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人給我叫過來!看着幹什麼!」郝明看着底下跪倒在地,依舊低頭不語的士兵,語氣有些暴怒的吼道,直接將桌子上的硯台狠狠的砸在了那士兵的身上。
士兵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忍着身的疼痛,飛快的離開了郝明的書房,只留下郝明面色陰沉的看着地上有些破損的硯台。
而此時荀府,一件房間的大門被蒙着面的白雲粗暴的推開了,楊庸和文正扶着文升匆匆忙的沖了進來,剛忙放在了床榻上,而荀婉玲這跟着後面,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房門關上了。
而此時躺在床榻上的文升是一臉慘白,他的右臂已經被血滲透了,而文升則嘴唇蒼白的抖動,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模糊了。
「荀姑娘,去找見乾淨的衣服,一壇酒,和乾淨的紗布!」白雲看着文升右臂上的傷口,面色有些緊張起來,這文升看樣子是大出血,必須馬上處理,否則感染的問題就大了。
荀婉玲聽了白雲的話,點了點頭,連忙轉身走出房間,小心的關上了門,飛快的離開了房間準備白雲所要的東西去了。
「多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楊庸將文升在床上放好,回頭看着白雲依舊蒙着臉,看樣子有些熟悉感的樣子,可是楊庸不好去問,只好恭恭敬敬的對着白雲行了一禮,語氣感激的對着白雲說道。
而一旁的文正看着楊庸見楊庸都這樣做了,連忙也對着白雲行了一個大禮。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白雲連忙對着楊庸招了招手,示意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楊庸看着白雲如此謙讓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雲的臉龐,然後猶豫了一下,語氣有些平和的對着白雲問道:「公子依舊蒙着面,不知公子能否顯現真容?」
「這個!好吧!」白雲看着楊庸一臉好奇的樣子,只好輕輕的將頭後面紗布的結打開,露出自己真實的面容。
絲巾滑落,白雲立馬接住了絲巾,露出了那英俊而又略顯稚嫩的臉龐,那眼睛如同星辰般的迷人,幾根頭髮輕輕的在面前肆意的散着,楊庸看了白雲的臉龐頓時大吃一驚,嚇得連忙跪倒在地。
「陛下萬歲!臣楊庸叩見陛下!」楊庸面色有些恭敬的看着白雲,然後磕了一個響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已經被傳死亡的天子白雲。
而一旁的文正看着楊庸的樣子,聽了楊庸的話,面色也變的小心翼翼,連忙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如今我現在的身份恐怕已經死了,也不是什麼陛下了!」白雲用力扶起地上跪倒的兩人,面色有些不甘的說道,畢竟自己已經不是什麼皇帝了,當今的皇帝可是白霜,自己當了不到半年的皇帝就下台了,現在鎮北軍連自己的諡號都有了,叫做孝閔帝,聽起來就這可不是什麼好諡號。
「在臣的心中,陛下永遠都是當今大宋的天子!如今大宋江山被鎮北軍禍害,陛下可任重而道遠啊!」楊庸聽了白雲那有些自嘲的話語,連忙對着白雲軟解道。
「唉!」白雲嘆了一口氣,也有些無奈,自己現在除了這個已故天子的身份,以及金象腿外可是一無所有,如今想興復宋室可是十分的艱難,別人有兵有地,而自己現在卻還在雒陽城裏面困着呢!
楊庸看着白雲愁苦的樣子,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畢竟他也明白白雲心中的壓力,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在面對帝國的生死存亡的無力感和壓迫感。
「陛下東西來了!」就在整個房間陷入沉默的時候,突然房門打開了,荀婉玲抱着一個包裹就急匆匆的沖了進來了然後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打開,裏面正是白雲所要的東西。
「你先出去!」白雲看着床榻上已經陷入昏迷的文升,再看着身旁好奇注視着自己的荀婉玲,語氣有些平淡的說道。
「怎麼了?」荀婉玲看着白雲突然叫自己出去,面色有些不解的對着白雲問道。
白雲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看着荀婉玲疑惑的樣子,語氣有些輕聲的在荀婉玲光滑細膩的小耳朵旁說道:「我要給那人脫衣服,你看不看啊!」
「啊!」荀婉玲聽了白雲的話,面色有些微微的發紅,然後低着頭羞澀的退了出去。
「陛下!」楊庸看着白雲飛快的打開了酒罈子,有些好奇的對着白雲問道。
「小子,你去把你爹的衣服脫了!」白雲看了楊庸一眼,沒有回答,然後拿着酒罈來到床榻邊,語氣有些平淡的對着一旁守在床榻的文正說道。
文正愣了一下,他看着白雲認真的樣子,還是費力的將自己父親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啊!」
隨着白雲將烈酒倒在文升的傷口上,一聲慘叫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你幹什麼!」文正看着自己父親那痛苦的樣子,一把推開了白雲,面色有些憤怒的對着白雲吼道。
楊庸看着文正如此對着白雲怒吼,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連忙對着文正訓斥道:「賢侄,不可對陛下無禮。」
「他這是要害我父親!」文正看着自己父親一臉痛苦的樣子,再聽着楊庸訓斥的話語,指着拿着一壇酒苦笑的白雲說道。
白雲有些無奈,古代人的醫療意識還是比較薄弱的,連最基本的酒精消毒都不知道,只好苦笑的對文正說道:「我在幫你父親消毒,會有點疼,但是你若是這樣,我可救不了你的父親了!」
「這……」文正聽了白雲的話,半信半疑的看着白雲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兒……讓他……來……,我們的……命……他……救的,不怕……」這時床上文升有些清醒過來,偏過頭看着攔在床榻前的身影,有些費力的說道。
文正回過頭,聽了父親的話,最後無奈的讓開了,只不過目光警惕的一直盯着白雲。
「嘶!」
清澈的酒水清洗着文升的傷口,文升忍住疼痛不叫出來,只不過他的面容都已經扭曲起來。
「你幫你家父親把衣服穿好,我出去了!」過了一會白雲用紗布把傷口包紮好,然後看着一臉擔憂的文正,語氣平淡的說道,然後走出了房間,楊庸見狀也跟了出來。
一出門只見荀詠和荀婉玲正在門外等候,荀詠看着白雲他身後跟着的楊庸,面色有些驚訝,他開始聽荀婉玲說白雲去刑場劫人了,他還有點不相信,現在看着楊庸,荀詠已經對荀婉玲的話信了七七八八。
「荀公,怎麼在這裏啊?」白雲有些古怪的看着突然出現的荀詠,這老傢伙,一般很少來找自己的,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楊庸也有些詫異的看着荀詠,沒想到是荀詠一直幫助白雲隱藏着。
「我剛剛聽聞如今鎮北軍已經部將雒陽城團團圍住了,城門現在是大門緊閉,不許放走一個人,也不許進來一個人,我擔心這郝明恐怕是有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要做啊!」荀詠看着白雲以及身後的楊庸,面色非常嚴肅的對其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們現在還是靜觀其變吧!不過還麻煩荀公打探一下外面的消息!」白雲聽了荀詠的話,點了點頭,如今白雲在鎮北軍的眼皮底下將楊庸救了下來,無非是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鎮北軍的臉上,鎮北軍肯定不會放過楊庸,現在封鎖城門那是肯定的。
「臣明白了,陛下放心,臣會讓人多方打聽的!」荀詠聽了白雲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匆忙的離開了。
白雲看着荀詠離開的背影,再抬頭看着天空中的夕陽,有些無奈的嘆氣道:「如今的雒陽可是一灘死水,這樣恐怕是待不下去了,看樣子這幾日還需要找個機會離開雒陽,以後再做打算。」
楊庸聽了白雲的話,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悄悄的在白雲的耳旁說了幾句,白雲聽了以後頓時面色一喜,嘴角露出一絲弧度,這真是自己想吃飯,就有人給自己送碗啊!
「等下,就麻煩楊大人,換好衣服,帶我走一趟!」白雲帶着一絲笑容,看着一旁的楊庸說道。
「是,陛下!」楊庸點了點頭,對着白雲回答道。
而此時大將軍府里的書房,站了幾十個人,這些人都是鎮北軍的核心人物,此時這些人都有些恐懼的看着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的郝明。
「這麼多人,讓你們監斬一個楊庸,都讓人在眼皮底下救走了,還折了徐封,呂登兩位將軍,你們真是一群廢物!」郝明瞪着眼睛看着底下如同死狗子一般不說話的屬下,頓時面色大怒,直接將自己桌子上心愛的古董花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語氣嚴厲的大喝道。
「我現在給你們三天,不,兩天的時間,你們在雒陽,搜,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楊庸給我抓回來!」郝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色冰冷的吼道。
底下的屬下看着郝明如此憤怒的樣子,都有些面面相覷,最後默默的退了下去。
「我的花瓶,我的花瓶啊!」郝明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消了氣,看着地上的已經成了碎片的古董花瓶,有些心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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