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水要調到北方去,談何容易,」齊襦天伸手指了指圖上的幾條河,「單憑這些,就能把水調過去?」
水又不是只往北地流,這番下來耗費人力物力不說,水患也不一定能治好,這樣冒險的事情皇上會應允,其他朝臣也會嗎?
只當她這是在開玩笑罷,齊襦天打着哈哈出門去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江與靜嘆息兩聲,轉身望着齊君清,「你也是這麼想的?」失望止不住的覆上眉目,都還沒細說該如何實施那方案,就先被否決了。
「願聞其詳。」齊君清遞了個眼神過來,將筆塞到她手中。
眼前復明亮,她接過筆後欣喜萬分,將現代南水北調的工程構想及實施概況、取得的成果都詳細告予他。
既古人可鑄成萬里長城,為何不可「南水北調」?
江與靜遂又將具體路線給描了出來,在水流經之地建造水庫、大壩以及管渠等,將水蓄集起來,使其逐級流入到北地去。
齊君清聽了後扶掌而笑,這法子新穎可行,多處同時造渠,可大大縮短時間,若真有用,以後再有水患也是不怕的。也不管齊襦天那廝是如何想的,他命人執着江與靜畫出的施工方案圖趕回京城,一路上不眠不休,累死將好幾匹馬兒,終在三日後得了聖上答覆。
據這報信兒之人說,皇帝聽力這構想後扶掌稱讚,立即撥下了大量物資,這工程,也算是得到支持了。
兩日後,房門外。
「汝賢王和王妃真是足智多謀,本王佩服,今日本王回京,定將那批物資給安全運送到江南。」齊襦天牽着韁繩,霸氣吼着。
「勞煩辛親王了。」齊君清目光淡然瞥了一眼,那隊馬兒逐漸消失於視線了,這才攜這江與靜一同回到屋內。
二人對坐着,未再有和言語。
其後二日,江南的督撫頻頻上門與他兩人商量關於「南水北調」一事,三人相談甚歡,亦商討得出了許多點子。
出於這是在古代,人力、技術等都有限,江與靜暫時建議先規劃出一條東線,即京杭大運河之線。對此齊君清與督撫都無意見,只待着齊襦天將物資運送到江南了。
與此同時,聖上已下令讓水流經省份的督撫們開始修造水渠,各地紛紛積極響應。
約莫過了半月,才有一傳信的人來報,辛親王於運送物資途中遭小人暗算,物資丟了不說,還損失了大量兵力。
此人來報時,齊君清面色陰沉如大片的烏雲,「辛親王現在何處?可進了江南地帶?」問罷,手邊的茶杯應聲落地,發出尖利的聲響。
這個廢材,辦這點事情都能出岔子!
「回稟王爺,辛親王現於距江南五十里處整軍,大概日落前能回來。」報信之人頭也不抬便答。
將人遣了下去後,齊君清才稍稍平復了心情,這下物資被人劫走了,可如何進行「南水北調」的工程才好?
江與靜聽聞這消息後,先是猛然一震,後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斟酌再三後,齊君清還是決定要親自去看看情況才行,好在物資被劫之地距此處不遠,五十里地,他一個下午也可到達了。
「你且等着我回來,哪兒也別亂跑。」叮囑了江與靜幾句,他才策馬離去,
一路上也未遇到什麼問題,到了那地方時,卻未看到半個人影,周遭安靜得厲害,唯剩風呼呼而過的細微聲響。
提高了警惕,他慢慢下馬觀察,但見泥地上車轍繁亂,腳印子也不少,顯然是有人拉東西經過時留下的,唯一令人奇怪的便是,這地上無半點兒血跡及打鬥的痕跡。
「王爺,要不要末將去別處看看?」跟來的將領也是疑惑萬分,這裏哪像是經歷了一場打鬥過後的樣子?
齊君清雙眸發亮,「不必,即刻回去!」一群人還未在此停留上半盞茶的時間,便又紛紛趕往回江南。
……
這邊的江與靜昏昏欲睡,正要回房午休,卻聽聞有人來報辛親王回來了。本還是睏倦的她轉眼間就清醒過來,邁着碎步出了院兒。
剛至門外就見一人身披着破了幾個口子的玄色長袍,衣衫上沾染了不少黃泥漿,臉色慘白如紙,唯目光是清亮的。
盯着看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這是齊襦天。
「王爺怎麼落得這般狼狽樣子了?」江與靜抱手打量着他,語氣中難掩譏諷,心裏也猜到兩三分,前幾個時辰還有人來報物資被匪徒劫走,想來他這也是落荒而逃的罷。她無一點迎他的意思,轉身就要往屋內走。
「路遇賊人,本王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得先行回來了。」齊襦天大方承認,聲音洪亮至極,好歹她也是堂堂的辛親王,豈能任一女子這般嘲諷。
聽聞此話江與靜冷嗤幾聲,遂就進了屋,齊襦天這時候回來了,齊君清豈不是白白跑了一趟?看這天色越來越暗,她不由得擔心起他來。
天際被一片霞光染得通紅,禿鷹銜着食物飛進幽深的密林中,小睡了一會兒,等醒來時天竟完全黑了。
屋內極為昏暗,無形中予人一種頹靡之感。江與靜慢慢下了床,多點了一根燈芯後才坐在椅上,都這時辰了,齊君清怎還未歸來?
此時門外忽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緊接着叩門聲於耳邊響起,「夫人,晚膳提來了,是否現在用膳?」是下人的聲音。
她拉開門,「不必,我出去透透氣,你們餓了就先吃罷。」說完遂出了門。
屋子裏呆久了總覺悶得慌,況且齊君清不在,她一個人也無心情用飯,隻身一人逛着逛着就到了院子西邊,漆黑的地面落了些葉子,人踩於上發出了清脆細小的咯吱聲。
抬眼就見靠右的屋子內亮着燈,裏頭似有二人在交談,一時興起,江與靜晃至屋前,想探探裏邊是何人,不料想剛到廊子上,就聽聞裏邊傳出了齊襦天的聲音,「今日的那些物資,你千萬要盯緊了,別讓人發現!」
借着光,她能看見齊襦天面前立着個人,片刻過後,那人才答:「是,屬下謹遵王爺命令。」窸窸窣窣的聲響從屋內傳出,期間還伴着端茶倒水的聲音。
江與靜不禁一愣,那批物資不是被人劫走了?剛欲推門進去,齊襦天卻幽幽走近門邊,短暫停頓後又坐回了桌前。
「對了,那批物資現在何處,今日咱們的人可有留下什麼讓人起疑的東西?」坐着的人問了一句,聲音甚為清冷。
躲在門外的她捏緊了拳頭,腦門兒上滲出了粘膩的汗液,原來這物資不是被賊劫走的,竟是被這齊襦天給私吞了!
自己得趕緊將事情告訴齊君清才好,免得壞了大事。
此時屋內下屬嘿嘿笑了幾聲,「回王爺,物資被我們藏在城外隱蔽之處了,您大可不必擔心有人會發現,咱從暗道進去就可看到物資了。」
「如此便好,但還是要警惕些,不可大意!」齊襦天端起桌上的清酒,一飲而盡。
江與靜目光詫異,震驚之餘欲轉身回房,不想動作太急,手臂竟輕敲在了門上,本是寂靜無聲的廊子驀然有了輕微的異響。
她黑着臉迅速小跑着,肩上一重,大掌毫無預兆的包上自己的頸部,驚恐回頭卻見陌生男子面目猙獰,目眥欲裂。
「什麼人,竟敢偷聽!」這人不由分說加重手中力道。
差點氣結的她只得雙手抵着那人的手臂,心裏反覆道了無數遍「丫的什麼玩意兒,竟敢捏本妃脖子」云云,感覺快暈厥過去時,齊襦天才冷着臉站出來。
「放開她!」大喝一聲,旋即一腳踢在下屬的小腿上。懵圈兒的下屬忍着疼幾欲張口,無奈卻被踹了個面朝天。
「下去,本王自有分寸,今夜之事不許外傳。」齊襦天拂着袖子,將她拉了過來,而後那下屬才退了下去。
此番運氣不佳,江與靜被他一把摔在床上,「咚」的巨響足以說明了她有多疼,忍着眼角泛起的水晶豆,她胡亂摸了一把鼻子,道:「辛親王做這樣見不得人的事,對得起江南百姓嗎?」
這質問分量太輕,如一粒穀米,根本激不起他心裏的恐懼。
沉默半晌後,齊襦天才懶懶動了動嘴角,伸手捏着她下顎,這個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誰,這麼一句話就想讓自己罷手?
「今日之事你最好裝作不知道,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他惡狠狠戳了下她的腦門。
江與靜歪頭躲過他伸來的手指,睨着這人,「你想怎麼樣?」聲音有些許顫抖,她隨即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膝蓋上。
齊襦天不怒反笑,輕易就閃到一旁,出手扯了扯她的腰帶。只覺得腰間衣裳鬆了不少,江與靜不解望他。
「也就是把你辦了而已,」他又將手覆在她腰肢之上,大力揉了一把,「怎麼,不答應我我就繼續了。」
「我,我答應你!」江與靜被人這樣錮於床上,整個人動彈不得,只得當即應下。達到目的他如同食飽了的獸,慢慢起身。
瞧準時機,她快速扯下耳上的墜子朝齊襦天臉上揮着。頃刻間眼前的人倒在地上,江與靜往其身上踹了兩腳,舒了口氣,還好這耳墜里有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