宜了敵人。你想想看,若是我們強攻山嶺,會損失多少人,到現在我們才損失了多少人,耗費了多長的時間。」
「這打仗就是打錢糧,打的是後援,我大夏富裕,才會動用幾萬人,用牛、騾子等物,為我們運送錢糧,運送各種物資,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用之?豈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呢?」
「以前我打仗也喜歡憑藉一身的悍勇,但現在就沒個需要了,能用弓箭解決的問題,就用弓箭來。」
程咬金十分得意的摸着鬍鬚,教導着自己的兒子,程處默連連點頭,以前還沒有察覺到,現在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父親的作戰方式發生了變化。
「兒子記住了。」程處默趕緊說道。
一些觀點或許那些武學的博士會傳授,可是有些東西,只有自己老子才會告訴自己。程咬金的這種做法實在是耗錢糧,但不得不承認,將士們的傷亡會少了許多。
「傳令下去,留下部分人馬打掃戰場,其餘的將士立刻追上去。」程咬金冷哼哼的說道。
「啊!父親,還要追上去,不讓將士們休息一陣嗎?」程處默一愣,沒想到程咬金如此着急,剛剛結束戰鬥,現在就再次追殺過去,一刻都不停留。
「你知道什麼,剛才將士們累嗎?不過一個時辰都沒到,將士們都是騎着戰馬,哪裏會累的,俺老程就是要讓吐蕃人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大夏騎兵的凶勐之處,膽敢在我們前面攔截,那就看看他們可有這個能耐了。」程咬金眼珠轉動,露出一絲狡猾之色。
一日三戰,將士們是很疲憊,但他相信,每戰皆勝的時候,這些勝利會將疲憊驅趕的乾乾淨淨,將士們只是會精神抖擻,越戰越勇,絕對不會畏戰的問題。
程處默聽了之後,不敢怠慢,趕緊命令一部分人馬留下,打掃戰場,焚燒屍體,其餘大隊人馬再次出征,沿着祿東贊撤退之路,追了上去。
將士們雖然感覺到有些疲憊,但並沒有反對,只是跟隨大纛出征,近十萬鐵騎沿着山道,朝祿東贊追殺過去。
可憐祿東贊原以為程咬金已經放棄進攻,畢竟一天廝殺兩場,將士們也是好生休息一陣,沒想到程咬金居然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這下讓祿東贊坐蠟了。
「難道程咬金已經看穿了我們的實力,這才會追上來,就是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祿東贊騎在馬上,頓時有些疑神疑鬼了,自身實力不行,面對強敵的時候,心裏面就沒有底氣,敵人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影響自己的心情。
祿東贊手中不過數萬人馬,對面程咬金的追擊,本身就沒有什麼底氣,生怕程咬金看穿他的虛實,見到對方毫不猶豫的追擊,心裏面就有些擔心了。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他沒有任何辦法,既然敵人已經追了上來,自己只能是應對,再被敵人擊敗,自己這點底細就被敵人發現了。
大軍綿延,旌旗遮天蔽日,山腰上已經設置了各種陷阱,盾牌也已經準備完畢,大軍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旗幟在半山腰山飄揚,兩山之間,只有一條四馬並行的小道穿過,不時的可以看見一道道寒光閃爍,顯然有大量的士兵防守。
祿東贊面色平靜,實際上,在前鋒並沒有多少兵馬,大部分就是放在兩山之間,這種佈置就是對付程咬金的弓箭手的。
山下,程咬金也注意到這一點,他放下手中的千里鏡,看了眼前的情況一眼,敵人顯然是有所防備,甚至和他猜想的一樣,就是節節防禦,不斷的阻擋自己前進的腳步,遲滯自己的行動。
如此模樣,他更加堅定自己的行動方針,就是用武器換取時間,一日三戰,三戰皆勝,他就不相信祿東贊手中能有多少兵力讓他如此消耗的。
「拋石機準備好了嗎?就是以拋石機對付正面之敵,他佈置在正面的敵人並沒有多少,但增加了我們從正面突破的難度,先以拋石機進攻。」程咬金大聲說道。
大型的拋石機自然是難做,可是簡易的拋石機製作起來還是很方便的,數萬大軍得到命令之後,很快在附近山林中砍伐樹木,組建簡易的拋石機。
山腰上的祿東贊再次被程咬金的行動給驚呆了,自己都佈置成這個樣子了,最起碼看上去,山頭上的士兵不少,難道不知道好好休息一下嗎?
祿東贊心中的不妙更深了。
五十架拋石機已經準備妥當,隨着程咬金一聲令下,就見大大小小的石塊呼嘯而出,朝山上砸了過去,在身後還有不少的拋石機正在製作中。
石塊雖然很小,可是射程遠,攻擊力很大,基本上只要被砸中,輕則身受重傷,重則喪命,這個弓箭手不一樣,只要手執盾牌,利箭很少能穿過盾牌,射中敵人。
可是石塊就不一樣了,那些吐蕃士兵雖然手執盾牌,這個時候,也很難抵擋拋石機的威力,一時間山腰上,慘叫聲連連,吐蕃士兵損失慘重。
雖然祿東贊在山腰上也佈置了弓箭手,可是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石塊,這些弓箭手根本不敢露頭,一旦露頭,就會被大夏的石塊擊殺,最後腦漿迸裂而死。
祿東贊看着看空中飛來的石塊,臉色很差,這個程咬金實在是太壞了,陰險狡詐,不能用常人的想法來揣測他。一開始是以弓箭手來對方自己,現在用石塊來對付自己。
第一次自己沒有做防備,被敵人萬箭齊發,破除了自己的防禦,現在自己做了防禦,可是防備的是弓箭,而不是石塊。這些石塊砸在身上,結果是不一樣的。有些盾牌都被石塊擊穿,狠狠的撞擊在皮甲身上,在身上留下了痕跡。
「將軍,將士們抵擋不住了,敵人的石塊越來越多,將士們連站立很困難。」前面負責指揮的校尉哭喪着臉大聲說道。
祿東贊捏緊了拳頭,大聲說道:「放棄正面防禦,讓將士們向山上撤離,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通過山道。」祿東贊咬牙切齒的說道。
拋石機是很厲害,但也是有射程的,他就不相信,一個簡易的拋石車能夠覆蓋整個山嶺,只要自己在山嶺上佈置弓箭手,山道兩側佈置弓箭手,程咬金還能攻破眼前的防禦不成。
雖然他知道現在的防禦並不能阻擋程咬金,但他實在是不甘心,若是按照程咬金這樣殺下去,敵人很快就能突破防禦,那個時候,局勢就不能收拾了。
吐蕃士兵得到祿東贊的命令之後,毫不猶豫的捨棄了半山腰的陣地,逐漸向山上轉移,等到離開拋石機的攻擊範圍之後,這才停了下來,然後俯視進攻,不得不說,祿東贊這麼做,還是有些能耐的,佔領一個地方,最終還是靠士兵的。
祿東贊這種做法就是構建立體防禦,儘可能的阻擋大夏軍隊的進攻,而且十分有效,雖然程咬金可以命令騎兵強行從山道中間殺過去,但不敢保證敵人在山道之中有沒有設置障礙。
「大將軍,敵人已經離開了拋石機的攻擊範圍,我們的拋石機沒有辦法將將石塊拋上山頂,是不是讓將士們強行進攻了?」程處默大聲的說道。
「愚蠢,這個時候強行進攻,我們剛剛拋出的石塊,就會阻擋將士們前進的步伐,敵人居高臨下,我們的將士將會損失慘重。」程咬金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那現在當如何是好?」程處默看了周圍一眼,忍不住詢問道,對面這種情況,他還真的不知道當如何好,似乎只有強攻一途。
「怎麼辦?當然是放火燒山,吐蕃夜晚多雷雨,恐怕今天晚上也有,一把火了,到了晚上也就差不多熄滅了。火油包裹石塊,向山上射去,不管能不能燃燒,也要嚇死敵人。」程咬金露出得意之色。
這場大火不管能不能燃燒的起來,他都要試探一下,他相信對方看見自己將要放火燒山,敵人肯定是坐着不住的。
「是。末將這就下去安排。」程處默雙眼一亮,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趕緊下去安排不提。
山頭上,祿東贊看着眼前的情況,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他認為自己這一招十分厲害,程咬金是不可能破解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呼嘯聲傳來,一個又一個的火球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山腰上,有的砸在巨石上,有的落入草叢之中,有的擊中大樹,有的烈焰燃燒,有的濃煙滾滾。
「賊子這是要燒山啊!」祿東贊先是一愣,很就明白程咬金的意圖,對方根本就不會和自己硬碰硬,而是直接燒山。
這是天地之力,人類無法阻攔。
讓祿東贊很鬱悶的是,雖然有的地方,大樹沒有被點燃,但還是引起了一股股濃煙,濃煙之中攜帶着一股刺鼻的氣息,讓人聞了頭昏腦漲,祿東贊耳邊已經聽到一陣陣咳嗽聲。
「不好,這是毒煙。」祿東贊神魂皆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