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成從地圖上計算着莊思顏走到了哪裏。
莊思顏手裏也有一份地圖,計算着什麼時候能到異域。
這中間她試探了一下,兩個凌天成的眼線好像沒興趣跟着她進一步探險。
就是現在,兩人也是例行公事地做着本職工作,莊思顏沒事逗他們,其實也沒說過幾句話。
這兩個人要不得,那就得儘快甩掉。
凌天成說不定早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了,這兩人若繼續跟着,那只會打亂自己的計劃。
她在地圖上仔細看着,從她此時停留的小鎮到出宮,還有兩個鎮。
這兩個鎮看上去都不大,稀稀落落地散着一些村莊,至於具體情況,還要到了地才能知道。
但莊思顏不能把冒險押到最後,她必須在出門前把所有事安排好。
把地圖收起來,她整理好衣服出門,同時也叫了那兩個眼線。
眼線當然二話不說,跟着她就出門了,莊思顏在小鎮上逛了一圈,買了不少吃的。
路過一家藥店時,她站在門口說:「那誰,你能不能進去幫我買些藥?」
眼線一臉懵地看着她,等着後面的命令。
莊思顏:「我最近下腹疼,可能是月事出了問題,你進去問問大夫,看用什麼藥行,先拿點來吃。」
兩個眼線,先是一愣,隨即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哦喂,職業還是大內侍衛這種鋼鐵直男的角色,聽到這種話能不臉紅嗎?
他腳跟長在地上一樣,半天沒挪動一點,頭也低下去,連看莊思顏的勇氣都沒有了。
莊思顏故意等了一會兒,然後才問他:「怎麼了?」
眼線不說話,但是臉卻更紅了。
莊思顏還裝出一副,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的樣子,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你還沒成親吧?」
眼線點頭。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很有些無奈地說:「難怪了……,怪我,不該為難你的,好吧,你們拿着東西在這兒等,我自己去買。」
莊思顏買了兩包疏筋活血的,外搭一包讓人好好睡覺的。
回到客棧時,已近黃昏,照例三人坐在一起吃飯。
她都不用多費心思,已經把藥成功下到茶水裏。
那兩名大內侍衛跟她相處的不斷時間,一直也沒見她做什麼出格的事,自然就把警惕性降低了,所以這次中招妥妥的。
一頓飯沒吃完,兩人就爬了一桌子。
莊思顏起身,給了掌柜的一錠銀子,讓他幫忙照顧兩人,直到醒來,自己則回屋拿了東西。
出門,上馬,一直往西而去。
兩個小鎮的距離都不是太遠,她走的快一天一夜就能出門。
而這兩個人就算睡不了那麼久,醒來後也難以再追她了。
莊思顏俯在馬背上,踏着月色,如夜裏的精靈般,向前行進。
此處雖未到異域,卻也已經臨近邊關,人畜稀少,放眼望去,樹林,草地,還有漫漫捲起的風沙。
夏日已然過完,初秋的夜有些微涼。
粗糲涼爽的風刷在臉上,帶着些沙沙的感覺,不是很痛,反而有些舒服。
以前莊思顏總想着去西邊旅行,可惜,她有時間的時候沒有錢,有錢了又忙要死要活。
想了很多年,最終也沒去成。
沒想到來到了古代,反而能來到此處,只是這次實在太匆忙,又要躲着凌天成的人,不然她真想好好在這地方呆一段時間。
一輪彎月,不知何時已經掛在天空,給大地披上一層淡淡的銀灰,如誰在上面撒上了銀粉般,帶着閃亮的光點。
路邊矮矮的小草,在月光下搖着葉片,遠處的樹林才發出「嘩嘩」的聲響,是風吹動樹枝的聲音。
在這樣的夜裏行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馬蹄「得得」地往前,莊思顏都快生出做詩的興致了,可憋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句合適的,只能吟了一首古人的。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邊關風月迷人,可自古的征戰也是由邊關而起,所以這首詩的後兩句都是寫沙場。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
越是好的東西,越是有人要覬覦,自古如此,誰也沒辦法。
她輕嘆一聲,策馬更快地往前走。
中間一個小鎮,莊思顏沒有停,趕到最後一個小鎮時,已經是次日的下午。
她找了一家客棧,在裏面好好睡了一覺,起來後,又吃了一頓飽飯。
這才花了些錢,把馬匹托給掌柜的保管,自己則出去弄了幾套衣服回來,重新換了一個妝扮,打聽了個小鎮的商隊,混在裏面一起出關。
溫青的人早在邊關等着了,從接到命令的那天開始,就對出關的人嚴加檢查。
且溫青把莊思顏的特別,有可能扮成男裝的樣子都做了畫相。
這群人不放過一個可疑的,這些天,光抓的男男女女類似莊思顏的就有十幾個,還在等着溫青來認人。
而這些消息,莊思顏在小鎮上買衣服時就聽說了。
所以她一反常態,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老大婆的樣子,得有個七十多歲,臉凹下去,牙都要掉光似的,實則在上面貼了黑色的紙。
臉上的皺紋跟樹皮一樣,頭髮更是白了一片,身上又刻意弄了一些味道,讓人老遠的就想躲開她。
那商隊本來都不想帶她的,但是莊思顏出手闊綽,直接拍了兩個元寶給那頭領,對方就讓她跟着了。
關口越來越近,莊思顏還是有緊張的,但表面上還算淡定,默默跟着商隊,不急不慢,也不引人注意。
前面排好了隊,開始接受檢查。
帶出去的貨物,還有人員,那些士兵狠不得在他們的臉上摳一下,看是不是能扒下來人皮之類的東西,看看裏面是不是還有一層。
可一行人查下來,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一個跟他們畫相上有些相似的,扣了下來,別的只能放走。
有什麼辦法,現代化妝術牛到什麼程度,各位都是有目共睹的,而莊思顏又深諳此道,發揮起來如魚得水。
最重要的是邊關的人都沒見過她,僅憑畫像,哪裏能真正找到人?
就這樣,凌天成提前做了準備,溫青也覺得自己布下天羅地網,結果莊思顏還是出門了。
她遠遠地看了眼邊,關城樓上那面隨風飄揚的帥旗,嘴角不由得帶上了笑意。
如果這裏真的很好,不回去又何妨?
反正凌天成愛的是莊家的四小姐,也不是她,她莊思顏毫無留戀。
她硬氣地想,卻莫名又覺得心頭酸酸的,好似有人在心尖上輕輕掐了一下,異常難受。
莊思顏搖頭,把那個人的名字也拋到腦後,目光投到前方,看着茫茫荒野的外面,另一個她沒見過的世界。
葉城,就是在莊思顏祈盼的眼神里出現的。
一頂頂白色的帳篷,扎在水草豐滿的地上,周邊牛羊無數,穿着異服,扎着各種新鮮髮型的姑娘們,在草地上走來走去。
她們手裏拿着奶桶,或者乾脆抱着娃娃。
臉上有長年被風吹的粗糙,卻也帶着微微的笑意。
小伙子們大多數去放牧,或者進了軍隊,所以牧民裏面,女人和孩子居多。
大盛朝與葉城常有傷隊來往,不過外面打的有多厲害,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正常的生活仍要繼續。
況且這幾年來,邊關還算平靜,大盛朝沒有出兵攻打葉城,葉城雖然聚積着兵力,眼下也沒有出兵的打算。
所以人們臉上看到的笑是真的,是發自心底,覺得生活還能過得去。
商隊一停在葉城臨時成立的集市上,立刻此來人們的圍攏,有人用牛羊換取布料,有人則用此地特產換大盛朝的特產。
莊思顏只粗略地看了一下,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尋了個無人的帳篷,進去後,就把自己身上的那身衣服給脫了,換了一套當地的,然後又把妝容也改了一下。
等她再出來時,已經與當地人毫無差別,甚至因為換了女人的裝束,美的有點讓人移不開眼。
葉城對於整個異域人來說,也只是一個邊關的城鎮,要找到他們的京都,還要往裏面走。
莊思顏用生硬的異域語言,向一位婦女打聽了路線,又拿銀子買了她家的一頭駱駝,換了一些奶茶和奶酪,這才重新上路。
一日後,莊思顏進到異域的都城,一個叫沙喀什的地方。
都城的建築就跟葉城不一樣了,防制大盛朝,有城牆城門,裏面也都建着房屋。
雖然他們是遊牧民族,大概也是希望安定的,所以皇室里住的都是現代的房屋。
當然,沒有像大盛朝都成那樣,雕樑畫棟,建了幾層層的高樓。
這裏風沙大,石頭卻沒有,所不了根基,就建不了高樓,這是實情。
莊思顏進入沙喀什市後,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
說是客棧,倒是跟現在的民宿差不多,裏面只有幾個房間,主人住了一半,另外一半就留給客人住。
莊思顏付了足夠的錢,有住宿,還有食物全部都包在內。
跟她想像的不一樣,這裏大街上竟然可以見到大盛朝的人,且他們的服飾雜亂,有的穿着沙喀什的,有的又穿着大盛朝的。
莊思顏向房主打聽才得知,這些人都是多年前就搬到了這裏,好像那時候也是逃什麼災,然後來了就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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