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國以佛教為護法神,又被稱為佛國、妙香國。鄰近吐蕃,屬於密宗一派。
天龍寺作為皇家寺院,自不出此外。
次日,當得知司空湛就在寺外時,天龍寺方丈一能,一空大師,一淨大師,連同一燈,四人齊齊出門相迎。
當司空湛看到這一幕時,雖感到驚訝,但還不到手足無措的地步,他雖年輕,輩分卻同他們同輩,又有天下第一高手這一稱號的榮譽加成,被人鄭重對待,算不上多麼離譜。
「冒昧來訪,打擾!」司空湛當先打個道稽,他今日特意沒帶兵器,而且取下了隨身攜帶的酒葫蘆。
這是他第一次來天龍寺,除過老熟人一燈,自然沒見過另外三人。
但第一眼看到對面的三位,他便認出了他們是誰,長得如此有特點,又是三個人一起,早有耳聞的他太容易猜測了。
中間那個肥頭大耳的定是方丈一能,左側尖嘴猴腮的那個肯定是一空,面容醜惡,最後一臉兇狠模樣的只能是一能。
最初,當他得知這三人的法名時,本能的想到了大名鼎鼎的大師兄悟空,二師兄悟能,沙師弟悟淨,再見着三人的本尊容貌,簡直太像了。
為免失禮,司空湛可不會一臉詭異的盯着人家猛瞧,只是平靜無波,保持淡然。
一能三人當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司空湛,見司空湛身着一身青色道袍,頭頂梳着道髻,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年輕,年紀輕輕武功便傲世群雄,卻沒有一絲年輕人的志得傲氣,反而沉靜中透着淡雅灑脫,渾身書卷氣息極其濃郁。
觀其雙眼,深邃如一汪幽潭,目光平和,簡直不應是年輕人所能擁有的。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短短几年內能闖下諾大的名聲,非是一般人所為。
他們又不是蠢人,豈會注意不到司空湛和傳聞中的裝扮不同,對司空湛的心思不難把握。
天龍寺乃佛門清淨之地,自是比較忌諱刀兵酒肉之類,司空湛懂得尊重他們,他們對司空湛的首次觀感自然好的不得了。
當然,天龍寺不是純粹的佛門,更偏向於江湖勢力,很多武者到寺內拜訪不注意這些,他們也不便多說什麼。
但若有人能察覺到這點,他們只會更加欣喜。
一能大師挺着個大肚子,滿面笑容,口誦佛號,合什躬身。
「司空道長嚴重了,你能來鄙寺,歡迎之至。」
「客氣!」司空湛謙遜道。
接着兩方介紹一番,全了禮數,司空湛便跟着天龍寺的幾位進了寺廟,一路所見,天龍寺當真極盡奢華,對此,他已經司空見慣,凡是名聲大的寺廟,哪個不是這般富貴。
走到一座禪院,風格陡然變化,不再是富麗堂皇,只是一座普通的院落,樸素、簡單,正是清修的最佳之處。
司空湛來之時就言明拜訪老友一燈,因此,一能、一空、一淨三位大師很快就主動離去,獨留下一燈陪客。
主客坐定,司空湛泯了口清茶,環望四周,忍不住贊道:「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一燈一臉認同道:「的確是個練功的好地方。」他說着,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很顯然他在這裏過得非常開心,就差樂在其中。
「嘿!終於得償所願,恭喜。只不過,貧道以前怎麼就沒能發現你的臉皮居然厚道那種地步,居然假戲真做,無賴一樣不還俗了。」司空湛無比鄙視。
對司空湛的嘲諷,一燈果斷表現出一個高僧應有的氣度,完全不在意,僅是微笑以對。
但他正在盛年,雖有向佛之心,武者之心卻更重,尚遠遠達不到
高僧的境界。
在外人面前他還要假裝一下,或無法平等說話,在司空湛面前根本就沒那個必要,他可以暢所欲言,隨心所欲的大談心中的話。
終是忍不住,一燈得意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厭倦了朝堂爭鬥,一直志在武道,有此難得的機會,豈能甘心放過,我這將計就計的計策如何?」
司空湛撇撇嘴,無語道:「你的計策看起來儘管非常非常的無恥,但貧道也不得不承認,效果出奇的不錯,藉機抽身而出,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不愧是坐過皇帝的,好手段!」
一燈嘆道:「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如果能用其他方法脫身,我還用等到現在?就是有些對不住天龍寺的三位大師,不過,不如此我又能如何。」
「你心無旁騖,一心武道,大理段氏的武功多屬佛門,將來必要參悟佛經,你做個和尚,倒是恰如氣氛,指不定二十年後你不但武功絕頂,而且還會成為一位真正的高僧大德。」司空湛比較相信一燈有成為大師的潛質。
一燈呵然笑道:「成你吉言。」
司空湛接着道:「天龍寺一直沒有高手出世,有你這個四絕之一坐鎮,必然穩如泰山。只是若要天下人得知你出家的真相,看你還有什麼臉面。」
一燈裝傻沖愣道:「真相,什麼真相?真相不就是天龍寺危難之際,我為幫助天龍寺度過難關,迫於無奈剃髮為僧嗎?這個,天下人不是早已皆知。」
司空湛泄氣道:「得了,算我說不過你。」
他轉又問詢:「你當真能放心得下大理國?」
一燈幽幽道:「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遲早都要如此。智廉已經登基為新帝,改元亨時,只期望他莫要辜負了大理臣民。」
司空湛對大理的各代皇帝不是很了解,安慰道:「相信他會是個好皇帝。」
兩人揭過這個話題,又談起別的事來。一燈沒什麼好說的,除了神兵之事,他一直呆在天龍寺里參修功法,多是司空湛談及他的一些有趣的見聞經歷。
沒多久,外面便響起了腳步聲,司空湛聽其聲音,來人是個武者,不過武功稀鬆平常。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