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問如何保胎,怎就牽扯骨肉血緣,有子便好!」
麥小吉只好回復了大拇指,都是江文倩胡思亂想所致,跟他真的沒關係。孟枝香在農村,顯得性格活潑些而已,尤其是三十出頭還不結婚,難免有人在背後嚼舌頭,口碑一般般。
大家都在屋內落座,看到大門四開,再摸摸暖氣片是冰涼的,江文倩的小暴脾氣又發作了,「爸,家裏不是安了小鍋爐了嗎,一冬天才能燒幾個錢,我給你的錢,都上哪裏去了?」
又來了!
孟枝香連忙解釋道:「月初就燒了鍋爐,今天清理爐渣呢,馬上就燒。」
咳咳,麥小吉咳嗽一聲,示意江文倩別沒大沒小的,孟枝香以前是姐,現在是後媽,說話怎麼都得客氣點兒。
江文倩擠眉弄眼,又抬下巴指孟枝香的肚子,麥小吉暗中伸出三根手指頭,江文倩沒反應過來,口型問:「三胞胎?」
「仨月!」麥小吉比劃下肚子。
什麼?!
江文倩驚呼,蹭的一下站起來,孟枝香被嚇一跳,頭胎懷孕很辛苦,神經一直繃着,這一驚一乍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了。
想起麻衣道長的話,麥小吉估計,孟枝香這次懷孕過程會比較辛苦,連忙過去,「倩倩,你小聲點兒,看把香姐驚着了。」
「還挺金貴!」江文倩一臉不高興。
「唉,可能是累着了,上周還見紅了,床上躺了好幾天,這兩天剛能下地。」江傳宗也心疼小媳婦。
「可不,都仨月了,還忙乎一場婚禮,不流產都是好事兒。」江文倩氣哼哼道。
不過,從江傳宗和孟枝香驚訝的表情,江文倩就可以確定,麥小吉說得准,真就懷孕三個月了,還是自己的親弟弟或者妹妹。
江文倩到底把難聽的話給憋回去,孟枝香心術不正,勾引老爸在先,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嫁人,算盤打得好。
「來的路上,倩倩就說,想要個妹妹呢。」南宮月早就看出麥小吉的表情含義,暗示道。
江傳宗夫婦和江文倩都是一愣,言外之意,這胎是女孩兒的可能性更大。孟枝香有些泄氣,她當然想要拼個男孩兒,將來傳宗接代繼承家產。
江文倩卻臉色緩和很多,「香姐,我說我爸,可不是針對你,別往心裏去。屋裏這麼冷,怎麼保胎啊?別捨不得那點小錢,讓自己身體落下毛病。」
兩句虛情假意的話,感動的孟枝香直掉眼淚,「還是倩倩會疼人。」
怎麼說,不喜歡的女人肚子裏的,是自己的妹妹。江文倩拉着臉,還是從包里拿出用報紙包着的現金,十萬。
伸手遞給江傳宗,半路又縮了回來,遞給了孟枝香:「香姐,我平時忙,我爸就拜託你了。以後,有什麼需要,讓我爸跟我說。」
「小吉來都給了十萬了,你們賺錢也不容易。」
孟枝香又是感動又是開心又是客氣,但還是接了過去,樂得嘴都合不上。江傳宗當然要留三人在家過年,大家還是堅持回去,習慣了城裏的生活。
「你說我爸,給他買這麼多衣服,還穿的破不溜丟的。」江文倩車上抱怨。
「有個爸爸在身邊多好,哪像我,都快忘了爸爸長什麼樣子。」南宮月幽幽道。
「不該提你的傷心事,小月,平時嘗過小吉的手藝沒有?」江文倩突然問。
「沒有吧,怎麼,你想請我吃年夜飯?」南宮月笑道。
「請你去家裏過年,反正你又沒什麼親人朋友,咱們一起歡歡樂樂過大年!」
麥小吉頭皮一麻,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奇怪表現代表着什麼,但家裏有地方,人多又熱鬧,江文倩都做主了,他也不反對。
黃昏時分回到家,江文倩直接把鑰匙遞給了南宮月:「小月,你先去開門,我提東西!」
「好的!」
南宮月輕快下車,江文倩卻扒在窗口,賊一般的盯着,不一會兒,南宮月一臉懵然回來了,「小月,我怎麼打不開家門呢。」
「呀,我都忘了,上次回來,換了密碼鎖,我告訴你密碼!」江文倩大方道。
「不,我還是不要知道了。」南宮月謙讓。
「怕什麼啊,咱們是好姐妹。」
江文倩果真將密碼說了,南宮月這才又去開門,她才得意下車。進屋後,一邊換鞋一邊又大喊:「小月,樓上衛生間牆櫃裏,我新買了一套化妝品,正是你需要的,送給你當新年禮物了。」
「哈哈,那我不客氣了。」
南宮月很開心,跑上樓,江文倩的脖子伸得老長,等了一會兒,南宮月喊道:「怎麼沒有,沒看到!」
「哦,我記錯了,在我臥室里。」
「哪個臥室是你的?」
「我給你找吧!」
江文倩十分滿意,南宮月對別墅很陌生,說明麥小吉沒帶她回來過,輕輕拍了拍麥小吉的臉,扭着小腰上樓做好姐妹去了。
準備晚飯,大家一起動手,麥小吉掌勺,色鮮味俱全的八菜一湯擺在了餐桌上。江文倩蹦蹦跳跳去拿碗筷,趁着這個空,麥小吉低聲問:「小月,你今天表現好像有點笨,找什麼都找不到。」
南宮月翻了一記白眼,「哼,你家的東西,我用得着聰明嗎?」
麥小吉一怔,突然想明白了,直抽冷氣,女人的心思,千萬別去猜,越想越可怕。
開開心心吃飯喝酒,然後播放春晚聊天。
因為過年,南宮月的母親還打來電話。南宮月起身到一邊去接,談了十幾分鐘才回來,臉色有點不好看。
江文倩正津津有味看着春晚節目,其實,她腦中幻想的,是自己會不會在明年也接到春晚的邀請。
「小月,怎麼沒精神?」麥小吉遞給南宮月一瓶言銳郵來的雞尾酒,關心問道。
「我問了些爸爸當年的情況,她很不高興。說是人失蹤了!」
「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但她從來沒說過,有人在縣城公安局的門口,看到了招領屍體的照片,後來告訴媽媽,她卻沒有去認領!」南宮月不悅道。
南宮玄沒死,麥小吉可以確定,試探問:「小月,如果你爸還活着,你會怎樣?」
南宮月果然敏感了,皺眉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