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禹求和的題目太刁鑽。
背誦無序數字到一千位,似乎沒什麼難的,大家可能會想到那些挑戰圓周率後幾萬位的記憶力達人。
一千位好像是小菜一碟。
但禹求和的要求是,現場書寫,而且要在有限時間內背出,這難度就大了。
將這個要求發給蔡文姬,麥小吉試探問:「這個能行嗎?」
一個微笑表情,讓麥小吉不安的心變得踏實,蔡文姬回復道:「若論記憶,當屬數字最簡單。無需十分,五分即可。」
「文姬,你真棒!」
一個害羞表情。
蔡文姬不能出面,只能通過視頻方式,如此一來,便會增加時長,得虧她能縮短記憶時間。另外,還些時間差都要進行精密計算評估,光麥小吉說是真的還不行,得有權威機構鑑定。
所以,需要請公證處人員進行全程監督,出具有效證明。
思路變得清晰起來,麥小吉親自給禹求和打了個電話,問他是否近期能安排時間來求知大廈,當場驗證記憶真偽,同時現場會進行直播,全球都能看得見。
禹求和當然答應,但對於主角不肯露面有些不滿,畢竟這種方式下,就依然有作弊的可能。
麥小吉則解釋,公證處人員也會到場,數字現場書寫,然後拍照傳輸,對方看過後,會蒙眼背誦。
能在視頻中露面,為何人不能到現場?
帶着遲疑,最終禹求和還是答應下來,第二天上午就乘坐早班飛機趕到求知大廈。當場還有本地公證處的人員,以及包括濱江日報在內的幾家媒體。
直播按時進行,圍觀人數過多,居然引發了服務器癱瘓,五分鐘後才恢復正常。網友對求知公司的做法還算滿意,不藏着掖着,公開透明!
見到禹求和,麥小吉發現他本人比照片上顯年輕,瘦瘦高高,戴着一副寬邊眼鏡,也有濃濃的書生氣息。鼻樑挺直,顴骨突出,顯示出幾分倔強,也是個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個性主。
「麥董,並非我吹毛求疵,如果對方在一個可以使用語音通訊的環境裏,現場又沒有儀器測定,我們還是沒有辦法鑑定真偽。到了那個時候,不用我多說,網友也會出離憤怒的。」一見面,禹求和不寒暄,不客套,而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
這倒是讓麥小吉對他有了幾分好感,話裏帶着誠意。
真金不怕火煉,麥小吉對蔡文姬很有信心,聳聳肩膀說道:「文姬錄製視頻的房間很小,一眼就能看出是否有旁人,或者是佩戴耳機什麼的。她實在不願意出來,我也沒有辦法。」
禹求和呵呵笑了,「文姬?難不成是她的本名嗎?」
「起碼是蔡文姬的鐵杆粉絲。」麥小吉一語雙關。
禹求和似懂非懂,媒體們已經準備好了,看時間也差不多,麥小吉宣佈,可以開始了。提前跟蔡文姬打過招呼,她一直靜靜等待,期間沒有發過消息詢問,沉着冷靜。
禹求和坐下後,並沒有書寫數字,而是打開筆記本,使用軟件隨機分配了一千位數字,完成後,手動調動了其中幾十位,然後沖麥小吉點頭可以了。
麥小吉一手使用普通相機,另一隻手用隱形中的黃金圈手機將圖片傳送給了蔡文姬。
現場鴉雀無聲,擺在桌上的計時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倒計時。
叮鈴鈴,十分鐘到了,氣氛一直很緊張,直到這時才聽到呼氣聲,公證人員提醒道:「時間到了。」
「請文姬背誦吧,可以再給五分鐘的準備時間。」
禹求和表情有些複雜,既得意,又有幾分失望,這個被稱作文姬的女人,沒有給他帶來驚喜。
麥小吉也有點着急,文姬不是說五分鐘就可以背下來嗎,這個時間應該錄製好了才對。
十一分鐘時,麥小吉手機終於收到了視頻,長達十五分鐘,連忙舉起手來,「我收到了,現在馬上傳到電腦上。」
記者們的鏡頭立刻對準了屏幕。
視頻背景是個簡樸的小木屋,幾乎沒有什麼裝飾,門窗都打開了,有薄紗遮擋,外面的景致看不真切,朦朦朧朧的,但可以確定沒有第二人在現場。
蔡文姬又取出一條深顏色的布,對着光比劃幾下,不透光,又將其對摺然後掛在一旁備用。
就在這時,蔡文姬面前一款老式磚頭狀的手機收到了消息,她立刻全神貫注觀看,從此時計時。
這款手機,麥小吉看着眼熟,普天之下,還用這麼蠢笨手機的,只有黃金圈系列。
四分半時,蔡文姬將手機挪開,用那條黑布將眼睛蒙上,還用纖細的手指橫向擋在前面,更不會透入一絲光線。
輕啟檀口,蔡文姬勻速將一千位數字一個不錯的背誦下來。
聽到九百多位,禹求和就情不自禁拍了兩下手,最難背誦的中間部分都完成了,真正的記憶大師就不會在後面出問題。
麥小吉掃了眼直播,好多網友直呼邪門,但也有人說,即便是能背,也不稀奇,十分鐘內挑戰一萬位,才叫牛!
那不叫牛,叫抬槓!
「不得了,這麼短時間,又是蒙眼的狀態,基本可以排除作弊的可能。」不用公證人員發言,禹求和先給出了答案。
「禹教授,有些人是有天賦的。」麥小吉得意道。
「大開眼界,不虛此行!」禹求和顯得很高興。
兩人說這話,現場其他人卻發現問題,因為,背誦完一千位以後,蔡文姬稍作停頓,居然又開始背誦起來。
因為她坐姿端正,沒有變化,有記者當場提出質疑,「不對,好像是兩段,錄視頻手抖了吧?」
直播評論也爆屏了,無數鄙夷唾棄,作弊做過了頭,發了兩遍都不自知。等着吧,求知公司的解釋肯定是背了兩遍,嘿,加強記憶哪?
還有人說,這就是跟禹求和提前預謀好的,結果直播面前露出馬腳,打了自己的臉。對比前後,視頻中的人像木頭一樣,雷打不動的姿態,不留神就發了兩遍出來。
麥小吉也有些懵了,蔡文姬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能自證就好,發兩遍就有點畫蛇添足。
「都安靜下好嗎,安靜下!」
禹求和高呼,抱着筆記本來到電腦跟前,逐個對比,沒多大一會兒,臉上就露出錯愕的表情,高呼,「天哪!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