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群估計,對方的心理預期在一千萬左右,還可能更低。
首先,從蜜蠟整個行業來講,都不屬於稀有收藏,而隨着當代科技的發展,人工製造的有意境的內容產品物美價廉,也拉低了整個市場價格。
這點,跟玉石還不一樣,樹脂來源是很廣的,需求決定市場。
還有,這東西跟古玩字畫不同,沒有藝術價值,是不可能賣出天價的。
一千萬也是巨款,麥小吉的心理落差很快就調整好了,「大哥,那你幫忙賣吧,還是按咱們的約定分成。」
「這是你的東西,我就不分了,倒是很替你開心,還債也不是遙遙無期了。」孔群呵呵一笑。
一番討價還價過後,價格最終敲定在八百萬,孔群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麥小吉急等錢用,同意出手,定在上班時間面對面交易。
放下電話,麥小吉就開始後悔了,沒想到這麼值錢,真不該跟南宮月簽訂什麼鬼協議,一下子就要分走一半兒。
所以,如何能避開南宮月,或者騙她說沒有賣這麼多錢才是關鍵的。
麥小吉一大早趕去雲千尋的單位做了鑑定,不能白讓雲千尋忙乎,轉給他兩萬塊錢,雲千尋稍稍推辭了下,也就收了,說是要資助一下好友陳涌均。
匆匆來到辦公室,敲開南宮月套間屋門,麥小吉神秘兮兮地招手,「快,到我屋裏來,別讓人看見。」
南宮月眼睛一亮,立刻跟在他身後,將門給鎖上,小聲問:「賣出去啦?」
「嗯,昨天晚上托我一個朋友賣的,賣了一百萬!」
「真的啊!」
嗯嗯,麥小吉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眼睛瞪大,嘴角上揚,帶着笑意,這個驚喜的姿勢他演練過很多遍,自認不會有太大破綻。
「哈哈,那我可以分五十萬嘍?」南宮月開心道。
「對,我現在就轉給你。」麥小吉拿出手機,江文倩的銀行卡,還是她的手機號,操作無障礙。
南宮月激動壞了,小聲尖叫着,翻包將銀行卡掏出來,就在關鍵時刻,突然問了一句,「托誰給賣的?」
「我一個朋友,你不認識。」
「說來聽聽啊。」
「孔群!」
「真賣了一百萬?」
「這還有假,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也就是他能幫我賣出高價來。」
接下來,南宮月詢問了很多細節問題,孔群如何得知的,他請教的是誰,為什麼對方能放心購買,急着交易是否有詐等等。
除了價格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麥小吉對答如流,還拿出兩萬塊錢換來的鑑定證書,看看上面的鑑定人,雲千尋!
首先,東西是真的,其次,有專業鑑定證書,然後還有靠譜中間人牽線,對方快速出手那是怕夜長夢多。再說了,對於真正的有錢人,這點錢不算什麼,只有南宮月這樣的小氣人才會算計手下一千塊錢勞務費。
南宮月點頭,所有的都信了,但對價格提出質疑,「折騰這麼多人,就賣了一百萬?」
「你兩千買來的,還想賣多少?」麥小吉有點急了,反問。
「給我。」
「什麼?」
「孔群,還有買家的電話號碼,我問問他們到底賣了多少錢。」
「私下給電話號碼是不禮貌的,南宮月,你得相信我,你到底還要不要那五十萬了?」
「當然要,不過,我怕賣出去二百萬或者更多。」
南宮月翻了個白眼,在手機上找到一個號碼,麥小吉掃了一眼,頭皮發麻,念奴嬌!呂麗鳳在濱江人脈很廣,打聽到孔群的手機號沒有問題。就算孔群守口如瓶,但凡這種蜜蠟,通常都會引起業界內的震動,只怕價格早晚會公開。
唉,麥小吉嘆了口氣,擺手道:「別打了,賣了八百萬。」
「你不守誠信!」
「我的南宮大醫生,你也得體諒下我的難處不是嗎?我只想早點還上銀行的錢,又不是拿去享受。」
「麥小吉,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也表示同情。但你不要先入為主認為我分走了你四百萬,應該這麼想,是你拿走我的蜜蠟賺了四百萬。如果不是我給你帶來財源,你一分錢都得不到。來,放鬆,將心頭的負擔全都放下,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是啊,好像真有點想通了!麥小吉使勁拍了下腦門,每次都會被南宮月帶溝里。不過她說得也對,沒有這塊蜜蠟,別說是四百萬,四萬也得不到。
離與客人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秉持誠信公開原則,麥小吉邀請南宮月留下見證。當然,她也會自己留下來的。
十點半,孔群給麥小吉發了條信息,說是對方的人到了,有五個,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沒什麼好準備的,只有一塊用紙巾包着的蜜蠟,南宮月連忙找來個乾淨的托盤,將它小心翼翼放了上去。八百萬啊,換成現金提不動。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麥小吉一昂頭,「愣着幹什麼,大秘書,趕緊開門去啊。」
哦,南宮月剛剛將門打開,五名黑衣短袖黑褲打扮的人到了,全部戴着墨鏡,後面一人手裏提着個箱子。為首則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頭與面容不相符的灰白頭髮,看起來倒是很酷。
「我們找麥小吉先生。」男子沉聲道。
坐在裏屋辦公桌後的麥小吉連忙起身,想要迎出去,卻聽南宮月說道:「請諸位稍等。」
還等什麼啊,直接讓進來就是了,南宮月進了套間,沖麥小吉眨眨眼睛,該有的風度還要有的,別一副急着賣的模樣。
麥小吉整理下領口,出來相迎,只有為首的酷男進來,其餘四個則雙手交疊放於腹部,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哦,帶來四個保鏢。
「麥先生你好,我姓李,我們老大命我全權負責此項交易。」李姓男子不卑不亢說道。
「李先生,幸會。寶貝在這裏,請坐。」
李姓男子招招手,門外那人則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裏面是專業的鑑定設備。由此可見,對方很謹慎,在雲千尋鑑定證書還有孔群擔保的雙保險下,依然要做一番檢查鑑定。
毋庸置疑,這名李姓男子也是行家。望聞問切都用上了,還要測比重浸鹽水,都沒有問題,最後李姓男子又外出打了個電話,這才說道:「麥先生,可以轉賬了,按照約定價格,八百萬,請提供你的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