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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王晏坐於桌案後,淡淡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影衛說道:「她可是已經上路了?」「啟稟家主是,與她隨行的還有崔家六郎!」影衛拱手說道。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王晏不由得皺起眉頭,眯着眼說道:「也不知崔寅那個老傢伙是如何教養孩子的,教養出崔慍這個不着調的東西,倒是有些麻煩。」王晏說着一頓,眼光一凝,沉聲說道:「務必讓謝家那個丫頭有去無回!」「郎君那裏若是知道了,可如何是好?」那影衛凝神看着王晏,臉上閃過一抹擔憂。「等他知道了,人已經死了,他又能如何!」王晏聲音一冷,臉上沒有半分猶豫。若非阿玄對她太過上心,連分寸都沒有了,他怎會不顧身份對她動手。「崔家六郎呢?」影衛看着王晏詢問出聲。「那小子本事大着呢!你們還傷不到他,想辦法支開他也就是了。」王晏想都未想開口說道。「是!」那影衛拱手離開。「太子殿下說了今晚不來了嗎?」謝瑤華一襲華服,妝容精緻,目不轉睛的看着身旁的冬雪問道。她坐在矮几上,纖纖十指塗着鮮紅的蔻丹,手中拿了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夫人,奴婢打聽過了,今晚太子宿在太子妃那裏了。」冬雪小心翼翼的說道。謝瑤華眉頭一蹙,臉上閃過一抹冷色,她緩緩垂着眸子,目光落在自己小腹,漫不經心的說道:「也不知我這肚子何時才能有動靜。」她若想上位就只能母憑子貴了。「太子殿下十日有八日都宿在夫人房中,相信很快就會有喜訊的。」冬雪笑盈盈的說道。謝瑤華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如今太子府中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自從蕭家失勢後,蕭禾便沒了什麼恩寵,從她進府太子再也沒有寵幸過她。可她卻是個有福氣的,就在昨日用膳的時候,她突然暈了過去,太醫診治過後,說她有喜了,這可是太子第一個孩兒,太子殿下自然高興,對她也好了起來,前日還宿在她房中。若是她也能有個孩兒就好了。她一定會為他謀一番大業!「妹妹睡下了嗎?」就在那時蕭禾的聲音在外響起。她原本就比謝瑤華年紀稍長了一些,又比她先入府,這一生妹妹還是當得的。「沒呢!姐姐怎麼來了!」謝瑤華親自上前推門把蕭禾給迎了進來。「你也知道我在這府中,也沒個說體己話的人,如今身懷有孕就更是遭人嫉妒,除了能與你說上幾句話,也就沒有別人了。」蕭禾笑盈盈的看着謝瑤華,一臉和氣緩緩說道。「姐姐坐吧!」謝瑤華扶着她坐了下來。蕭禾一把拉住謝瑤華的說,臉色一沉,冷冷說道:「且不說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仇人,謝琅華若不死,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如何能瞑目!」「姐姐深夜前來是有什麼事嗎?」謝瑤華伸手給蕭禾倒了一杯茶。蕭禾捧在手中,垂眸一笑:「我是替妹妹擔憂,妹妹如今在這府中,說到底只是個侍妾,若是有個孩兒傍身就好了,那這府中豈不是我們姐妹二人的天下了,總好過對她們卑躬屈膝的吧!」蕭禾一句話說到了謝瑤華心上,謝瑤華淡淡一笑:「誰說不是呢?」蕭禾一把拉住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妹妹可知我這身孕為何來的這般及時?」若是她沒有這身孕,以太子殿下的薄涼,怎會記起還有她這麼一個人!謝瑤華凝神看着蕭禾搖了搖頭。「我是服了坐胎藥。」蕭禾勾唇一笑,臉上閃過一抹得意。「坐胎藥?」謝瑤華忍不住睜大了眼,眼中滿是疑惑的看着蕭禾。蕭禾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謝瑤華,從一旁的婢女手中拿了一包藥,放到謝瑤華跟前,輕聲說道:「我想着妹妹也需要便給妹妹帶來了。」謝瑤華凝神看着那包坐胎藥,勾唇一笑:「謝謝姐姐這般記掛着我。」蕭禾與謝瑤華說了一會話便離開了。冬雪看着那包坐胎藥,小聲說道:「夫人,還是別吃這些藥了,是藥三分毒。」「你先別聲張出去,明日拿着這包藥出去找個大夫瞧瞧有什麼問題沒有再說!」謝瑤華漫不經心的說道。她可不信蕭禾有這麼好心。她雖然沒有相信謝琅華的話,可也難免在心中存了疑惑,她不得不小心防着。蕭禾回到房中,遣退了所有服侍的人。一個一襲青衫的男子緩步走了出來,他面容猙獰仿佛被火燒過一樣,肌膚都黏連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紀,雙目透着森森寒意,仿佛從地獄歸來一樣,周身戾氣逼人。「她會服下那些坐胎藥嗎?」蕭禾看着他詢問出聲,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那人聲音沙啞,仿佛八十歲的老翁,冷冷說道:「你放心吧!她一定會服下的。」「為何非要讓她有孕呢?直接殺了她豈非更好?」蕭禾面色一冷,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殺氣。「若是她死的太過容易,怎能解我心頭之恨!」那人猙獰一笑,面容刺目驚心恁的可怖。連蕭禾看了都覺得有些可怕!「你早些回去歇息吧!」蕭禾端起茶飲了一口,那人轉身消失在她眼前。夜深人靜,謝瑤華已經歇下了。也不知是她疑心還是怎麼回事,這幾晚她總覺得有人在她榻前徘徊,所以便讓冬雪在屋裏守夜。這一晚又是如此,她剛剛睡着,還沒有睡的太沉,忽的一個人在她榻前嘆息了一聲。「誰?」令得她瞬間睜開了眼,從榻上坐了起來。零星的月光從窗戶灑了進來。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一下子落入她眼中,她滿目驚恐,大聲喚道:「冬雪,冬雪快醒醒……」冬雪就在她榻邊打了個地鋪,可是如何也喚不醒。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啊……你是誰?」謝瑤華大驚失色,顫抖的指着那人問道。「你說我是誰呢?」那人聲音沙啞,看着謝瑤華的雙眸染了一層血色。「你,你,你是蕭陌……」謝瑤華滿目驚恐,一下子所在牆角,戰戰兢兢的說道:「害死你的是謝琅華那個賤人,你要索命去索她的命啊!」「是你讓我去找李瑋幫忙的,天牢之中也是你派人刺殺我的,我流放途中更是你派人放火將我燒成了這副鬼樣子,今日我便是來索你的命。」蕭陌說着伸手掐住謝瑤華的脖子。「不,不是我……」謝瑤華雙目凸出,死死地搖着頭。蕭陌一下子伸出血紅的舌頭。「啊……」謝瑤華瞬間嚇暈了過去。「原來你也知道怕!」蕭陌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臉,滿目譏諷的轉身離開。他有的是時間陪她玩。趕了一天的路,正好趕到了松陽縣,謝琅華原本準備找一個客棧休息一晚的,哪知崔慍嫌客棧又髒又亂執意不肯,無奈謝琅華只能跟着他宿在崔家於松陽縣的別院中。何為士族?產業遍佈天下,讓人永遠猜不到他們的底細,就好比崔家,城也好,縣也罷皆有他們的產業,莊子田產鋪子數不勝數。中午是在崔家的飯館中用的飯,晚上又宿在崔家的別院中,整整一日,謝琅華一兩銀子都沒有花。可她實在不想與崔慍同行了。什麼叫做出門在外,那就是要吃苦的,可崔慍卻絲毫不肯將就,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一會這樣,一會又要那樣,平白的拖慢了他們的行程。謝琅華躺在榻上,並沒有合上眼,她細細的聽着窗外的更聲,想着崔慍他們已經睡熟了,緩緩的從榻上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的下了榻。春桃與她宿在一間房中也起來了,手中拿着她們的包袱。謝琅華看了春桃一眼,主僕二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她故意挑了一處離崔慍比較遠的房間。夜幕和夜沉早已備好馬車,在崔家別院外面等她們了,這是謝琅華趁着崔慍不備,早已吩咐好的。謝琅華凝神聽着,不肯錯過一絲細微的動靜。她與春桃走的極快,步伐卻是很輕,生怕驚醒旁人。眼見還有十幾步就走到大門口了,謝琅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明明她們什麼虧心事也沒有做,卻跟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也是不易。她與春桃對視一笑,兩人皆笑了起來。眨眼之間,她們便已經來到門口,只要輕輕的打開門,她們便可以不動聲色的離開了。春桃上前準備開門。「阿琅,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呀?」就在那時崔慍漫不經心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謝琅華整個人一僵,扭頭看着崔慍,春桃手一抖,怎麼也打不開門了。崔慍一襲大紅的衣袍,步履從容的走到謝琅華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她說道:「今晚陰雲蔽月,也無月色可賞,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出來賞月的。」崔慍說着一頓,將視線落在春桃手中的包袱上,不等謝琅華開口便接着說道:「還是你把我拐出來,不想對我負責了?想棄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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