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撓撓頭,顯得無可奈何的模樣:「大娘,你就別為難我了。將來等我有了錢,我給你找一個媳婦成不!大叔那天才回來啊?」王寶寶的爸爸王剛在雪芙醒後不久,就離開了家,在縣裏的一個工地上當泥瓦匠工人。中秋節的時候並沒有回來,聽許慧說重陽節的時候,工地上的活差不多要完工了,應該會回家呆上好一陣子。
「明後天吧,你睡吧,我去看看牛圈門關好沒!」自從自家牛丟過一回後,許慧每天晚上都要親自檢查門拴才放心睡下。她時不時會和雪芙聊這些,即使對方說不願意,她也沒有任何怨言。
雪芙關上門,看着躺在床上安靜沉睡的王寶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兩天之後的下午,雪芙正在廚房洗菜,突然感覺屋裏的光線暗了下來,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顴骨高高皮膚黝黑的中年大漢就像門板一樣堵在門口。他看見雪芙不知該說什麼好,有些尷尬的站着。
「大叔回家來了!」雪芙見過他,他就是王寶寶的爸爸王剛。
王剛有些不自在的問:「你大娘呢?」
「她去找寶哥哥去了!」此時的雪芙儼如一個小廚娘的模樣,家裏面的飯菜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王剛『哦』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出去。
雪芙把手中洗好的菜放進籃子裏,走出廚房去拿土豆,準備在多燒一個菜。
夜晚,田野里的蟲鳴聲響成一片。許慧見到老公,一張滄桑的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嘴巴一直閒個不停,報告這個報告那個。王剛喝着酒,臉上紅撲撲的,時不時看看雪芙,想要說點什麼,卻都開不了口。見到老爸一臉痴呆像的王寶寶,不停流着哈喇子,呵呵笑個不停。
雪芙就像一個外人一樣,看着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說說笑笑的。心裏有些失落,嘴裏嚼着的菜就跟吃木頭一樣,難以下咽。
晴朗的夜,雪芙仰望夜空,看見了那美麗的銀河。它像一條薄如蟬翼的紗巾,上面綴滿了寶石般般星星點點的微光。她只想安靜一下,不想被幸福的稜角割傷。
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雪芙回頭往後看去,只見喝得醉醺醺的王濤踉踉蹌蹌的往她走了過來。她站了起來,看着王濤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
王濤打了一個酒嗝,目光深邃的看着雪芙:」對啊,迷路在沒有你的世界裏。「自那天離別後,他就沒有和雪芙說過話,想見她的心情在喝酒後更加的劇烈。
」呵,還成詩人了!「雪芙笑道,覺得對方的深情來得莫名其妙。
王濤上前一步,正好把酒氣吐在矮他幾厘米的雪芙臉上。
雪芙退後一步,用手扇動着空氣,皺眉問道:「你喝了多少酒?」
王濤豎起兩根手指說:「一,一瓶!」
她可對酒瘋子不感興趣,冷冷的說道:「哦,沒事的話,我回家睡覺了。」
「我是真的喜歡你,別走好不好?」王濤貼近她的身體,含情脈脈的說着。
世界上本就沒有狠心的女人,只有變了心的女人。雪芙抬頭認真的看着他說:「對不起,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她認清自己的脆弱,同時也明白了名為依耐的感情是不存在的。
最初他就是被她這種挑釁不認輸的目光所吸引。此刻雪芙看着他,對他更像是一種誘惑,他低下頭想要親吻雪芙冰冷的嘴唇。卻被雪芙推了一把,往後退了兩步,僵站在原地。
「我不值得你這樣。還有我討厭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雪芙說的話和她離開的背影一樣堅決。
王濤流下兩行清淚,喃喃道:「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他的酒已經醒了,但他的心卻沉溺在醉酒當中,昏昏沉沉的一直下落跌倒谷底。
雪芙和王剛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兩人卻零交流。王剛總是心虛的躲着雪芙,聽了許慧做的糊塗事,他都沒有臉在見雪芙了。
空地上曬着剛剛收回家來的玉米棒子,雪芙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門外,聞着玉米的馨甜身上曬着暖洋洋的陽光,眯着眼睛在椅子裏打盹,就像一個小老太不顧形象的半張着嘴。突然被一陣鐵盆的撞擊聲驚醒,四處看了看,發現是王寶寶在抱着貓玩,撞到了放地上的鐵盆。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許慧交代過讓她洗衣服,現在她得去幹活了。
推開虛掩的門,雪芙看見王剛正裸着上半身換衣服。王剛也正好看見她。雪芙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一整天雪芙都跟幹了虧心事一樣的,做什麼都偷偷摸摸的深怕王剛會注意到她。可是事有不湊巧,天不如人願。
「花花啊,去跟寶寶爸爸要點錢去打醬油,今晚吃餃子。」許慧在廚房裏朝門外的雪芙喊。王家的錢是由老公掌管的,用的每一分都要記在本子上,每個月會給許慧一定額的生活費。
雪芙不情願的說:「好。」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屋內轉了一圈又走了出來」大叔不在家!「她對廚房裏的許慧報告着。
許慧聽後,拿着粘滿白面的擀麵杖出來,對雪芙說:」看看我兜里有沒有!「
結果只掏出了十八元錢,許慧看了一眼說:「夠了,剩下的錢買兩根棒棒糖,在打一斤十塊錢的白酒。「她今天的心情還不錯,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了許多,看起來沒有那麼愁苦了。
雪芙手裏提着買好的酒和醬油,兜里揣着三根棒棒糖,其中一根是給許慧的,雪芙上次見她吃冰糖,知道她喜甜,所以也給她買了一份。
走到岔路口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叫王濤的名字,雪芙趕緊躲開,跑到另一條路上,竄進了小樹林裏。這個樹林不大,是村里楊寡婦家的產業。
楊寡婦就住在小樹林的另一頭,她沒有孩子,據說是老公沒有生育能力。她老公在工地上上班,從五樓摔下來,砸在一個木樁上,摔斷了腰,在家躺了三年喝下農藥自殺了,留下了楊寡婦一個人。楊寡婦長得很豐滿,渾身上下圓滾滾的,體型上又高又大,一個人料理着土地也不見她喊過苦。雪芙看見她的時候,都會打招呼但畢竟年齡不一樣,沒有更深的交流。
雪芙走過打穀場聽見女人的嬌笑聲,腦海裏面浮現出一張圓圓臉,笑起來眼睛眯成縫,露出有縫牙齒的楊寡婦。雪芙不知她正和誰說話,咽了咽口水尋聲走去。看見在一堆穀草中躺着赤身裸體的兩個人,女人在上,男人在下進行着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